6月3日,上午,十一点钟。
“报告!将军同志,我们北翼的第一道防线已经有几处依托于村子建的环节被突破,德军的进攻非常猛烈,他们正在尝试扩大防线的缺口。”
“第13集团军,第60集团军的损失很大。”
参谋拿着手中的电报向着挂着俩黑眼圈的瓦列里汇报道。
“损失大就让他们后撤到第二道防线,奥利霍瓦特和波内里这两片重点区域可以让给他们一部分,诱敌深入,反正我们所守的北突出部树林很多,只有中间这一块平原能够进攻,足够莫德尔的装甲部队喝一壶。”
“看他们敢进攻多深,看看莫德尔的胆子有多大,他们侧面,可还有我们的友军—布良斯克方面军呢。”
“我们不着急和他们决出胜负,该着急的是德军。”
“对了,再联系第2坦克集团军,让他们做好与德军进行一场坦克大战的准备,我们要尽量对德军宝贵的装甲部队进行杀伤,去吧。”
瓦列里将手中的电报放下,看着负责汇报的参谋道。
如果莫德尔放弃进攻…那他可就不会客气的,直接猛虎下山掏德军一把,看能不能捞到什么大鱼。
“明白,将军同志。”参谋点点头转身走出这个小型指挥室,前往旁边的通讯室开始联系前线的部队。
……
温特将自己的刺刀从一个苏军士兵的后背上拔出来,周围原本密集的枪声已经开始有微弱的迹象,在持续五个多小时的猛烈进攻下,终究是德军获得了胜利。
苏军部队在瓦列里的命令后几乎都毫不犹豫的放弃目前的防御阵地,向后有序的撤退,他们利用提前挖掘好的交通壕来撤出阵地,通过安全通道向第二道防线转移。
“他们撤退了!”
“我们胜利了!”
“俄国人不过如此!”
在确认苏军撤退后,幸存的士兵们零星的欢呼着,他们的欢呼声在硝烟未散尽的战场上此起彼伏,许多年轻的士兵们瘫倒在刚刚占领的战壕中,顾不得还有尸体和鲜血,他们只感觉浑身都很疲惫,脸上带着泥土,烟灰和一种放松…
他们做到了,他们用血肉之躯,硬生生打开苏军的这道堡垒防线。
没想到这道防线也只是外面修建的看起来比较吓人,就跟马奇诺防线一样,防不住任何东西。
俄国人果真不过如此,元首说的没错。
一些较为狂R的年轻士兵如此想道。
温特和奥斯特则没有想这么多,他们实在是太累了,鏖战并且精神高度集中五个小时对于许多年轻士兵都消耗极大,更别提他们了。
两人狼狈的背靠着一辆被击穿的四号坦克瘫坐在泥地上,两人身上都很脏,被鲜血和泥土以及硝烟给染的脏乱,看起来他们仿佛刚从泥坑里爬出来一样。
他们俩人身上都挂了彩,温特的手臂被弹片划出一道深口子,奥斯特的大腿内侧则被子弹险而又险的擦过,鲜血已经染湿了裤腿的一部分。
两人都已经简单被医疗兵处理了一下伤口,他们没有言语,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因疼痛偶尔倒冷气的声音。
曾经完整的平原,如今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弹坑,焦黑的泥土散发出一股子难闻的味道。
“这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昨天的样子。”奥斯特收回看向来时平原的目光,转头看另一边,防线前到处都是德军士兵的尸体。
而在防线后…穿着棕色制服的尸体和灰色制服的尸体在每处战壕都很常见,他们以各种扭曲的姿势倒在一起,许多尸体都还算不上太完整。
已经有些大头小蜜蜂飞过来开始盘旋在尸体上了,它们盘旋着,成群结队,发出令人作呕的嗡嗡声。
“该死的…我们的损失不小啊。”奥斯特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心痛,这让他又想到了凡尔登战役,当时…耳边又开始传来那时的炮火轰鸣,惨叫声。
“奥斯特!”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猛然炸开,奥斯特这才回过神来,是温特。
“温特…抱歉,我又回到那段时光了…”
“没关系,奥斯特。”温特喘着粗气继续说道:“这在我们这种老家伙身上太常见了,我们这次的损失确实很严重。”
“不过…我们也完成了我们的目的,突破第一道苏军的防线,听师部传来的侦查报道说,俄国人也就修建了三道防线而已,我们已经突破了一道,还有两道,就可以回家了…”温特声音疲惫的说道。
“回家吗?”奥斯特喃喃自语:“温特,如果真的可以这么轻松回家就好了,我觉得俄国人肯定会有后手。”
“我知道…但,我们总得有希望不是吗?”温特扯出一个笑容:“就因此,你和我才能在一战中活下来。”
“你说的对,温特。”奥斯特闻言也露出一抹笑容。
远处的枪炮声稀稀拉拉的,听起来苏军已经完全撤退了。
在战场安静下来后,伤兵的呻吟声和呼救声从战场各处传来,德军医疗兵组成的各支医疗小组马不停蹄的在尸体堆中翻找还喘气的伤兵,将他们抬上担架运走。
临时建立的野战医疗点早已人满为患,一连串匆忙支起的帐篷根本无法容纳如此多的伤兵,许多人只能临时躺在担架上被放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的青草。
医生和护士忙碌的给伤员进行分类处理,简单的手术和消毒包扎,但他们的努力在伤员潮面前显的如此杯水车薪,根本不够用。
整条战线十数个支起的医疗点全都被伤兵挤满,吗啡的供应很快就变的紧张起来,一些重伤员只能在剧痛中慢慢的等待,少部分人已经开始失去呼吸,即使他们得到了临时性的处理,但那些简单的措施依旧无法挽救他们的性命 。
医疗兵与各个医生护士忙的不可开交,运送伤员的运输车队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满员了…
温克和奥斯特远远的看着这一切,没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