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天启教皇？”
内心不断传来的惊悚感让龙七眼皮直跳。
哪怕面前的男人没有自报家门，但只是看其一眼，龙七已经能确认其身份。
可眼前男人是教皇的话，温舒抱走的又是谁？
难道教皇有两个？
龙七心中隐隐有一个不妙的猜测，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杀猪仔，这里交给我和耀斑，你跟小风去拦截逃走的那两名天灾！”
心念电转，龙七很快做出决定，挥了挥手。
嗖！嗖！嗖！
漂浮在她身侧的天灾武装“万剑”快速分裂，变为成千上万把飞剑，耸立在教皇四周，拦住他的去路。
教皇任由利刃将自己锁定，背着手，没有多余的动作。
徐南风背着棺材一步迈出，站到用出拟态天灾的杀猪仔肩膀，深深看了教皇一眼，向远处温舒的方向追去。
“给我站住！”
杀猪仔隐藏在绷带下的双眸瞪大，倒提弑君者，施展拔刀斩，恐怖的气息在温舒背后肆虐。
温舒没有理会，只是温柔的抬手，拨开程实额头被风吹乱的发丝。
“抱歉程哥，我来晚了。”
刀气贯穿温舒胸膛，形成巨大空洞，几滴鲜血滴落在程实脸上。
温舒被切断的肋骨下没有内脏，显得十分惊悚。
这伤显然并非杀猪仔造成，而是在更早之前就已产生。
温舒胸膛的伤口处流淌着时光气息，试图将一切复原，却被另一种漆黑的天灾因子阻碍了器官再生。
似感受到什么，困于梦境的程实皱了皱眉。
位于他体内的天灾因子正在消退，强悍的肉体皮开肉绽，多种伤势一瞬间爆发出来。
即便依靠荷鲁斯之眼存储在体内的生命力，伤口会自行愈合，速度也极为缓慢。
“如果我能早点结束和教皇的战斗，程哥就不会遭受这样的痛苦，可惜……我没能杀死他。”
温舒语气自责，眼泪滑落的同时，伸出青葱玉指，将几滴血液送进程实嘴里。
……
数分钟前。
雪山。
温舒做出选择后，毅然决然燃烧生命，让周围的时间流速无限变慢。
风不再吹拂，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定格，宋天宇等天灾维持着惊恐的姿势跪拜在地，世界陷入黑白……
在极度缓慢的时间流速下，一瞬便是永恒。
不足一秒的时间，温舒向教皇发动千万次攻击。
弑神之钉来回拉扯，将教皇的身体撕扯粉碎。
雪山之上血流成河，积雪融化，露出光秃秃的岩石表面。
目送教皇残缺的身躯消失，连一点渣滓都未剩下，温舒终于松了口气，张开右手。
她手中有一滴鲜红血液，在时光的气息下若隐若现。
这是一滴来自教皇的血液，其中蕴含的生命力消散，代表教皇已经死亡。
“高维之门内教皇的命运之书消失，证明我真的成功了。”
开启高维之门检查后的温舒呢喃自语。
纵然选择不向命运屈服，但在真的改变命运杀死教皇那一刻，她反而有些不确信。
因为一切进行的太顺利了。
铛！铛！铛！
天空中巨大的黄金钟表，时针与分针在这一刻消弭最后的界限，终于完全重合。
巨大的钟鸣响彻天际，诉说着某人的葬礼。
原本教皇消失的地方，空间突然被撕裂，露出扭曲的黑洞，一只白皙的手掌从中探出。
唰！
温舒悚然一惊，下意识转身，可惜已经晚了。
那只手掌穿过后背，径直洞穿了她的胸膛。
……
时间回到现在。
温舒轻轻抚摸程实的脸颊，大口喘着粗气。
消失的器官让她呼吸困难，即便在时光倒流的作用下，依旧难以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
温舒脑海里还回荡着雪山上发生的诡异景象。
她明明杀死了教皇，高维之门也判定了对方死亡，但在钟鸣之后，教皇却完美复活。
这么说不太恰当，当时的场景更像一名来自于平行世界的教皇，撕裂空间，顶替这个空间已死的教皇。
这种事匪夷所思，超脱人类认知，让人难以相信。
即便作为第一主教，教皇身边最亲近的人，温舒一时间也很难理解。
“看来我对他的了解还是不够，杀死教皇的计划失败了，他的天灾因子比我想象中更强，命运的轨迹果然难以改变！好在我虽然没能杀死他，但留下了足以改变未来的东西。”
温舒染血的手指拂过程实身体每一个角落，像是要把这触感留存。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大胆的亲近程实。
之前她和程实虽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却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温舒只想抱紧心爱的人，带他远离喧嚣。
可惜这也是一种奢望。
恐怖的刀气穿透她的胸膛，在前方凝聚成飓风。
大量黑僵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包围，空气中弥漫的毒素进一步破坏她的身体。
步伐不自觉变得僵硬，怀抱程实的温舒苦笑着向地面倾倒。
“到此为止了嘛。”
身后，提着弑君者的杀猪仔已经追上她，高高举起的刀刃对准她的脖颈斩落。
咔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困于梦境的程实突然睁开双眼。
一把和弑君者外表一样的天灾武装，架在垂落的巨刃上。
两把刀刃撞击火星四射，地面被压沉半米，裂缝如蛇群向四周蔓延。
程实手中的天灾武装表面也出现多道裂缝，似乎下一刻就会崩溃。
但程实依旧坚定举着破损的天灾武装，阻拦了杀猪仔的攻击。
“怎么回事？你明明是天灾，为什么能使用天灾武装？还有你这些天灾武装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悉……”
杀猪仔愣愣盯着站起来的程实，一时间忘记了攻击。
刚刚他眼看就要割下天启第一主教的头颅，没想到第一主教怀中的男人突然醒转，手中多出一个水墨风手提箱。
望着程实手中和弑君者同款的天灾武装，再扭头看看背后和耀斑、龙七战在一起的教皇，杀猪仔心脏一瞬间宛如被恐怖的大手攥住。
某种不该有的想法像是毒药，疯狂侵袭着他的内心，让他嘴唇颤抖，哆嗦着说不出话。
原本立于杀猪仔肩头的徐南风，被奢比尸巨大的手掌托着，来到地面，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程实，原来你是天启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