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杀教皇后，程实第一时间穿梭空间，回到阳光福利院。
此刻阳光福利院内，来了两名不速之客。
一名戴傩戏面具的男人，双手插兜，站在福利院门口，指挥着姜太虚，将一把剑型天灾武装，刺入温舒胸口。
姜太虚按住剑柄，将嘴角渗血的温舒钉在地上，面无表情的询问。
“按照异常灾害管理法，在进入司法审判环节前，我们作为搜查官，无权杀死天灾，我现在是给她戴上天灾抑制环，将她带回去吗？”
“不，杀了她。”
面具男人声音冷酷。
“正常搜查官没有权利，直接处决天灾，但我是第一无冕者，有这个特权。”
姜太虚闻言，将天灾武装拔出，带起一捧鲜血，正准备对准温舒的心脏刺入。
轰！
福利院内突然传出一声巨响，站在远处，浑身缠绕着黑雾的程实跺脚，飞到温舒身边，一把将她揽住。
快速飞行携带的飓风，将姜太虚撞飞出去，足足飞出五米远，才被面具男人接住。
两人同时在地上滚落好几圈，才化解程实移动带来的冲击。
程实抱着温舒，仔细检查了下，发现对方胸口虽然受到贯穿伤，但在不断加速的时光下恢复，没有危及生命。
举起布满黑色光粒子的右手，随便一抹，将温舒的伤口复原，程实抬头看向狼狈从地面爬起来的两人。
“你们找死。”
眼底翻涌着黑色，程实对面戴傩戏面具的男人，身上黑白二气环绕，分化出大量黑白颜色分身，占据阳光福利院。
“姜太虚，跑！”
面对程实，男人如临大敌，其中一名分身推了姜太虚一把，剩余分身各自持有不同天灾武装，向程实冲来。
“此地禁用天灾武装。”
程实缓缓开口。
声音落下，面具男人的天灾武装包括分身，全部消失。
“跪下。”
承受不住程实言语的压力，这位站在异常灾害管理局顶点的男人，被压弯脊背，跪倒在他面前。
“你到底是什么人？连第一无冕者都不是你的对手？”
温舒摸着愈合的伤口，靠在程实怀抱，被眼前景象震惊。
她不仅惊叹于程实的强大，还对程实回来救她感到不解。
明明她是天启成员，为了成为主教，刚刚还拔剑相向，没想到程实不计较。
而且不知为何，待在这个男人身边，她莫名感到心安。
没有回答温舒的话，程实张开右手，漆黑的血液从他体内钻出，凝聚成一颗黑红色水晶，被他塞给温舒。
“这是我的天灾之血，拥有提升天灾因子强度的效果，找机会将其服用，你可以晋升君王。”
失去部分血液后，程实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排斥力，从四面八方传来。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他，虽然强行挤入这里，但停留的时间是有限的。
一旦他天灾因子强度降低，那股来自世界的倾轧，就会猛烈袭来。
“离开前，将这位异常灾害管理局前任第一无冕者，一并解决好了。”
程实眼底黑色翻涌，抬起右手，一掌拍碎面具男人的天灵盖。
教皇死了，异常灾害管理局的最强者也死了。
未来五年，只要温舒吸收他的天灾之血，就是世上最强天灾，不会有人伤害到她。
“唯一可惜的是，没找到恋人！不过教皇已死，乌托邦被袭击的未来已经不会发生，恋人未必会死。”
带着这样的想法，程实的身体被巨力弹出当前时间线，四周的景色在他眼中不断拉长，画面飞逝。
短短几秒，程实就从过去回到未来。
站在中心高塔外，他面前的实验室已变成一片废墟。
黑皇等天灾之家成员，正聚集在一起，讨论他的安危。
发现他没事，这群天灾终于放下心，叶语更是揉着婆娑泪眼，走上前，紧紧抱住他。
“大哥，你别吓我，我还以为你停留在过去，回不来了呢。”
揉了揉叶语的脑袋，程实眼神柔和。
回到未来后，他身上暴走的天灾因子稳定不少，不像在过去时，一副黑雾蒸腾的模样。
“温舒和恋人呢，她们在哪？”
听到程实的询问，叶语猛地抬头。
包括她在内，附近所有天灾，都露出古怪神色。
程实感觉到不妙，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发生了什么？”
“大哥，你这次前往过去，是失忆了吗？”
叶语摸了摸程实额头，叹了口气。
“算了，这两人的尸体，就在乌托邦内的医院顶楼存放，大哥还是自己过去看吧。”
程实一步迈出，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乌托邦医院顶楼。
熟悉的病房内，温舒和恋人依旧躺在病床，和之前如出一辙。
只不过这次病房内多出一具楚笑笑的尸体。
“我提前杀死教皇，未来为何变得更糟了？”
程实瞳孔收缩，挥手开启高维之门。
从中选出几本天灾之家成员的命运之书，查看起这五年发生的事。
他看到五年前，教皇和异常灾害管理局前任第一无冕者，被他扮演的“黑雾天灾”杀死后，天启组织由温舒上位。
吸收他天灾之血的温舒，成功晋升君王，成为天启第二任教皇。
执掌天启组织期间，温舒铁血无情，曾多次组织与异常灾害管理局的大规模战争。
前不久，温舒刚刚率领天启成员，和异常灾害管理局展开决战，杀死异常灾害管理局内五位无冕者，自身也被第一无冕者反杀。
恋人和楚笑笑也在这场战争中死亡。
因为温舒成为教皇的缘故，这五年温舒并未成为神奇摄影棚的员工。
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另一个程实，和温舒之间并无太多交集，反而和楚笑笑走的很近。
另一个程实，拒绝了天启的招揽，和楚笑笑创造天灾之家，从天启内吸纳大量天灾，变相削弱了天启实力，也间接导致后续搜查官和天灾的战争。
程实晃了晃头，一大段记忆突然涌入脑海。
这是生活在这个世界，另一个程实的记忆。
这个世界因为教皇早早阵亡，另一个程实没能杀死教皇掠夺其天灾因子，所以在他穿越过来前，该世界程实的实力，仅维持在一半万象支配的水准。
“这个世界的程实试图拯救楚笑笑，所以选择制造时光机，回到过去，将一切改变！可惜他的天灾因子强度不够，在穿梭时空到一半时，肉体毁灭，只剩记忆残留，被我吸收。”
程实呢喃自语。
若非另一个程实死亡，他现在身处的未来世界，将有两个他同时存在。
“所以……我回到过去击杀教皇，反而加速了温舒等人死亡。”
程实攥紧拳头，指节发白。
他知道命运拥有自我修正功能，就像校准的齿轮，很难偏离轨道。
但难偏离，不代表无法偏离。
这次回到过去，杀死教皇，导致楚笑笑死亡。
虽然是往坏的方向，也证明命运可以被改变。
“只要做出足够大的改变，大到连命运都无法修正，结果就会有所不同。”
程实深深看了眼病房的三具尸体，转身回到中心高塔。
“复原。”
对着面前残缺的实验室，程实动用万象终焉。
原本坍塌的碎石修复，崭新如初的实验室中，由三只机械力臂组成的时光机再现。
“接下来，我要再次回到过去，你们帮我开启时光机。”
程实不顾黑皇等天灾之家成员的阻拦，踏入白色胶囊。
随着时光机开启，他的身体被拉成一条直线，进入时空隧道。
熟悉的沉重压力袭来，让程实有种身体被碾碎的错觉。
这次前进，他看到时光隧道中多出一具残缺的男人尸体。
男人拥有和他一模一样的容貌，到死都抓着一幅通往过去的画面。
对此视若无睹，程实继续在时空隧道中前进，终于数秒后，他找到之前离开的时间节点。
有过一次经验的他，以全身血肉被碾碎为代价，将灾厄本源凝聚在一起，化作一颗小石子，硬生生挤进命运这台“粉碎机”中。
……
熟悉的眩晕感中，程实来到一片深邃的黑暗。
在这片漆黑的世界中，只有四颗不断蠕动的黑茧陪着他。
这是他的意识沉入天灾因子深处的表现。
只有这样，灾厄本源才能保护他的精神，在穿梭时空时，不会像肉体一样被碾碎。
不知过了多久，程实耳边有细微的呼唤声响起。
“醒醒。”
缓慢睁开眼，程实发现自己这次回到过去，并没有出现在叶语的小区，反而待在一个陌生房间。
墙壁上悬挂的电子挂历，显示着此刻时间。
2019年8月28日，15:00整。
“这次穿越，比上次提前了一个小时。”
程实心中呢喃，看向半蹲在他面前的少女。
这里是一间狭小的卧室，面前少女十多岁，正是上学的年纪，眼睛又大又圆，看起来应该是个美女，只不过戴着白色棉口罩，挡住大半张脸。
程实张了张嘴，刚要说些什么，少女突然动了动耳朵，把手指竖在口罩外。
“嘘！别说话，我妈回来了。”
程实听到开锁声响起，卧室外传出一男一女的声音，正在商量什么。
少女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客厅。
程实跟在她身后，飘了出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染着棕色头发的女人，衣衫半解，正被一名地中海发型的油腻中年搂在怀中，半推半就的抗拒。
“王哥，说好了一次500的，怎么这次只有300？”
油腻男人捏了捏棕发女人涂满厚厚粉底的脸，一脸不满。
“你也不看看你现在多大岁数，脸上有多少褶子？这价格，要是让你那上高中的女儿来，我倒是能出，还会多加500。”
说话时，油腻男人注意到偷偷溜到大厅的少女，眼睛一亮，露出猥琐笑容。
“你说是不是啊，小恋。”
这时女人也注意到偷跑的女孩，皱起眉头。
“沈嘉恋，不是让你在学校住吗？你怎么跑回来了，该不会又是为了要钱吧？”
名为“沈嘉恋”的少女点头。
“是，学校要缴新学期的书本费和学杂费，一共三百块钱。”
“钱钱钱，就知道钱，你和那把人肚子搞大就消失的死鬼老爹一样，都是败家子，知不知道老娘赚300要多辛苦。”
棕色头发女人抱怨个不停，突然发现身边男人直勾勾盯着她女儿，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算了，小恋，你也快成年了，该想办法自己赚钱了！王哥，你刚刚说，只要小恋陪你一次，你就愿意掏1000块，你可别骗我。”
“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去你那洗脚，哪次没给你点小费，什么时候赊过账。”
地中海中年板起脸。
棕发女人闻言连忙赔笑，同时对着沈嘉恋露出一副柔和笑容，轻轻招手。
“小恋，过来。”
沈嘉恋没有听从，反而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大门，还不等她把门打开，一双粗壮的手已经把她拦腰抱起。
地中海中年嗅着沈嘉恋发丝的香气，露出邪恶笑容。
“别反抗了，你妈都同意了。”
眼看中年要将沈嘉恋抱走，一直冷眼旁观的程实，手指弯曲。
砰！
地中海中年的身体重重飞出去，摔断了腿，捂着骨折的部分不断哀嚎。
沈嘉恋的母亲也受到惊吓，颤抖的指着沈嘉恋身边漂浮的黑影。
“鬼……鬼啊！”
后退两步，沈嘉恋母亲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只剩沈嘉恋跪坐在地，死死抓着衣领，眼角含泪。
解决了眼前麻烦，程实转身向屋外飘去。
“还有一个小时，温舒会在滨海市中心一条小巷，被第六行动组搜查官围堵，这次我可以先救下她，再决定是否杀死教皇。”
盘算着后续计划，正准备离开，他背后突然传出少女声音。
“等等。”
沈嘉恋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目光坚定的向他靠近。
“你刚刚打退别人的力量是什么？功夫还是魔术，能教给我吗？”
“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种会给人带来不幸的力量。”
程实不打算和眼前的少女多接触，不断后退，避免身上飘散的黑色天灾因子落到她身上。
“不幸？再不幸，能有现在的我不幸吗？”
沈嘉恋自嘲一笑，突然摘掉口罩，在她脸颊上，爬满漆黑的血管。
“刚刚救你的时候，我已经接触过这种力量了。”
看清少女的脸，程实也愣在原地。
“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