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席玉是在一阵手机铃声中被吵醒的。
他赤身趴在床上,被吵醒后,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机。
摸到后接通电话,放在耳边哑声说了句:“喂。”
电话里,路子祁的安静了两秒,然后小心问:“哥,你醒了吗?”
江席玉眼都未抬,不耐道:“废话。”
“聚会都开始好久了,我看你这个点还没醒,有些担心。”
江席玉听着,抬眸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发现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昨晚从柏珵瓷的房间回来后,他没过多久就睡了,这么一算,自己差不多睡了十几个小时。
他这觉睡得很深,也睡得很久。
难怪路子祁会担心地打这么多电话过来。
“哥,你还好吗?是不是昨天喝多了酒,所以难受了?”
路子祁醉的烂醉如泥的人都醒来了,也不怪他担心。
江席玉捋了把头发,说:“我没事,挂了。”
路子祁焦急问:“等等,哥,你什么时候下来呀,我和周熙都在大厅等你。”
“五分钟吧。”
“好的。”
江席玉挂断电话,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
他微微撑起上半身,被子就从他的背脊上滑落,露出后背大片的纹身。
江席玉捞起旁边的衣服去了浴室,然后洗漱整理了下,就出了门。
结果在出门时,正好碰到在门口等待的柏珵瓷。
他似乎等了有些时间了,因为手机聊天界面发了很多消息。
听见动静,他转过身,静静地看着江席玉。
江席玉觉得他那个眼神有些难以描述,就好像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什么奸情一样。
事实上,江席玉醒来就已经后悔了。
对于自己昨天说的话,他现在完全不想认账,也不想负责任,更不想看到他。
于是,江席玉皱了下眉,有些烦躁问:“你怎么在这?”
柏珵瓷似乎看出了他态度的不对,所以他敛了敛眸,面无表情地淡声回了句:“在等你。”
江席玉关上房门,语气不冷不热:“谁让你在我门口等我的?”
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
柏珵瓷顿了下,摁灭手机说:“我给你发消息,你没回。”
江席玉错身而过,撂下一句:“再发拉黑。”
柏珵瓷迟疑了下,很轻地“嗯”了一声。
人从面前过去,空气中似乎都夹杂着些许的清香。
柏珵瓷闻了闻,发现那种香气正随着青年的走远而变浅。
他看了眼江席玉的背影,随后又默默地跟了上去。
江席玉和柏珵瓷一起下了楼。
正等在大厅的路子祁见他们一起出来,脸上的笑容还没维持几秒,立即就垮了下去。
柏珵瓷干嘛跟在他哥身后,还跟这么近。
路子祁不悦地迎上前,然后毫不客气地把柏珵瓷挤兑开了,然后对着江席玉说:“哥,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江席玉确实饿了,也没有拒绝。
而被挤开的柏珵瓷目光扫过两人,也没说什么。
周熙缓慢走上来,倒是跟他打了个招呼。
柏珵瓷冷淡点头。
周熙眯眸看着,又顺着柏珵瓷的视线看向勾肩搭背的两人。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柏珵瓷一直都是这副冰块脸,但此刻却莫名的让人感觉,他不高兴。
可下一刻,那种感觉又很快消失。
快的几乎让人捕捉不住,甚至让人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的错觉。
柏珵瓷察觉到他探究的视线,抬眸看了眼,又淡然移开。
周熙也懒得和他客套,朝着江席玉和路子祁走去。
其实他本来就和柏珵瓷不熟,只不过见面了做做样子而已,况且,他心中还一直有个怀疑,这才怀疑,只要柏珵瓷和江席玉接触,就会不由自主的从心底浮现出来。
要不是因为这样,他才不会和柏珵瓷这种自诩清高的人说话。
周熙跟上去后,几个人打算就在酒店随意吃点。
吃饭的时候,路子祁和周熙都是挨着江席玉坐的。
柏珵瓷端着餐盘过来,就径直地坐在了江席玉对面。
江席玉咀嚼地动作一顿,忽然觉得嘴里的肉,没了滋味。
主要是柏珵瓷的餐盘里,全他妈是绿色的菜叶子。
他吃了一口,还状似不经意地抬眸看了眼江席玉。
看什么看?
江席玉狠狠咬了口肉,颇有种要把柏珵瓷当肉嚼碎了的感觉。
路子祁见柏珵瓷坐在江席玉对面,就有些不满了:“你吃一堆草干嘛?”
“别坐在我哥前面,影响他的食欲。”
柏珵瓷倒是从容不迫地吃了两口,然后放下餐具,问路子祁:“这个颜色不好看吗?”
他说完,又看了眼江席玉,淡淡问:“影响你食欲了么?”
江席玉:“……”
还不等他开口叫人闭嘴,路子祁就说:“关颜色什么事啊,我他妈是让你别坐我哥面前。”
柏珵瓷也不回答,只垂眸问:“不可以坐么?”
路子祁一看他那样就来火,“装这副样子给谁看呢,恶心。”
柏珵瓷抬了下眼皮,视线终于落在了路子祁身上。
路子祁莫名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但他绝不可能在柏珵瓷面前认怂,尤其是他哥还坐在自己身边的情况下。
柏珵瓷的视线稍稍停留几秒,然后拿起叉子碾了下菜,很轻地说:“介意的话,你去别的地方吃吧。”
路子祁:“……”
周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江席玉深吸了口气,装作听不见。
路子祁说:“你搞清楚,我们这里三个人都跟你不熟,要走也是你走!”
柏珵瓷慢条斯理地把菜切断,思索了下,反问:“你怎么知道我跟你们不熟呢?”
“……”
他妈的,听不懂人话是吧。
熟不熟,这不是有眼睛就能看出来的吗?
路子祁气死了,讥讽他的自作多情:“柏珵瓷,你脸都不要了吧,你问问看,这里谁他妈跟你熟?”
一道清淡的视线看过来。
江席玉忽然咽了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喝水时,他冷冷睨了柏珵瓷一眼,似是警告道:你敢胡说试试?
柏珵瓷看出了江席玉的意思,思考半晌,才淡淡说:“我跟路阿姨挺熟的……”
感觉一下子被揪住了命运小脖颈的路子祁:“……”
啊啊啊!
贱人!!!
告状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