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江的灯光秀渐渐落下帷幕,江面却依旧波光粼粼,原本要登场的生日游艇以及无人机,却因为生日主角的离开,而迟迟没有派上用场。
随着外江大楼外的豪车陆续开走,精心准备的生日宴,最终毁在了一场闹剧里。
黑色的宝马m4静静停在路边,豪车驶过时,被灯光一扫而过的车身,映出了星点般的碎钻光影。
江席玉靠在主驾的位置上,看着一群人开车离开,才微微阖眼吐了口气。
他心里其实对于这场闹剧无感,只不过今晚的事,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路子祁。毕竟,他是一直都把路子祁当成弟弟来看的,也是真心的去参加他的生日宴,结果没想到,周熙居然会这么的破罐子破摔。
如果在场的只是他们一圈人还好,关键是路子祁的母亲的还在,依着路母的严厉程度,估计很长一段时间,路子祁都不会再出现了。
而柏珵瓷和徐蕴知,这件事情,怕是有很大的可能也会传到他们长辈的耳朵里。至于最后会传成什么样,江席玉不知道。
没过多久,外江大楼最后出现了一道身影。
江席玉抬眸看去时,就发现柏珵瓷正左顾右盼的找着什么,像是没找到,他的头微微低了下去。
因为打了架,他身上名贵的衣服都乱了,脸上也挂了彩。
江席玉坐在车里静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拿出手机给柏珵瓷发了消息。
【过来,我的车在前面。】
收到消息,柏珵瓷垂眸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很久,意识到江席玉没有离开就立马抬头,按着提示去找。
江席玉的车停得没那么显眼,柏珵瓷找到后,江席玉就把车门的锁打开了。
柏珵瓷慢慢坐到了副驾,关上车门后,才回头看着江席玉轻声问:“在等我么?”
江席玉没有回答他,只是发动了车。
柏珵瓷见他不说话,搭在膝盖上的手就动了动,目光还是没有从江席玉脸上移开。
路边的灯一缕缕映过,江席玉侧脸的轮廓就显得忽明忽暗。
柏珵瓷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睫毛颤动了下,然后就安静的靠着车椅不说话。
沉默让这一路的氛围愈发紧张。
直到柏珵瓷的手机响起,江席玉才偏头看了他一眼。
柏珵瓷立马按了静音,看到来电显示后,侧过身接了起来。
电话里,岑艺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柏珵瓷抬了下眸,透过车窗看着后视镜里狼狈的自己,只说:“不太清楚。”
他现在确实有些不清楚江席玉的态度。
岑艺却以为他们要玩到很晚,叮嘱了几句就没说什么了。
挂断电话之前,她又问需不需要司机去接。
柏珵瓷想了想,拒绝道:“不用了。”
挂了电话,柏珵瓷垂下去的手就搭在了腹部,像是有些不舒服。
江席玉瞥了眼他那病殃殃的样,脚下就踩了踩油门。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车开到了医院。
江席玉冷冷说了句:“下车。”
车门解锁,柏珵瓷看着江席玉没有动,以为他要把自己扔在医院门口,想了想,虚弱着语气和他说:“我没事的,不用进医院。”
江席玉说:“那你装出这么一副要死的样子给谁看?”
柏珵瓷沉默了下,才小声地说:“想你心疼我一点……”
出乎意料的直白,江席玉听完安静片刻。
车里的灯光照着柏珵瓷略显苍白的脸,江席玉想起刚才打架的场面,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他本来是打算直接去副驾把人拉下去的,然而柏珵瓷看他下了车,立马就乖乖的自己开门跟了下来。
江席玉看他那狼狈样,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
他知道柏珵瓷绝对不像表面这么看着人畜无害,他以为他会还手的,结果却像个傻子似的挨打。
为了让他心疼?
他有什么好心疼的,江席玉冷冷心想,转身就要进医院。
柏珵瓷却忽然在他身后低咳了几声。
江席玉脚步顿了顿,闭了下眼又回去扶他,说:“柏珵瓷,你真他妈麻烦。”
柏珵瓷垂眸看着江席玉抓着自己手臂的手,眸光晃动了下,身体微微朝他靠近了些,没有说话,只是很轻地笑了一下。
江席玉没看见他的笑,把人带进医院后,就把他扔给了医生。
医生给他仔细检查了下,发现没什么大问题后,就让护士给他处理伤口。
江席玉坐在一旁看着,扫过柏珵瓷手上那些被打得青青紫紫的痕迹,目光最终落在了他的脸上。
脸倒是保护的好,身上倒是不管不顾了。
护士给他的手臂涂了药,又给他的腿涂了,当护士想要给柏珵瓷的身上涂药时,柏珵瓷却迟迟没有脱衣服。
护士只好耐心地又说了一遍:“麻烦你把衣服脱一下。”
柏珵瓷摇头拒绝了, 默默看了眼江席玉。
江席玉坐在沙发上,直接无视了他眼神里的意思。
柏珵瓷见他不为所动,就对护士说了句自己能涂。
护士见他坚持,没有办法,就把药放在了旁边。
等到病房门关上,柏珵瓷才在江席玉面前脱了上衣。
上半身挨打不少,江席玉打量了一眼。
薄薄的肌肉看着精瘦,但江席玉却知道,他力大的跟牛似的。
柏珵瓷涂了前面的伤口,后背的伤口却有些够不到。
江席玉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起身去给他涂。
涂药的时候,江席玉可没有护士那么温柔。
柏珵瓷身体抖了下,说:“疼……”
江席玉用棉签故意摁了下他背上的淤青,骂道:“疼不知道还手吗?”说着,江席玉顿了下,“你以为这样装可怜,我就会心疼你?”
柏珵瓷回头看他,忽然问:“你会心疼我吗?”
江席玉挑了下眉,然后扔了手里的棉签,说:“不会。”
柏珵瓷眼底的高光闪了闪,半晌,才很轻的回了一句:“可我会心疼你。”
江席玉愣了下,一时间有些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柏珵瓷却沉默地抬起手,缓缓用指尖去勾江席玉的手,攥紧后,才仰头看着他,问:“刚才会不会很难受?”
他们之间的事情被摆到明面上,别人的目光会不会让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