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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以仁厚传世的家主,府中会传出婢女如此惨死的消息?

瑾王夜枳离府未归,这滔天的风波便失了掌控,一夜之间席卷了京师。

巡防营在河边发现那具女尸时,几乎不忍直视。

仵作的验尸文书,更是字字惊心:双臂遍布烫痕,脊背鞭伤交错,双腿密布着陈年的针眼。

最骇人的,是心口处那二十余道旧伤叠新伤的刀口,刀刀深及心窍,却又巧妙地避开了致命处,将一片肌肤扎得血肉模糊,宛如蜂巢。

这哪里是寻常折磨?

分明是炼狱里的酷刑!

文书不知从哪个环节漏了出来,像一滴冷水落进滚油,瞬间炸响了京师的茶楼酒肆。

流言长了脚,穿过朱门广厦,也钻进陋巷深闺,最后,竟不约而同地指向了一桩宫闱秘闻:不久前,瑾王殿下正是献上一剂“良方”,治好了陛下的顽疾,才得以解除禁足。

那“良方”,究竟是什么?

无人知晓。

却有人暗传,乃“人药鼎”之术。

即以活人为鼎,先灌以虎狼之药,再取其心头血入方,以此缓释药性,保龙体无伤。而那为鼎之人,既要承药性蚀骨之痛,又要受屡屡剜心之苦,直至神智尽溃,生不如死。

这一说法,竟与苏娇娇身上的伤痕不谋而合。

流言如野火,不仅烧向瑾王,更暗指陛下。

盐官们心忧陛下身体,虽暂压奏本,却已暗中积蓄谏言。

深宫中的夜枳,得知苏娇娇的死讯时,一时跌坐在榻边,神色恍惚。

命带凤格的女子,怎会如此轻易死去。

所以,她不是那个人。

他不由想起苏家二女:苏娇娇才情冠京,却屡屡败事;而苏蔓蔓一手银针能肉白骨,一颗丹药可逆生死,更曾助夜墨预见天灾,赢得圣心民心。

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凤命之女?

夜枳心中已有答案,只是不愿承认。

最近,他曾得一梦,梦中与他并肩而立、共治江山的,正是苏蔓蔓。

而现实中,她已站在夜墨身侧……

“噗——”

一阵剜心之痛袭来,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为取心头血,他元气大损,却又因苏蔓蔓一句“汤药相克”而不得进补。

母妃只得暗中购取滋养丹,五枚丹药竟耗去八万两白银,这分明是苏蔓蔓的报复!

“厚葬苏娇娇。”

他强忍痛楚下令,“彻查流言源头,一律封口。”

略顿一顿,又沉声道:“传信白丞相,若其女再闹出人命,无人能保。”

贴身护卫领命而去。

夜枳正欲歇息,忽闻陛下驾临御花园,他眼中精光一闪:“更衣!”

夜枳强撑着换上一袭月白常服,特意选了条略显素净的束带,更衬得他脸色苍白。

他在贴身护卫的搀扶下,步履虚浮地走向御花园。

皇上心情颇佳,由宫人搀扶着赏花,期间偶遇白贵妃。

她凑上前,殷勤地想要帮忙扶着人。

奈何自己一条腿受伤,走路不便,手刚凑上前,皇上便不动声色地挥开他的手,“你腿脚不便,还是让宫女扶好你。”

皇上最近脾气爆炸,面对白贵妃时,心中不知为何总是莫名烦躁。

他态度很冷,白贵妃不敢放肆,又默默地收回手。

“去那边吧!”快半个月没出门,皇上心心念念自己最喜欢的墨玉牡丹,不知长势如何。

春日暖阳正好,御花园内百花争艳,蝶舞蜂忙,一派生机盎然。

夜枳算准了时辰,在皇上常去赏景的琉璃亭必经之路上,佯装体力不支,身体猛地一晃,若非贴身护卫死死架住,几乎要软倒在地。

他大口喘息着,额角渗出细密冷汗,正巧落入信步而来的皇上眼中。

皇帝蹙眉,紧走几步,眼中带着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枳儿,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

夜枳挣扎着想要行礼,却被皇帝抬手免了。

他嘴唇翕动,眼神闪烁,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低声道:“儿臣……儿臣无碍,只是偶感不适,劳父皇挂心了。”

他越是这般隐忍,皇上疑心越重。

目光转向一旁搀扶着夜枳、面露焦急之色的小护卫,沉声问道:“你说!瑾王究竟为何虚弱至此?”

那小护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似是被天威所慑,又像是憋了许久,一股脑地颤声喊道:“陛下明鉴!殿下……殿下是为了给陛下炼制汤药,已……已连续剜取心头血入药近一月之久!

“殿下不让说,怕陛下忧心,可奴才看着殿下日渐消瘦,身体……实在是耗损严重啊!”

皇上闻言,震惊又疼惜地看着夜枳。

白贵妃适时地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声音哽咽:“陛下,枳儿一片孝心,天地可鉴。只是这取血之法,太过酷烈……”

她的话,巧妙地将“孝子”与“酷刑”联系在一起。

一旁的护卫添言道:“殿下身体早已亏空,却因安澜郡主嘱咐汤药相克,不敢进补,日日硬扛啊!”

夜枳虚弱地摆手:“父皇安康要紧,儿臣无妨……”

“什么?”

皇上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夜枳,只见他闭了闭眼,面上掠过一丝被戳破的无奈与痛楚。

皇上心中百味交集,他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夜枳冰凉的手,声音都带了颤意:糊涂!父皇的病症,你已用过一次心头血救治,为何还要用……你这孩子,怎可如此不爱惜自己!”

“陛下,枳儿他,他是一片孝心啊!”白贵妃一边说着,一边用满是心疼与骄傲的眼神看着夜枳,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儿子的至孝。

这母子情深的场面,更让皇上动容,对夜枳的怜爱和信任达到了顶峰。

然而,这股温情迅速转化为对献此“药方”之人的怒火。

他猛地转头,对身边内侍厉声道:“去!把安澜郡主给朕叫来!朕倒要问问,她献上如此歹毒之法,究竟是何居心!”

此时的苏蔓蔓,在得到萧贵妃派人传话后,与夜墨一起进宫,刚入拾翠殿。

远远的,一向稳重的萧贵妃竟然等在内殿门口,望见她时,兴奋地双眸发光,还不待她走近,率先走过来,拉住她的手道:“本宫终于逮住白贵妃的把柄了。”

她眼神中溢出异样的光彩,迫不及待拉住她的小手,轻声低语,最后询问道:“怎么样,这个消息可有用?”

苏蔓蔓与夜墨对视一眼,点头道:“非常有用,这个便是害得皇上发病的缘由。这不是意外,是下毒。”

“皇上如此厚爱她,她竟敢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萧贵妃愤愤然道:“如今,我们该怎么办?直接告知皇上内情?”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苏蔓蔓沉吟:“我们需要一个契机。”

正说着,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来,禀告道:“安澜郡主,皇上宣郡主去御花园面圣。”

“还有何人?”夜墨眸色沉沉,开口询问,“所为何事?”

小太监面对一身杀气的战神王爷,吓得全身哆嗦,将御花园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清楚。

三人闻言,互视一眼,心领神会。

这个契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