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的世界,像统领这般普通的天才是无法理解的。原本想要耀武扬威一下,现在不上不下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在能够身居高位的就没有一个人是脸皮薄的,当发现问题所在时,脸变得比谁都快。
“近卫军统领王楚特来拜见国师。”
话刚刚落下,那如芒背刺的感觉便已经消失了,他竟然从杀机之下感受到了惋惜,这要不要这般离谱。
其实这帮和尚道士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如果这位近卫军硬闯,他们将其就地撕碎也有理,那就是他们初来乍到不懂得规矩,更何况被撕碎的这货硬闯的也可以报家门,谁知道是不是歹徒。
至于穿着官方的甲胄,那恕我们眼拙,乡下来的认不得。再说了甲胄又不是通行证,万一是歹徒的伪装呢?也让对方大摇大摆的进来,那岂是置于近卫军的脸面于不顾?哦,大汉的脸面于不顾。
所以这帮和尚道士不是不懂,他们可太懂了。
可惜面前这个武将也是个脸皮厚的,都这么了,竟然硬生生的将气吞下了,面不改色的报上姓名。这一下要是再动手就是他们不讲理了。
太过于懂事也不是件好事,怎么就没有上头呢,可惜可惜。
只有王楚?面子,面子能当饭吃还是那能当兵使,面子有个屁用。他要是在乎面子早死伤八百回了,哪里还能坐上统领的位置。能屈能伸在官场之中才是基本,刚正不阿才是怪胎。
不过刚正不阿要是出了名也是能有大作为的,御史大夫不就是嘛。
将得罪的都得罪了,不管你是丞相还是芝麻官,你让我看不顺眼了,或者说做了什么错事,我将参你一本,我管你是谁,在我眼里一视同仁。就是靠着这一份刚毅,在一帮大臣中鹤立鸡群,这不鸡犬升天了。
然而这只是个例,不可取。
王楚这样才是常态。当然了这只是趋于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如果是国家大事,那他也能刚正不阿宁死不屈。
也算是一种独属于大汉的特色。
而报完名之后国师府的大门才打开了。一位灵台郎不情不愿的挂上笑容将这一位近卫军统领迎进了门。王楚的嘴角抽了抽,不过想想也是。一开始这些人在监天司,监天司的上司是苏参,所以一般人对监天司还要客气一下。现在又来到了国师府,同样如此。国师类比三公,且羽翼丰满,名至实归,地位更是不同。
唉其实他们近卫军也差不多,就硬要算起来也不比这两个特殊的部门差,甚至更高些。可谁让他们这一次是求助的,这要大放厥词,事就办不成。
人情世故啊人情世故。
很快王楚和他的幕僚便被带到了承天殿当中。一走进去便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同之处,空间明显外扩大了很多很多。承天殿上方原本刻画的漫天星斗,此刻也如同真的一般幻灭闪烁,连接合并,真的如同星象一般。
而陈东坐在中心处,而周围是一盏接一盏灯连接成的火树,火光摇曳。
陈东睁开眼睛,直视王楚。
王楚竟然有一种从内到外被看穿的错觉。
“你的来意我已知晓。”陈东缓缓地说道:“此法我虽然能够无视空间降临于万里之外,我也能够保证士兵的安全,但这种传送是双向的。正如之前你们所看到的那样,我需要在想要传送的地方定点。如果只是普通士兵,那一般无法察觉,但匈奴和百越之中自然也是有高手存在,你们想要悄无声息,没有可能。”
陈东将利害关系告知于面前的这一位统领。
而王楚显然也能猜到:“我们并非是想要传送士兵,而是粮草兵器。匈奴所在的北境一带根本无法支撑这样一场灭国之战,需要从四面八方收集,而这都需要时间。哪怕战船全部出动,这时间也不会短,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
“如果有您的帮助,我们便能够节省下这个时间,做最充分的准备。匈奴虽不如大汉,然其骑兵不容小觑,草原的地形复杂,攻入单于庭还需要更充分适应。”
陈东点头道:“你们大概什么时候需要。”
“越快越好,各地粮仓的粮食已经准备完毕了。”王楚讪笑道。
这一位刚刚才马不停蹄的处理好佛道两教的事宜,现在又得处理这场灭国之战。他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话怎么说呢,一切为了大汉。
“一切为了大汉。”
当王楚从这位国师的口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惊了一下,这人学得可真快真溜啊。
所有不好意思开口的话之后加上一句这个就显得理所应当的。而陈东再说一遍,就有种惺惺相惜之感,说是国之栋梁,是国之大才啊!!
双方就差拜把子了。
当然这种感觉不过是一瞬之间。陈东便从中心的石台之上站起身来询问王楚道:“你有无大汉的舆图?”
“有的。”王楚看了一眼旁边的幕僚,幕僚快速的从袖子中将刻画在羊皮之上的舆图拿了出来。这上面将主要的几个粮仓指了出来。
“那你们想要将东西送往何处?”
幕僚想了想,看了统领一眼,统领点头示意他可以说。于是这一位幕僚又指了一个位置。
陈东点头,然后从幕僚的手中接过舆图扔向了高空。瞬间,天空之中那如同群星一般的蓝色光点没入了舆图当中。而舆图之上,之前被幕僚所指的位置陡然亮起。陈东闭上眼睛,再一次的展开了神游,通过舆图的方位亲临那些那些粮仓,建立起了联系。
当神魂回归身体之后,陈东睁开眼睛在手中凝集成了一张符箓。
他将这张符箓交于王楚道:“这是打开‘门’的钥匙。”
王楚愣愣的接过符箓下意识的问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陈东疑惑的问道:“你们不是只想要将粮草送入边境吗?”
“是,那现在这样便足够了,无需后续。”陈东摆摆手,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