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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冰心美人怜 > 第162章 廊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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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后几日,女辞早出晚归,回到栖霞宫后直奔东阁,拜会后又回到星司栖下。

女辞告知她,过两日便是星司的星耀祭,那时,玉帝将携众仙前去祭诵天地,就连三十六重天的神仙都会来上几个,何其重视,女辞夙兴夜寐,常不曾宽衣解带便歇在星司,星司众人皆不敢懈怠。

南宫皓月欲往打下手,奈何身份特殊,恐入了星司惹来祸患,索性只在栖霞宫为下属旁立。

星司之掌使女辞,奉绿蕤向染宫织女索两万彩布盘与殿内,又向百花宫索三千牡丹两千菡萏五千茂菊四千梅枝置于廊中,携声乐司百仙调音律习莺舞。

星耀祭前一日,女辞风尘仆仆而归,来到南宫皓月的榻前,将夜衣置于衣屏上,上手接过南宫皓月递来了温茶。

“星耀祭如此繁忙,何必夜夜都来问安?”女辞将南宫皓月扶至软榻之上,随手拿起梳子让她梳理青丝。

女辞神情舒然道:“事务虽忙,看望姐姐的时间还是有的,这会我潜绿蕤在星司照看,不会出事的。”

南宫皓月挽起青丝,女辞发间的菡萏之气迎面而来。“你这一头秀发,是何物浣洗的,迎面怎么一股花香?”

女辞勾出一缕青丝,轻嗅道:“何来花香,有也是大抵是在星司熏上的,星耀祭事重,百仙献呈,百花宫今年奉上的菡萏尤为清丽脱俗,故而在廊中多停留了一会,便染上这一身香气。”

“原来如此。”南宫皓月将青丝拉回,轻轻梳着。“星耀祭虽忙,你也勿忘歇息,这些天瞧见你,尤为憔悴,眉眼间还凝聚些许煞气,我便求苏裴去百花宫去了些养神的花茶,你平日里也泡饮,提起神气。现放在你的寝殿内。”

女辞蓦然回首,握住了南宫皓月的手,不觉也泪之眼眶,“劳姐姐费心,时时记挂着我,姐姐的心意,辞儿一定擅用。”

“小事罢了。”南宫皓月抽出双手,缓缓走至方桌边坐下,看向窗外,“明日便是星耀祭了,也不知道叱延神君可来?”

“明日邀宾之中,战神亦在名册。往年他都会随众仙一道祭仪,明日姐姐若去,定能瞧见她。”

“昔日我在魔域,听人说,他已将我驱逐出蓬莱,彼时痛心疾首,只想飞奔蓬莱求问一个缘由,如今,念及往昔师徒情谊,更让我羞于相见。”南宫皓月合上诗册,仰天叹息。

女辞静立身边,“无妨,如今你可依傍辞儿,无需再流离颠沛。”

南宫皓月苦笑,她知道,这里并不是可安身立命之所。若一味寻求庇护,只会愈发稚小。

“时候不早了,掌宫早些歇息。”南宫皓月欠身道。

女辞眼神飘忽,从袖口掏出一个香袋,“姐姐,这是我求金蝉大师开光过的法器,你随身携带,可趋吉避凶清心养神。”

南宫皓月欣然推拒,“我已得了你许多关照,怎能再收如此贵重的法器?”

“小小心意,微不足道。姐姐诚然待我,掏空心思,我也理当回应,小小香袋,若能助长姐姐修为,也是它的福分。”说着,她便硬塞入南宫皓月手中。

“罢了,无关紧要之物,那多谢你。”南宫皓月应她所邀,系上了赤红香袋,凑到笔尖时,还隐隐有百合甘草的香韵。

“玉面青衣谣,罗彩照人俏。赤囊腰间系,堪比西子娇三分。亏的姐姐生的貌美,这样艳俗的香袋也压得住。”女辞眉蹙春山,暗含秋波,玉指轻轻划过南宫皓月的发梢。

“答应我,若非沐浴更衣,妄不可摘下它。”

女辞走后,南宫皓月并未觉异样。

翌日,绿蕤匆匆赶来,唤醒南宫皓月。

绿蕤叩响东阁门苑,顾不得南宫皓月仍在沉睡,便将她拉了起来,“皓月姑娘,可起身了?”

“何人?”南宫皓月忙起身着外衣,瞧了瞧镜中自己后,才逶迤走到门边。

“是我呀,绿蕤,有些事得问问姑娘。”她扣紧的门栓愈发强劲,南宫皓月开门后,便见绿蕤双眼泛红,双颊还略带泪痕。

“好端端的是怎么了?”南宫皓月连忙上前询问。

“我今朝起身,本奉掌宫命令,将掌宫宝印及贵物送到星司,随行的苏裴和钦儿几人却寻不着了,我满园寻不着她们,姑娘可曾见到她们?如今星耀祭在即,该如何是好呀!”她双眼目光涣散,手心揉捏出汗。

“今日不曾见过,兴许她们已经到星司了,你先别慌。”南宫皓月正发冠,随绿蕤一道在园内寻找。

“这星司各项事宜,皆一一分配全了,昨日我还牢牢念叨他们来着,怎么会大清早便往星司去了,留一仓物件由我搬运!肯定是在哪偷懒了。”绿蕤一边喊着各位的名字,焦急道。

“指不定是昨个累坏了,便寻偏殿休息,兴许待会便来了,你先别急,我们一道找找。”

待寻找了几番后,依旧没有寻着那几人的踪迹,这偌大的栖霞宫,甚至看不到来往的宫娥了,唯有二人充斥着园中的呐喊。

几人寻不得后,绿蕤只得求南宫皓月临危上阵,同她送册宝及物品到星司。

南宫皓月念及平日女辞诸多恩惠关照,理应帮她操办星耀祭,便二话不说应下了。

这册宝本应早些就送到星司的,但昨夜女辞在房内用了册宝印,今朝又落在了房中。

绿蕤将南宫皓月带至女辞房中,取出一个檀木盒,里面装得便是册宝,另一件便是一方天平,听绿蕤所述,这小东西大有来头。

一路走去,来往神仙络绎不绝,天上飞的,地上走的,如河流入海,群蚁排衙。

绿蕤战战兢兢端着册宝前行,途中不敢停留。

途中有一二神仙打骂,一位红袍的艳丽女子正在人海中追着一位不及她半高的孩子,便迎面撞上了二人。

南宫皓月抬头之际,只瞥见那红衣女子正是先前拜师礼时来闹场的凰霜公主,熟人相见,亦是难为情,凰霜公主指认南宫皓月,“你不是那个……”

南宫皓月忙压低头,将地上的天平拾起,期期艾艾道:“阁下……认错人了,小仙不曾见过汝等。”说罢便忙对绿蕤道:“正事要紧,不宜久留。”

说罢便头也不回离去,挤入拥扰的人流中。

待到了星司,绿蕤寻了等候已久的侍人,将物件一一清点后,脸上才恢复些许笑意。

“苏裴等人可曾到位?”绿蕤询问小宫娥。

小宫娥摇头,绿蕤微蹙眉尖,一时慌了神,又不知该去何处寻找。

“这几个小丫头,这时辰了,怎么还不来?平时也不会如此大意,真的不让人省心。”说罢,便要去门口候着,若逮着她们几人,定要好好数落一番。

南宫皓月缩在柱后,看着来往几位熟悉的神仙一时慌了神。生怕被尔等认出,遭了祸事,她便随即溜入偏殿,待星耀祭开启,便离去。

偏殿的楼阁,传来一阵嬉笑声,莺莺燕燕尤为刺耳。南宫皓月听着愈发不快,殿前是忙于劳务的众仙,这偏安之处,竟有人在此行鱼水之欢!

她当即从乾坤袋里摸了一方面巾,掩嘴鼻前行,正当里头欢笑声高喊时,南宫皓月推门而入。

“什么人?坏了本殿的好事?”里头的人一声高喊,乃是真龙之势。

南宫皓月见其动怒,忙致歉道:“对不住,仙家,小仙不知里头有人,这就离去。”

“哪来的贱蹄子,敢打扰二殿下的兴致?不想活了?”里头忽走来一二身姿窈窕但衣袂暴露的女子,令南宫皓月不敢抬头与之相视。

“小仙无心之失,还望几位饶恕。”南宫皓月忙欠身致歉。

“你是何家门下的仙侍,怎这般无礼!”

南宫皓月不慌不忙道:“我乃是星司女辞麾下,来此寻些物件祭祀妨用,无意打扰各位的兴致。”

此时,一个男子赤足而来,脸上还留有意犹未尽的神情,漫不经心揽住二位女子的腰肢,“莫恼,将她逐出去,我们玩我们的。”

南宫皓月见他们仍不醒悟,脸上赤红恼怒道:“恕在下眼拙,竟认不得二殿下,那这两位姐姐又是何人帐下?”

“于你多费口舌做甚,你既无心,便寻了东西便走吧!此处的事若是敢宣扬出去,我定让九重天无你容身之所。”紫衣蓝襟的女子挽住男人的手臂,温声细语道。

“是。”南宫皓月半俯身前行,欲随意带走些东西,不惹他们生疑。

“慢着。”男子撩起女子一抹秀发,把玩着。

南宫皓月心中顿感不妙,莫非此人要杀人灭口!

南宫皓月屈身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既是星司部下,理当堂堂正正,以纱视人适合缘故?”

南宫皓月缓缓道:“此乃星司为显法相庄严,特令吾等女侍掩面。”

“混话,我来往星司多年,从未听闻星司有此等规矩,莫不是你面相粗鄙,故而以纱覆面,编此冠冕堂皇的由头?”蓝衣素面的女子,不依不饶道。

“好啦,不论她是否貌丑,皆与我等无关,打发了去吧。莫坏了吾等大好性质。”男人忽大度道。

女人听后也都欣然听话,南宫皓月进屋摸索片刻,带走了一盆兰草。

此时,男人又走了来,拦在她跟前,南宫皓月抬头稍看他一眼,只觉此人虽有些相貌,到底是风流孽鬼缠身,怕是沾染了诸多红尘。

与之相视后,男人似乎有了极大的兴致,便上手要扯下南宫皓月的面巾。

“殿下这是做甚?莫不是要坏了星司的规矩?”南宫皓月右手紧握他的手腕,突显大力之势。

“好大的气力。”男人抽回手,嘴角扬起,“小娘子这般强悍,本殿倒是想认识一番。更让本殿生奇,小娘子这面纱之下,又是何等模样?竟要这般遮掩,不容人赏?”

“殿下这般,是要调戏在下不成?”南宫皓月忙转身移开,将兰草紧抱于怀中。

“调戏了又如何?本殿能瞧上你,是你的福气!安能不授?”

“浪蝶游蜂,轻佻之辈,焉能为真龙之子?”

“奈何,本殿生的好,就是有底!”

“为王者,比雄才大略,汝等粗制烂人,狗彘不如,外头鼎沸之声,皆为星耀祭参会,尔等竟在此等神圣之所行鱼水之欢,是何道理?”

“无道理,不过是本殿有意为之,你当为之奈何?”

“你们若不当即离去,休怪我将你等丑事揭露于世,尔等若有所顾忌,就此离开,日后不再此处行这般龌龊之事,我权当从未见过尔等。”

“哈哈哈哈哈哈”说罢,那男人竟莫名哄堂大笑。

说罢,男子又揽住二女腰肢,亲吻她们的发间,挑衅道:“名声于我不过身外之物,是高是低,不过抓痒之痛,若我就是不从,能奈我何?”

“厚颜无耻。”南宫皓月欲离去,便被此间二女拦住,随即男人来到她身后,一把夺下她耳尖璎珞,面纱就此脱落。

二女眉头紧锁,心生不满。

南宫皓月早知这具皮囊会带来祸端,这男人又是好色之人,若是被他缠上,定是一桩莫大的祸事。

她当即俯下身,又慌忙将面纱罩住口鼻,厉声道:“殿下坏了星司规矩,就不怕掌宫怪罪?”

男人见她未露真容,不甘道:“小小女辞,若非她无趣至极,整日哭丧晦气,又克亲室,我早已将她纳入我的后宫,有何俱矣?”

晦气,克亲,这些字在南宫皓月耳中格外刺耳,她从未在别人口中听到对女辞的谈论,污言秽语,何其不堪。

“住口,她岂是你等可以讨论的?”南宫皓月一气之下摔了兰草,这才令他遮口。

“小娘子这般在意她,她若见了,定是把你当掌中宝了吧!也对,双亲皆亡,继而还得亲姊死无葬身之地,这般爹不疼娘不爱的,能养成何种性子,没吃过好骨头的狗犬罢了,就连我宫里最下等的仙子都比她好命,稍受恩泽便会对他人摇尾乞怜的,可怜虫。”

“我今日定要撕了你这张嘴,让你从此再说不出如此污言秽语!”南宫皓月左手抬起,一巴掌便已落在了男人脸上,一个巨大手印就此留下,让他不由退上几个丈。

二女见了,忙飞奔前去扶住。“他可是当今玉帝之子,你是什么脸,敢动手打他?”

“贱蹄子,下手这般没轻没重,殿下,今日可留她不得。”

男人摸了摸自己肿胀的左脸,抬头时,只见眼前人轻纱已卸,面容较好,怒目圆睁,恶狠狠瞪着他。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逸兴横素襟,无时不招寻。

有诗写: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至此一眼,他便似乎被勾了魂去。

“殿下,这狐媚子分明是想坏你我的好事,哪里是星司麾下,肯定是想攀附于你,欲引起你的注意罢了,你可千万别被她骗了。”

南宫皓月见此二女依旧没有好言相向,愈发气愤,当即施了两个术法,将此三人的嘴巴粘上,说不得话。

南宫皓月缓缓上前,她们明知打不过南宫皓月,继而瑟缩在后,手脚瘫软,吓倒在地。

“你们二人口中还能有些好词吗?说这般多碎嘴咋舌妄论是非,也不怕嘴生脓疮,唇腐齿落?”

“我为你等三人施了个法,以后再赤口毒舌,说女辞的坏话,就会……”南宫皓月故意为之,不用想,也知道这道术法的后果。

二人无不臣服,连连点头,南宫皓月又看向男人,谨慎观之,只见他翌日痴傻,口含白沫,神志不清。

南宫皓月也怕这一掌,给女辞带来祸事,若是天家责怪,她以后的处境只怕更难。

她当即喂男人吃下丹药,抚平了脸上的伤,他却仍旧没有清醒。

南宫皓月厉声道:“此术法一柱香后即解,在此之前,你们不可在星司为虎作伥,今日,你我四人从未见过,若是被我瞧见你们有人不计后过去刁难女辞,下场可想而知。”

二人连连点头,似乎已心悦诚服。

警告他们三人后,南宫皓月将兰草花复原,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