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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

第一票是个开门红。

曹老头变卖家产,甚至典当大半田地,将约合三千两的金银如期送至。

只是,曹老头并没迎回自己的儿子。

山民以金银成色不足为由,将其痛打一顿,继续勒索,让其三天后,再送五千两白银。

同时,送来了曹公子一缕头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安南人虽然披发跣足,同样不剃发。

这一警告意味,让曹老头如坠冰窟。

他当然不可能凑够五千两,虽然知道这些匪徒一定撕票,但他仍保留一丝幻想。

三天之后,他还是送来了两千三百两银子。

当然,他所有田地,城里所有店面、生意,乃至祖宅,全部典当或者贱卖出去了。

这个曾经风光的地主,已经成为负债累累的穷光蛋……

王珍微微叹了口气,第一次生意,他不想见血。

还是将不成人形的人还了回去。

曹老头千恩万谢,背着儿子缓步离开了……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很快,山民们不约而同地,去爆安南大户的金币!

他们有的是点对点精准“请客”,有的则趁农村集市,绑架大批肉票。

还有王珍等实力强的山民部落,甚至去攻击那些商业市镇,在大肆劫掠后,绑架肉票上山。

在孙百户协助指挥下,王珍所部攻克商业集镇三岔店,6个时辰内,共掠银一万三千余两,以及大量生活物资。

同时,经筛选,俘获肉票200余名。

对于普通的肉票,通常是支付赎金后放回。

也有一些家里实在没钱,或者有钱也不愿交赎金的。

那肉票就比较惨了。

这些大大小小的肉票,又带来了一万一千两收益。

安南官军兵力不足,疲于应付,却总是被打得灰头土脸。

安南人不乏勇气,可村镇的保甲、乡兵,面对剽悍的山民,如同土狗瓦鸡……

山民们有了钱,发展迅速步入快车道。

来自海防的棉布、朗姆酒、盐巴、农具、小人书等走进了山民们的生活。

那些白糖、细盐、镜子,带有精致花纹的刀剑、铠甲等高端奢侈品,也让山民头人们的生活水平持续提升。

有了钱,许多头人不满足于住简单的木头房子,而是从滇南、两广请来工匠。

从烧砖开始,营建中原“大人物”所住的深宅大院!

大多数钱兜兜转转一圈,又通过贸易回流到了海防。

而海防商贸蒸蒸日上的同时,山民们生活水平也不断提高。

不过,连续数月,周边的肉票也基本失去了开发潜能。而远方传来的进攻信号,则恰到好处。

一批新的军械相继抵达山民部落之中。

一时间,安南边军头大如斗!

而且,山民们惊诧地发现,许多安南百姓,不顾死活往西边跑。

他们有的在瘴疠中迷失,有的被山民清理,还有少量被筛选后当做仆从,只有极少数幸运儿翻过重重山脉,逃到了南掌。

随后,被南掌人继续截杀……

民团的蚕食也好,山民的堵截也好,乃至占城的反攻也好。

对安南朝廷来说,都无伤大雅。

他们最担心的,是海防城内,那位年轻首领的态度。

安南朝野早就人心惶惶,他们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可眼下丧师失地,而由于上次惨败,安南精锐折损大半,此刻,安南也没胆量主动出击。

升龙城伪皇宫,年轻的太后整日抱着小皇帝哭哭啼啼,一群老臣天天唉声叹气。

“能不能媾和?”

有人不由得幻想。

但也有人站出来,高声怒斥这类叛国言论。

可是,当这些人被问及能否带兵打仗时,一个个很快又蔫了下来。

……

升龙城中,也是鸡飞狗跳。

经过一年努力,袁彬、哈铭早已在安南乃至中南半岛建立起完善的情报网络。

升龙城中,便有大量间谍潜伏。

他们时不时出来搞搞破坏,今天烧个粮仓,明天往衙门里面丢个炸弹,后天当街行刺上朝的大臣,大后天做掉几个夜间巡逻的官兵……

虽然他们没袭击平民,可百姓们,特别是富商,个个人心惶惶。

一些有点小聪明的人开始往西跑,但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山民的钢刀。

还有些“聪明人”选择向南,唯朱祁镇马首是瞻的占城王早已下令军队严阵以待。

更多人则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惶惶不可终日。

可还是有些人,则想到了另一条大胆的出路。

……

夜色如墨,还剑湖面泛着幽微的粼光,将岸边树林竹林的倒影揉碎。

湖畔密林中,藏着一处不起眼的庄园,密林与高墙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一些手按腰刀的黑衣汉子悄悄潜伏在林中。

高墙之内,一座华南风格的雅致庄园静静伫立,大砗磲贝壳制作的窗户上,透出几缕摇曳的烛光。

这是小院内一处三面环水的建筑,名为春霖堂。

殿堂内,紫檀木桌上摊开一张泛黄的桑皮纸,地图上,蜿蜒的山脉与海岸线轮廓忽明忽暗。

几十位身着锦缎的商人围桌而坐,面容凝重。

“东边已经彻底糜烂。”

“往西,往南,也很难走通。”

最年长的陈延打破沉默,手指轻叩桌面,“有些贫民逃亡到长山山脉,可是,山民大举下山。”

“而在南边,占城军与官军持续激战,虽然规模不大,官军却相当艰难……”

“东面的兰芳,自不用说。”

众人陷入沉默,只有烛芯噼啪作响。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所有人顿时噤声。陈延迅速卷起地图,李琨则假意斟茶,茶壶与杯盏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靠,原来是只野猫。”

直到陈延走出房门,与守卫确认,才松了口气。

又一大商人王昀压低声音:“陈老哥,莫非我们真要困死在此地?”

“未必。”

坐在阴影中的年轻人抬头,他是沈家的独子明远,刚从暹罗归来不久。

“我知道一条古道。”

一双双眼睛同时聚焦在他身上。

“什么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