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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里城外,临时垒起的炮兵阵地,哈铭眯缝着眼,打量着不远处的首里城。

这座岛上颇具规模的城市,正是琉球王国的国都。

可是,在见惯了海防风貌的第二镇将士眼中,这座城,未免显得有些单薄。

甚至连安南的东西二京都远远不如。

首里城是一座繁华的商贸城市,可是城防力量实在不敢恭维。

此刻,城门骤然紧闭,城头上人影晃动,守军慌乱地奔跑。

透过千目镜,甚至能看清他们脸上绝望的神情。

“大人,喊过话了,那帮瘪犊子不肯开城门,还射下来几支鸟箭。”

一个传令兵纵马回来,喊道。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炮兵准备!让这些井底之蛙听听响!”

命令一下,队伍后面一阵忙活。

几十个膀大腰圆的军汉喊着号子,“嘿哟嘿哟”地从挽马上,解下几个蒙着厚油布的大家伙,用力推着,不断往前挪。

车轮碾过琉球的土地,留下深深的车辙印。

很快,厚油布被扯下,泛着冷光的12磅拿破仑炮被缓缓推到既定炮位上。

尽管只是12磅,在眼下,这无疑是破城利器。

城头上显然也看见了这阵仗,一阵明显的骚动,惊呼声隔着老远都能隐约听见。

刚才还敢探头探脑的守军,这会儿缩下去不少。

炮营的弟兄们手脚麻利得吓人。测距的拿着古怪的尺子比划,装填手抱着沉甸甸的、用油纸包装好的发射药包,嘿咻一声就塞进了炮膛,用推杆捣实实。

紧接着,又两人合抬着一颗颗浑圆的铁弹,小心翼翼地填入炮口。

“预备——”炮队队长拖着长音,手里的小旗举了起来。

所有炮口微微调整,齐刷刷对准了那扇看起来不怎么厚实坚固的城门。

炮手们屏住了呼吸,手里拿着点燃的火杆,凑近了炮尾那小小的火门。

火杆顶端,浸了油的火绳滋滋地冒着白烟,一点红光明灭不定。

城头上显然是慌了,突然又冒起几个人影。

军官在声嘶力竭地喊叫,几支零星的箭矢有气无力地飘落下来,离炮阵还老远就栽进了土里。

“放!”

小旗猛地向下一挥!

几乎同时,几名炮手将火杆稳稳地杵进了火门!

时间好像顿了一下。

紧接着——

“轰!!!!!!!!!”

一阵雷鸣巨响!

炮口喷出巨大的火焰和浓得化不开的白烟,士兵们感觉脚下的地面猛地一跳,火硝和硫磺味儿扑面而来。

一颗颗沉重的铁球,撕裂空气,直直砸向城墙!

“嘭!!!!!!!”

又是一声声巨响,金属与砖石撞击的声音,木头爆裂的声音!

烟雾很快淡去,那扇包着铁叶、嵌着馒头大的钉子的城门,中间猛地凹进去一大块,周围炸开一片蛛网似的裂纹。

城墙上,赫然出现好几个坑,一片女墙坍塌,城门楼子被打掉一大片瓦。

紧接着,城头上传来一片惊恐到变调的尖叫和哭喊。

“别歇着!给老子接着轰!继续开炮!”

炮手们动作丝毫没有停止。

有人拿着蘸水的长杆刷子立刻伸进炮口里呲啦一刷,清理残渣,降温降尘。

后面装填手抱着新的药包和铁弹已经候着了。

“轰——!!”

“轰——!!!”

第二炮!第三炮!第四炮!

几乎每隔几十个呼吸,便有一阵阵平地惊雷!

一声接一声的雷霆怒吼震得地动山摇。

白色的硝烟几乎笼罩了整个阵前,热风裹着刺鼻的味儿扑面而来。

那扇可怜的城门身上出现好几个大孔,而这一片城墙,包括城楼,早已千疮百孔。

城头上,已不见一个守军。

于是,炮声停了。

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远处城里传来的哭喊。

哈铭拔出腰刀,刀尖指向刚刚经过炮弹洗礼的城市。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气:

“城已破!弟兄们!给老子杀进去!活捉尚泰久!”

“进城!控制四门,直扑王宫!遇抵抗者,格杀勿论!凡倭人倭僧,一个不留!”

“杀!!!!”

几个工兵手持铁斧铁锤,三下五除二清理城门的残片。

一队队士兵踏过门洞,向首里城冲杀进去。

兰芳第二镇官兵,如洪流般的涌入首里城巷陌。

零星的抵抗如同投入洪流的石子,瞬间被淹没。

为数不多的战斗,发生在王宫方向。

琉球王尚泰久的亲卫们,做着最后的、徒劳的困兽之斗。

金铁交鸣之声、火铳射击声、呐喊与哀嚎声,在异国的宫阙间,久久回荡。

当哈铭与伯颜帖木儿穿过欢会门,越过奉神门,踏入王宫正殿时,战斗已近尾声。

地面光滑的石板被清水洗涤,显得格外干净,可空气中,却传来了阵阵血腥。

几十个琉球王的亲卫,被像捆螃蟹那样拴在一旁。而战死的琉球士兵,早已被清理。

哈铭直视前方,眼前这座大殿刚刚经过了血与火的洗礼。

琉球王宫正殿坐东向西,规模宏大。主殿为中国传统建筑样式的重檐歇山顶,是整个琉球王国最大的木构建筑。

其规模,竟与泉州开元寺正殿面积相当。

这座建筑主要是闽地风格,有许多金狮飞龙等雕塑,可惜,重檐歇山顶中央的唐破风,有明显的倭国风格。

坐东向西,在中国传统建筑中并不多见,而琉球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不只是通风,更重要的是,琉球宗主国在西侧,正殿向西,为的是显示自己的恭顺之心。

而王城第一道城门——欢会门,也是欢迎天朝使者到来之义。

踏上台阶,步入殿堂。全身甲胄的哈铭与伯颜终于看到了他们的主要目标。

中山世土牌匾之下,那金漆王座上,身穿皮弁冠服,腰配金相犀带的琉球王尚泰久面色惨白如纸,身子像中了疟子那样筛糠式颤抖。

他猝不及防,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可面对杀气腾腾的虎狼之师,内心惶恐无比。

他看着一步步走近的哈铭,眼中充满了惊惧、不甘,还有一丝茫然的困惑。

在他身侧,其子尚德、尚武等人,以及几个大臣,被按压在地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