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气急败坏的面子,祁景渊是更来劲了。
“秋霜,给你家主子喂晚膳,免得过几个时辰,她又叫着让人上宵夜了!”
“祁景渊!”姜知意气得牙痒痒。
正经人突然不正经了,说出的每句话都在挑战着她的神经。
祁景渊放下筷子,大笑起来,看得姜知意的拳头硬了又硬。
“朕又没说什么露骨的话,瞧你急的!”祁景渊心情极好,说话间都带着止不住的笑意。
等用过了晚膳,姜知意自然使出了浑身解数,打定主意要让他缴械投降。
到底不是年轻的时候了,等两个人都睡下的时候早就浑身泄力了。
睡了不到三个时辰起身,祁景渊只觉得自己头昏脑胀的,心里是打定主意日后不能再荒唐了。
梳洗更衣后,瞧着她睡得正香,祁景渊有些不乐意了,他早起去上朝,这没良心的女人指定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同样都劳累了一夜,他还是出力最多的那个,真是怎么想都觉得不划算!
于是,祁景渊干脆利落地伸手就捏住了她的鼻子。
等人被憋醒后,不管身后人气急败坏地大喊他的名字,大笑着离开了。
姜知意狠狠地喘了几口气,气得将他的锦枕扔下榻,就这么一个动作,她都觉得自己头重脚轻要支撑不住了。
这狗男人自己睡不了,也不让别人睡了!
一声“祁景渊”震天响,叫的满宫的宫人都有些胆战心惊。
自家主子还真是艺高人胆大,敢直呼皇上名讳!
秋霜好笑地将锦枕收了起来,轻声安慰道:“奴婢给您点一根安睡的香,您好好休息,午膳时奴婢再叫您。”
姜知意点头应下,翻了个身就沉沉地睡下了,梦里都是想着怎么教训祁景渊才好。
圣旨已下,陈同一家倒是有些意外。
陈氏从宫里回来后,就事无巨细地将那日的事说了一遍,陈同想着她什么才艺都没展示,应当入不了那位贵妃的眼。
倒是没想到才过几日,赐婚的圣旨就到自己家了。
他深吸一口气,“除了你这个太子妃,皇上还给太子指了两个昭训和两个奉仪,虽说她们的品级不高,可为父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陈同的夫人蔡氏瞪了一眼他,事已至此,为人父母的愁容满面,只会让姑娘家跟着紧张。
她将陈氏揽进怀里,柔声安抚道:“舒然,你是做太子妃的,只要行事无可指摘,太子也不能不敬你。”
“若是你嫁到门当户对的人家,娘自然不会和你说这些,可你嫁去的是皇家,虽和太子是少年夫妻,可需记得太子先是君,后才是夫君!”
“太子脾性随了昭贵妃,明面上你要敬,可私下里要软和些,别一板一眼的,那些个规矩和道理只会让你过得不痛快!”
陈氏点点头,懵懂地问:“娘这是要我明面上规矩本分,私下面对太子的时,就和如今这样?”
“是了!”蔡氏有些欣慰,“你性子好,到哪儿都是乐呵的,娘不想你日后也被框进规矩里了。”
“那是太子,也是你的夫君,私下里撒娇也是可以的。娘听你父亲说过,太子也不是那种死板和恪守教条的!”
陈同点头,“听闻昭贵妃反对,皇上才没给太子选太多服侍的人,想来她对你应该也是满意的。”
陈氏先前还有些紧张,此刻听了陈同和蔡氏的话后,倒是放松不少。
她本来也不是个焦虑的性子,日后若是太子对她好,那她自然也会对他好。
若是太子宠妾灭妻,对她不好,那她就好好侍奉皇后娘娘和昭贵妃,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她娘说的对,她到哪儿都能过好的!
虽说明年九月才是婚期,可陈府上下早就紧锣密鼓地准备起陈氏的嫁妆了。
攒了十几年,摆满了好大一个库房,可到了这个时候,蔡氏还是觉得不够。
备了一百零八抬嫁妆,可蔡氏还是心里害怕女儿会被低看。
尤其听闻英国公的幼女知道落选后,可是狠狠地哭了一场。
英国公不忍她失望,求皇上指了她做太子良娣。
幸好皇上果断回绝了,不然东宫可就要多一个家世出众的妾室了!
那和过去的容贵妃有什么不同?
早年间后宫的争斗她可是有所耳闻的,多一个良娣,还不知道会有多堵心!
蔡氏虽然嘴上安慰了女儿,可心里还是十分忧愁。
直到太子命人送来一匣首饰,她才眉开眼笑起来。
就连那匣首饰里面多了一封信,蔡氏都是装作没看见。
于是,陈府隔三差五就能收到太子送来的东西。
有时是些糕点,有时是些时令小菜,就连太子去狩猎,都命人送来了一只鹿。
而陈府自然也会回礼,那个梨花木的匣子从此就成了回礼时的遮盖。
这样的来往自然逃不过众人的眼睛,于是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对未来太子妃十分满意。
五月一到,科举最后一门的殿试就拉开帷幕。
保和殿里,太子亲自监考了一日,又在次日亲自盯着阅卷官们阅卷。
直到黄昏时分,三百余人的卷子才评阅完。
最出色的十份卷子已经被拿了出来,上前都有着数个红圈。
眼下只等着排出前三甲了。
太子仔细地看过那十份卷子后,礼部卢郎中指着一份词藻华丽,引经据典的卷子笑道:“此人文章精妙绝伦,微臣看不如点他为状元?”
吏部吴尚书顿时不乐意了,“江南地界的举子,就会写些花团锦簇的文章,实则半点良策都寻不到!”
“我看你礼部,在大齐这桌珍馐里,就喜欢江南这道菜!”
卢郎中被顶了回去,脸色顿时有些不好,“我礼部崇尚礼制,您手里那干巴巴的文章,也不怕让太子殿下噎到!”
眼见两方观点不合就要吵了起来,太子面不改色地看完十份文章,心里有了主意。
“殿试只考策问,为的就是为大齐选出能人干将,他文章做得再好,也不如多些几条良策!”
“吴尚书眼光极好,这刘姓举子的文章极好,不仅直至时弊,还出言献策,就连改革方案都十分详细,真是句句切中要害!”
“好一个刘长源!”太子拍案赞叹。
“孤会亲自将他的卷子递上去,等父皇看过后自当明白孤为何选他!”
卢郎中眼见着太子拿定主意,心里越发烦躁。
向来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
太子越来越有主意,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