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昭媛眼睁睁看着六皇子被皇后一剑削去右臂,又惊又怒。
她飞快地拔下头上的簪子,用力划伤钳制着她的宫女,不要命地冲着皇后的后背扑了上去。
“贱人!拿命来!”
姜知意眼疾手快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冲着她的手腕重重地打了过去。
娴昭媛猝不及防手腕就挨了一下重击,手立刻松软下来,那根被打磨得尖锐的簪子也掉了下来。
她捂着自己的手腕,疼得眼泪都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可下一刻就猛地向前,用另一侧完好的手腕想抢夺匕首。
姜知意赶在她抓过匕首前,抽出了泛着寒光的刀身,将刀鞘留给了她。
皇后转身看着这幕,顿时火冒三丈,一脚就踹在娴昭媛的胸口。
“乱臣贼子还不死心,竟敢行刺!”
皇后这一脚踹得娴昭媛瘫倒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身。
六皇子见状,崩溃地大喊,“一群贱人,伤我母妃算什么本事!”
“要不了多久,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姜知意环顾四周,立刻发现了不对劲。
那群侍卫有不少都蒙着面,并且身材都格外高大些。
许成骏虽是禁军统领,可谋逆这样十恶不赦的大罪,便是他再巧舌如簧,也鼓动不了上百人。
毕竟祁景渊可是明君,有多少人活腻了敢跟着许成骏谋逆了?
她快速地挑开一个死去多时侍卫的面巾,等看到对方那张充满异域特色的脸庞时,心里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娘娘,许成骏卖国通敌!”姜知意急切地示意皇后去看,“这群侍卫有大半都是北狄人!”
皇后脸色大变,亲自确认过后心更是沉入谷底。
如今上百的侍卫已经死伤过半,可祁景渊的近卫也死伤了十余人,局势眼看着要更加焦灼了。
就在这时,漆黑的夜空中突然传来几声巨响,还有绚丽的火光绽放。
皇后利落地除掉外袍,露出里面的软甲,看着姜知意认真嘱咐道:“我父亲已经带着私兵入宫了,要不了多久就能赶来!”
“你亲自守在皇上跟前,绝不能让任何人伤害皇上!”
“娘娘!”姜知意大惊。
皇后轻笑一声,用力掰开自己被抓着的手腕,“我自小习武,这些年来养尊处优,骨头都快生锈了!”
“我赵家军能扬名,震慑一众外敌,可都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姜知意只感觉背后传来一股不轻不重地力道,自己就倒在两个宫女的怀里,而皇后提剑就挥向和近卫打斗的逆党。
夜风刮过,便是满地残骸,也挡不住皇后一往直前的身影。
姜知意悲从中来,不忍再看,闭上眼祈祷皇后一定要平安无事。
她指示着为数不多的近卫将寝殿团团护住,拿着匕首冲向六皇子。
先前这人说祁景渊只会有他一个皇子,那就说明长信宫的皇子公主都被他杀了。
剥开这层人皮,里面藏着的是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六皇子看着她眼神凛冽地向自己走来,来不及痛呼,就挣扎着要往逆党的方向爬去。
因为流血过多,他一张脸异常惨白,才爬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力气爬了。
许成骏被两个近卫缠住,压根分不过身来救他。
姜知意慢慢蹲下,看着六皇子惊恐的眼神笑了。
“你死了,我倒要看看许成骏还能将谁推上位!”
看着她慑人的眸子,六皇子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气,冰冷的匕首挨在他的脖颈,只要轻轻一划,就能让他命丧九泉。
六皇子吓得痛哭流涕,拼命求饶。
可姜知意神色分毫未变,“我从未亲手杀过人,你有幸做第一个!”
就在姜知意要划开六皇子咽喉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随后就是沉闷的奔跑声。
一名浑身是血的侍卫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统领大事不好!太子带兵杀了回来!”
“不可能!”许成骏怒吼道,“他早就死了!”
话音刚落,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逆党未死,孤岂能轻易死去!”
听见熟悉的声音,姜知意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流下两行清泪。
太子一身银色甲胄大步走了过来,手中的长剑正不断地往下滴血,身后跟着看不清数目额侍卫。
不过一个月未见,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杀伐之气。
“赟儿!”姜知意死寂的心终于活了起来。
六皇子目眦欲裂,不敢置信道:“你怎么没死?”
太子冷声道:“是不是奇怪北狄的人还没进来?”
六皇子震惊不已,“你……你把他们怎么了?”
“六哥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啊,区区一千北狄兵马,就想颠覆我大齐王朝,你通敌叛国,死不足惜!”太子居高临下,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什么污秽之物。
六皇子被这样的眼神彻底刺痛,“你为什么没死?你这个贱种就不应该活着!”
太子冷笑道:“六哥这样的败类都活得好好的,我怎么舍得去死?”
他怒喝一声,“将所有的叛党就地处死,尸首全都运去边关!”
“让北狄人好好看看,与我大齐作对的下场!”
太子的话音刚落下。负隅顽抗的侍卫统统被涌上来的将士斩杀在原地。
六皇子筹谋多年的计划,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给他上药,别让他轻易死了!”太子冷声道。
六皇子浑身发冷,身上的甲胄早就被鲜血染透,呈现出暗红的色泽,他明明已经感受到自己命不保夕,可太子压根就不想让他就这么死去!
等他的会是非人的折磨!
六皇子终于打从心底的害怕了,可连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就被人拖了下去。
娴昭媛和许成骏自然也没落下,都被扔入天牢中,听候发落。
等到了这个时候,姜知意才长松一口气,身子也摇摇欲坠支撑不住了。
太子赶紧扶稳了她,“娘,是我来迟了!”
姜知意泪流满面地摇摇头,“去看看你父皇,他很挂念你!”
寝殿里,几个没遭受娴昭媛毒手的太医,正在紧张地给祁景渊施针。
太子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躺在榻上虚弱的祁景渊。
他颤抖着双唇,抓住祁景渊的手,“爹,我回来了!”
“赟儿回来迟了!乱臣贼子都被拿下了,还要等您亲自发落啊!”
“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