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跟那人抢夺着棍子,姜知意挽起的头发也凌乱地散开,身上的旗袍也没了先前的顺直,起了很多褶皱。
姜知意恼火地盯着地上那个被揍到痛哭流涕的男人,恨不得打死这败类。
“我刚让保镖查了监控,这人几个小时前就在你的车上装了东西,保险起见,你还是不要开车回去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姜知意看了眼披在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一旁高大的男人虚揽住摇摇欲坠的她。
“谢谢祁先生,多谢你帮了我。”姜知意认真地道谢。
“我是祁景渊,姜小姐不用这么客气。”
那人颔首,很有礼貌地询问,“天晚了,我送你回去?”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可话里却带着不可拒绝的霸道。
因着先前的事,姜知意表面看不出什么,可心里还是受惊的。
同事们各有各的忙,她也不好意思让他们送她回去,她住得远离市区,光是车程都快一个小时了。
她虽然不觉得自己穿着有问题,可到底还是被那人的话吓到了,这会儿也不敢打车回去。
祁景渊看出了她的犹豫,温柔地伸出自己的手臂,“你穿高跟鞋不方便,扶着我走吧。”
“我会让人处理这事,不会让这人逍遥法外。”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又因着祁家过去也拍了不少拍品,姜知意也就不再犹豫了。
“那就麻烦您了。”
姜知意伸手轻轻地抓住他的小臂,先前与那人缠斗,几乎用尽她的力气,让她如今手脚有些发软。
祁景渊配合着她的步子,走得很慢 。
又看出了她隐藏在眼底的恐惧,轻声道:“姜小姐的旗袍很美,很衬你。”
“祁家有一家手工旗袍的老店,还请姜小姐赏面试试,不会让你失望的。”
“祁家的旗袍千金难求,这是我的荣幸。”姜知意微微一笑。
心里那些不舒服的感觉,也因着他的话被抹平。
路过那歹徒的时候,姜知意停下了步子。
祁景渊看她神色不好,立刻安慰道:“别担心,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也是我连累姜小姐,这人恐怕是对我拍下的印章起了邪念。”
姜知意有些惊讶,“这……”
祁景渊冷峻的脸上,出现浅浅的笑意,“印章美丽,倒是让不少人觊觎了。”
知道祁景渊是在帮她,姜知意心里多了一丝感动。
他肯帮她,这人就不只是被拘留这么简单的事了。
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用再担心害怕了。
不过她这个人有仇报仇,绝不让自己受委屈。
姜知意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被打到鼻青脸肿的人,当下就用尽全身力气,朝他最弱小的地方踢去。
尖头高跟鞋带来的冲击力,让这人的哀嚎声传遍了停车场。
“小头控制大头,你脖子上的是装饰品吗?”
一句话骂得周围的保镖脸色都有些不自然了,更重要的还是她踢的那一脚。
这歹徒都痛到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整张脸都憋红了,一看就是受了极大的痛苦。
祁景渊扶住有些踉跄的她,心里既是好笑,又是觉得她此刻发怒的样子有些可爱。
不是那种一味哭哭啼啼的柔弱小白花,而是会为自己讨回公道,为自己出气的小猫。
外表高贵优雅,内里却是桀骜不驯。
祁景渊突然觉得她很有意思,和表面沉稳专业的拍卖员不同,内里有些暴躁,却又极为真实,一举一动都吸引他的目光。
等自己站稳后,看着一旁含笑的祁景渊,姜知意有些不自然了。
“我……就是……”
话断断续续说得都不利索了,一点都没有她往日拍卖时的妙语连珠的样子。
“就是做得好。”祁景渊轻描淡写地说完后,就为她开了车门,又用手抵住车门顶部,示意她进去。
姜知意突然尴尬得不行,跟只鹌鹑一样,坐进奢华的迈巴赫里不敢说话了。
她现在有些懊悔了,这祁氏总裁会不会觉得她太野蛮了?
万一觉得她表里不一,不来他们拍卖会怎么办?
靠着这位财神爷,她委实是拿了不少奖金的,不然她郊区的小别墅也不可能全款买下。
祁景渊绕车半圈,从另一侧的车门上车坐定。
车子缓缓启动,那个歹徒的身影也早就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中。
车里安静得姜知意连头都不敢抬,鼻尖更是被身旁那人清冽的香味包裹得严严实实。
不敢玩手机,她只好提着心看着自己的手指发呆,祈祷时间过得快些。
“刚好和姜小姐同路,我家也在那处。”祁景渊打破了宁静。
姜知意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那处别墅区是祁氏集团开发的,除了她住的小别墅外,后面的山上才是真正的豪华别墅。
说是庄园都不为过了,毕竟每家每户的花园占地面积,都有十个小别墅那么多。
更别提泳池,高尔夫球场,各式会所了,都是她眼馋至极,荷包不允许的存在。
她是赚了财神爷一点钱,不过可又全给人送回去了。
“这还真是凑巧啊。”姜知意干巴巴地笑了。
平日里她是挺能说会道的,可身旁的人明显和她是两个阶级,她就不太敢说话了,生怕不小心冒犯到别人。
心里不是不想和财神爷搞好关系的,可让她真的做些什么,她就怂了。
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说的是她没错了。
祁景渊看着她不似先前的活泼,轻笑出声。
“姜小姐是不习惯和男性独处吗?希望我没有让你感觉到不舒服。”
“因为我是第一次送女性回家,如果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许是他一直都是很温和的样子,姜知意也没有了先前的紧张。
“没有的,祁先生您真的帮了我大忙,我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您多虑了。”
看着她有些着急地解释,祁景渊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姜小姐既然说了我帮了你大忙,那不知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呢?”
看着他诚恳地看着自己,姜知意心里有些奇怪,她能帮上祁氏总裁什么忙?
不过下一刻她很真诚地说:“只要是我能帮得上的,您尽管说!”
祁景渊从西装里面的口袋,取出一个姜知意眼熟的锦盒。
“我之前看过姜小姐的画作,花草画得清雅动人,让我真的很喜欢,也不知我能求得你一幅画作吗?”
“再配上今日得到的这个印章,才是锦上添花,完美无缺。”
祁景渊打开锦盒,车行驶在隧道里,忽闪忽亮的光打在印章上,照得上面的芙蓉花更加温润了。
昏黄的灯光让他的脸更加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薄而紧抿的嘴唇,明明是很不苟言笑的一张脸,却因为那双看着她时温柔的双眼,显得有些平易近人了。
姜知意鬼使神差地应下了,“我画技一般,倒是没想到祁先生会喜欢。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祁景渊心情极好,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不要叫我祁先生了,我和姜小姐年纪相仿,如今也应该是朋友了。”
“朋友之间自然应该亲近些,叫我景渊吧!”
姜知意有这么一瞬间被他的笑晃花了眼,急忙地收回视线。
“我叫知意,您随意就好。”
这声音在密闭的车里,凸显得更加紧张了。
祁景渊薄唇轻启,叫出了她的名字。
平凡的三个字,倒是让他叫出几分缠绵的味道。
“姜知意,要和祁景渊做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