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门口。
朱红色宫墙巍峨高耸,琉璃瓦在夕阳下泛着金芒。
太子朱高炽立在阶前,望着渐行渐远的两个身影,喉间的话语终是咽了回去。
“老三,跟我去喝几杯。”
“好,哈哈……”
老二朱高煦连一个眼神都未施舍。
径直搂过老三朱高燧的肩膀,二人勾肩搭背,笑声肆意。朱高燧更是眉飞色舞,仿佛与兄长并肩便胜却世间万事。
这两个人……
“唉……”
朱高炽重重叹了口气,垂目凝视着自己宽大的袍袖,眼中闪过精光。
清风拂过他略显臃肿的身躯,竟生出几分寒凉。
他深知,这皇城之中,冷眼不仅来自兄弟——永乐帝朱棣的视线,向来更落在孙子朱瞻基身上。
那孩子自幼聪慧过人,骑射诗文皆精,连父皇都常赞其有帝王之姿。
自己这太子之位,何尝不是因着瞻基才坐得稍稳?
思绪如潮涌。
他缓缓挪动脚步,锦缎袍服随动作簌簌作响。
“太子爷……”
“无妨!”
宫人见状欲搀扶,却被他摆手止住。
老二自以为拉拢老三便能动摇储君之位,实则天真。
皇位之争岂是兄弟相睦便能定夺?
朱棣的雷霆手段、朝臣的暗流涌动、甚至那虚无缥缈的“李剑仙降临”之说……才是真正的棋局。
他踱步向太子府,每一步都似踏在刀锋之上。
若那李剑仙降临成真,那可不得了。
得早做筹谋!
……
“老三,我上次跟你说过的还有效。”
朱高煦亲热地搂住朱高燧的肩膀,指尖暗自用力,仿佛要将对方牢牢钳制在臂弯之中。
烈日灼烤着石板路,蝉鸣声里夹杂着街巷间小贩的叫卖,他眯起眼扫视四周茶楼酒肆,确认没有生人靠近。
才将嘴唇贴在弟弟耳畔低语。
“你若助我夺东宫之位,待我登基称帝,这大明的万里江山我愿与你共享。”
害怕!!
朱高燧浑身一震,惊惧地后退半步。
汗珠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滚落,袖中的手指死死抠住掌心。
他慌乱抬眼望向穿梭的人群,官袍加身的文官、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校尉正从街角走过,阳光下那些冰冷的刀鞘泛着寒芒。
“二哥你疯了!”
他压低嗓音,声带颤抖如风中残烛。
“光天化日之下,要是被锦衣卫听了去……你我就完了。”
“啊哈哈哈哈……”
朱高煦倏然仰天大笑,笑声甚至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麻雀。
他倏地收紧手臂,将弟弟拽回身前,眼底闪烁着狼一般的狠戾。
“你会去告发我吗?”
对视着朱高煦极具压迫感的眼神。
朱高燧喉头滚动,余光瞥见远处巡弋的官兵,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二哥你说什么呢?我们兄弟手足情深……”
“那就好!”
朱高煦重重拍了下他的后背,震得朱高燧踉跄半步。
“走,去我府上痛饮三百杯。”
……
天幕。
明朝永乐时期的天幕关闭。
但在其他朝代天幕在正常播放。
南宋。
全真教。
“李剑仙这……”
“没错的,是天幕。”
李飞羽仰首,两只漆黑如墨的眼瞳聚精会神看向天幕。
“太好了。”
王重阳、丘处机、尹志平等,个个都是一副兴致勃勃的神态,天幕可是他们了解外界信息的重要窗口啊!
……
明朝。
洪武年间。
“怎么回事?怎么天幕突然变了?”
“咱都看不到李剑仙了……”
“天幕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朱元璋和马皇后,以及太子朱标等一群儿子们,正看天幕看的投入。
原以为天幕会播放到……李飞羽和李莫愁利用“清明上河图”这件法宝离开南宋时空,就会遁出红尘了。
万万没想到,天幕毫无征兆的变了。
“重八,你别大惊小怪的。”
马皇后瞟了他一眼,说道。
“安静点看。”
“好好好。”
对于这个自己一生最爱的女人,朱元璋老脸立刻挤出温柔的笑容,语气温和道:“咱听妹子的,安静看!”
“还用你们……”
说着,朱元璋又扭头看向他的儿子们。
“都不准吵,安安静静的看天幕。”
我们都很安静好不好?
就你一个人在这大声嚷嚷!
太子朱标、秦王朱樉、晋王朱棡、燕王朱棣等,纷纷在心中吐槽老朱。
随着天幕新的画面渐渐播出。
“什么!”
“这是哪?怎么这么多黑色的人?”
“这些人皮肤这么黑,不是昆仑奴吗?”
“看他们身上的衣着好简陋,这是什么野蛮落后的部落,果然是蛮夷,不……是比蛮夷还要次一等的野人。”
“等等那位不是王也小道长吗?他怎么会和这些黑人土着待在一起?”
“……”
看到天幕播出的新内容。
历朝历代的古人都被惊呆了。
……
夜晚。
草原笼罩在深邃的墨色中。
唯有中央那堆篝火如一颗赤红的星辰,将周遭映照得光影交错。
兽皮裹身的黑人男女们围成环形,脚掌踩着沙土的节奏,腰肢扭动如被风拂过的芦苇。
他们的手臂挥舞成一道道弧线,掌心拍击出沉闷的鼓点,喉间迸发的土着语言似远古的歌谣,混杂着喘息与欢呼,在夜空下回荡成神秘的韵律。
“呵呵……”
王也微笑着静观。
他静立于火圈边缘,道袍的素白在火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的黑发用玉簪束起,露出线条锋利的下颌,皮肤白皙得仿佛不属于这片被烈日灼烤的土地。
“你来跳舞吗?”
“不了不了。”
黑人妹子第三次来邀时,
他仍笑着摆手拒绝。
火焰噼啪作响,火星溅起时照亮黑人姑娘眼角闪亮的泪痣。
她跺脚离去。
王也的目光却追随着她的背影,最终落向远处绵延至天边的草原。
夜风掠过,他嗅到篝火中混杂着兽脂与草木的焦香,耳畔是永不停歇的呐喊声,却觉自己如立于孤岛。
这些日子以来,部落的善意如同篝火般灼热,而他始终是个过客。
“呵……”
他轻笑出声,抬头凝视银河。
星子如碎玉洒在天幕,恰似华夏故土秋夜的景象。
“我的伤势基本恢复了,再过几天就能离开了,去外界探一探,我现在究竟落到了哪个时代?”
王也自言自语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