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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实验室众人都露出了悲观的神色。

然而李北玄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只是微微颔首,表示了解。

待众人声音稍歇,方才缓缓开口,语气平和,像是在探讨一个学术问题:“诸位所言极是,人痘之法,确是以毒攻毒,险中求存。本伯也深知其弊。”

“不过,本伯近日翻阅杂书,偶有所得,产生了一个或许有些异想天开的想法,想与诸位探讨一二。”

听到这话,众人立刻屏息凝神,不自觉的,就露出了几分期待。

毕竟李北玄是什么人。

他的异想天开,对于别人来说,可能真的就是妄想,但放在李北玄身上,却往往就是奇迹的开端!

要是李北玄对此有思路,那么搞不好,天花真的……

一时间,众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而李北玄则踱了两步,像是在组织语言。

随后用一种探讨的语气说道:“本伯在想,这世间疾病万千,有些病,似乎是人所独有,而有些病,则人畜皆会罹患,譬如……呃,一些癣疥之疾?或者某些类型的腹泻?”

听到这话,几位经常下乡、给牲畜也看过病的兽医,或见过世面的老医师点了点头:“伯爷明鉴,确有此类情况。有些病征,在人与畜身上颇为相似。”

“嗯。”

李北玄点了点头,继续引导:“那么,是否也存在这样一种情况?某种病,在牲畜身上发作时,症状极为轻微,甚至无关痛痒,几乎不会致死。”

“但同样的病,若传到人身上,却会变成夺命恶疾?”

这个问题抛出,实验室里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片刻后,一位皮肤黝黑、像是常年在乡间行走的医师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到:“有!有的有的!”

“我之前给大牲口接生的时候,发现乡下的牛马,有时会起一种痘疮。”

“这种痘疮规模不大,牛马通常吃几天草自己就好了,顶多精神萎靡些。”

“但若人不小心接触了那脓液,有时便会发起高烧,身上起疹子,虽不似天花那般必死,却也十分凶险!”

被这么已提醒,另一位老农模样的医师也仿佛想到了什么,立刻附和道:“对对对!老汉我也见过!”

“除了痘疮之外,还有一种猪癫疯,猪得了没事,人若处理病猪时破了伤口染上,那可是要命的事!”

听到这话,李北玄差点没笑出声。

大牲口身上长痘疮?

这特么不就是牛痘吗?

说什么来什么啊!

于是李北玄立刻点头,接话道:“诸位果然见识广博!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一点,可以反过来想呢?”

“哈?”

“啥玩意?”

一时间,众人有些懵逼。

而李北玄则有条不紊道:“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存在某种主要发生在牲畜身上的疾病,它对牲畜本身危害极小,但若是人感染了这种轻微的牲畜之病后,反而……反而能因此获得抵抗某种可怕人疾的能力呢?”

“就像……”

李北玄顿了顿,随后抬头,看向那位提到牛马痘疮的黝黑医师,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引导性,轻声道:“这位先生,你方才说,人若接触了那牛马身上的痘疮脓液,会发起高烧、起疹子,虽凶险却不像天花那般必死,对吗?”

那黝黑医师愣了一下,连忙点头:“是,伯爷。小的在乡下行医时,确实见过几例。病来得猛,但熬过七八日,退了烧,疹子结痂落了,大多也就好了。只是人会虚弱一阵子,但极少有因此丧命的。”

“极少丧命……”

李北玄重复了一遍,随后继续问道:“那本伯再问你,依你所见,那些因此病而康复的人……他们后来,可曾再感染过天花?”

听到这话,实验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那位黝黑医师身上。

而那医师被看得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搓着手,努力回忆着:“这个……伯爷您这么一问……小的,小的好像还真没听说过!”

“哎?好像还真特么是这样!”

他越说越觉得惊奇,声音也大了起来:“我们那十里八乡,天花也闹过几次,死的人不少。可……可经小的手治过那牲口痘的几户人家,他们家的大人孩子,后来好像……好像真就没谁再得过天花!”

“以前没细想,只觉得是他们运气好,躲过去了……现在想来,这,这……”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看向李北玄:“伯爷!难道……难道真让您说中了?染过那牲口起的轻痘,就……就不怕天花了?”

“啊?”

“我草,真的假的!”

“若真如此……这,这简直是……”

瞬间,实验室里炸开了锅。

虽然这只是一个乡下郎中的局部观察,并非严谨的统计数据,但在这个医学尚未建立现代统计和对照实验概念的时代,这种巧合的关联性,已经足够具有冲击力!

“快!快仔细想想!还有没有类似的例子?”

刘院长激动地催促其他来自各地的医师。

而众人立刻交头接耳,努力从记忆深处挖掘类似的见闻。

“我……我好像也有点印象!”

片刻后,另一位来自北方牧区的医师迟疑道:“草原上有些部落,似乎也有类似的传说,说帮母牛挤过奶的姑娘,从此就不会再得天花了……”

“以前只当是愚昧传闻,未曾深信……”

“可现在想来,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母牛身上正巧长了痘,姑娘又因为挤奶染上了牛痘,所以……就、就不会再得天花了?”

听到“牛痘”这两个字,李北玄顿时乐了。

果然,跟聪明人,专业人士打交道就是爽。

他都没怎么提,“牛痘”这个词,就已经被他们给总结出来了!

于是,李北玄立刻笑道:“诸位,若这些观察属实,那么本伯的猜测,或许并非虚妄。”

“我们或许可以大胆假设,牛、马等大牲口身上所起的那种轻微痘疮,其根源,与那害人的天花,很可能是同源之物!”

“只是不知因何缘故,这病毒在牲畜身上发作时,毒性大减,变得温和,不再致命。”

“而人若感染了这种来自牲畜的、温和的痘毒,身体便会如同经历了一场轻微的天花,从而产生能抵御真正天花恶毒的……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