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商业银行总行的VIp经理办公室里，暖黄色的灯光洒在红木办公桌上，文件纸张发出轻微的翻动声。
柳如烟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捏着一份信托协议，对面的张经理正耐心地讲解着条款细节。
“柳总，这份协议您再确认一下，信息和资产配置都没问题的话，签字即可生效。”张经理递过钢笔，脸上带着专业的微笑。
柳如烟接过钢笔，指尖刚触到纸面，就听见办公室外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震得窗户玻璃嗡嗡作响。
紧接着，尖利的呼喊声刺破了银行的平静：“杀人啦！有枪！”
张经理脸色瞬间惨白，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柳如烟却异常镇定，眼神未变，指尖快速摸向口袋里的手机——按原计划，今天该是助理来办理业务，可合作方临时空降，助理去机场接机，她才不得不亲自跑一趟。
她第一时间拨通江汉的电话，听筒里却只有冰冷的忙音。
柳如烟心里了然——江汉肯定又扎在南城的杀人抢劫案里，手机十有八九落在警车里。她没有丝毫犹豫，飞快编辑短信：“京市商业银行总行，持枪抢劫，人质约20人，匪徒有枪，速支援。”
发送对象栏，她先勾选了江汉，指尖顿了顿，又添上了另一个加密号码。
狼牙特战旅高大壮的联络方式。
上次云顶会所的预警让她和高大壮之间有了隐秘的信任，狼牙的行动速度比普通警力更快，多一条渠道，人质就多一分生机。
编辑完毕，她指尖翻飞删除发送记录，关机后将手机塞进沙发坐垫的缝隙里，动作一气呵成，转眼便换上了一副惊魂未定的慌乱模样。
“出来！都给我出来！快点！”粗犷的吼声刚落，办公室的木门就被一脚踹开，木屑飞溅。
一个穿着灰色夹克、长相憨厚的男人举着黑色手枪冲进来，枪口直指柳如烟和张经理，眼神凶狠如狼，手腕上还缠着一圈粗麻绳。
“别、别开枪！我们出来！我们出来！”张经理吓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在打颤，脚步踉跄着差点摔倒。
柳如烟装作被吓坏的样子，紧紧跟在张经理身后，在男人的推搡下踉跄着走出办公室，眼角余光却飞快扫过男人握枪的姿势——手指紧扣扳机，显然是惯犯，绝非新手。
银行大厅里早已乱作一团，大理石地面上散落着文件、水杯和掉落的胸牌，几个工作人员蜷缩在角落，脸色惨白如纸。
一个留着寸头、脸上有道刀疤的男人正用枪指着人群，看到柳如烟两人出来，对着门口两个匪徒喊道：“老二，老四，把他们都聚到大厅中央！谁要是敢动、敢嚷嚷，直接开枪崩了！”
“放心吧老大！”被称作老二的匪徒立刻上前，用枪托狠狠推搡着人群，动作粗鲁。
柳如烟被推搡着走进人质队伍，默默站在后排，目光却像雷达般扫过整个大厅，四名匪徒分工极其明确。
寸头刀疤男是头目，站在大厅中央指挥全局，腰间别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门口的老四背着鼓囊囊的黑色背包，半倚着玻璃门，时不时探头往外看，显然是负责放风兼看守大门；刚才踹门的老二守在人质队伍外侧，眼神警惕地来回扫视；另一个瘦高个匪徒正用枪指着柜台里的柜员，嘴里嘶吼着：“快点！把钱都装袋子里！别磨蹭！谁要是敢按警报，我先杀了谁！”
柜台后的瘦高个匪徒动作熟练地将一沓沓现金塞进黑色布袋，手指甚至没怎么停顿，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勾当。
柳如烟心里冷笑——这根本不是临时起意的抢劫，从分工、武器到动作，全是早有预谋的周密计划。
她悄悄往人群后面挪了挪，继续观察：匪徒手里的枪都是制式军用手枪，绝非市面上的改装仿制品；头目寸头刀疤男时不时低头看手腕上的电子表，眉头紧锁，似乎在赶时间，像是在等什么人接应；门口的老四每隔一分钟就会低头看一眼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应该是在与外界联络。
人质队伍里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抱着孩子的年轻母亲。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吓得小声哭起来，她妈妈连忙捂住她的嘴，眼眶通红，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柳如烟的心轻轻揪了一下，手指悄悄攥紧。
江汉那边可能还没看到短信，但高大壮收到消息后，狼牙特战旅的应急小队应该很快就会赶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局面，保护好人质，等待救援，绝不能让匪徒因为慌乱而伤害人质。
“都给我老实点！谁要是敢耍花样，别怪我不客气！”头目寸头刀疤男突然举起枪，对着天花板又开了一枪，“砰——”的巨响让人群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呼，小女孩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满意地看着众人惊恐的模样，对着柜台后的瘦高个喊道：“老三，钱装好了没有？快点！别耽误老子的时间！”
“快了老大！还有最后一个保险柜！”瘦高个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手里的动作更快了，黑色布袋已经鼓得像个小山包。
柳如烟的目光落在柜台上方的监控摄像头——红色的指示灯还在稳定闪烁，说明监控系统正常运行，警方和狼牙的人来了之后，能清楚看到里面的情况。
就在这时，门口的老四突然脸色慌张地跑进来，压低声音对寸头刀疤男说：“老大！不好了！外面好像有警车的声音！还有……还有军用越野车！”
寸头刀疤男脸色瞬间大变，狠狠骂了句脏话：“妈的！这么快！老三，别装了！拿上钱，我们走！”他一把抓过旁边一个白发老人，用枪抵住老人的太阳穴，眼神凶狠地扫视着众人：“都不许动！谁敢动一下，我就先杀了他！老三，把人质里的女人和孩子挑出来，押着走！”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老人颤抖的呼吸声。
柳如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是重案六组和狼牙的人来了！但匪徒被逼急了，开始狗急跳墙。她悄悄观察着寸头刀疤男的动作：他的注意力都在门口方向，左手抓着老人的衣领，右手持枪抵着老人的头，姿势有些僵硬，只要有机会分散他的注意力，就能给外面的救援人员创造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装作害怕得腿软的样子，身体微微摇晃，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张经理。
柳如烟趁机压低声音，对身边的人质小声说：“等会儿外面有动静，大家尽量低头抱头，往桌子底下或者柜台后面躲，保护好自己。”
人质们纷纷点头，眼里多了几分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