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辈,你哪里来的胆量,敢用如此口气,和本仙说话?”残魂怒目而视。
“呵——!本仙?”
宋文面露冷笑,满脸的不屑。
“叫你一声前辈, 是因你有利用价值,难道你还真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了?”
“大胆!本仙自是身份尊崇。你还不速速放本仙离去?”残魂厉声呵斥,语气中带着一抹颐指气使的高傲。
宋文见此,不禁有些讶然。
此人生前的修为,必定远在他之上,竟看不出眼前局势?
莫非,对方只是意识苏醒,神志还未真正恢复?导致脑子不太灵光?
宋文虽心有疑惑,但出手却是毫不犹豫。
三道鎏金色的液汁,当即在他面前浮现。
残魂的看着逐渐凝聚成型的金汁,脸上狂怒的神色,当即变得僵硬。
“鼠...小友,有话好说,别动手。”
宋文看向残魂的眼眸中,闪过深深的诧异。
合着,对方哪里是什么看不清眼前局势,而是一直在装疯卖傻!
但宋文并未散去‘金汤咒’。
反正都凝聚出来了,正好让对方尝尝其滋味。
残魂见那三团金汁丝毫没有消散的迹象,反而越发凝实,连忙又道。
“小友,且慢,且...听我说。你能施展金汤咒,想必和神血门颇有渊源。而我曾是神血门的太上长老。不知小友能否看在此渊源的份上,就不要对老夫施刑?不论小友想要知道什么,尽管问便是。老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方如此识趣,宋文也就没有折磨他的打算,如其愿散去了三团金汁。
“你叫什么?”
“孤阙。”
“生前是何等修为。”
“渡劫后期。”
“因何而死?”
“渡劫失败,殒命于雷劫之下。”
“雷劫?”宋文眼中满是疑惑。
他还真不知道,渡劫期要经历雷劫。
在此之前的所有境界突破时,他也都未遭遇过雷劫。
明显是看出了宋文的疑惑,孤阙主动为其解惑。
“修士要想登仙飞升,一共要经历三次雷劫,分别是突破渡劫初期、中期和后期三个瓶颈时。渡劫成功,修为大涨,根骨蜕变,寿元延长;渡劫失败,轻则元气大伤,重则身死道消,魂飞魄散。我的神魂虽也在雷劫中遭受重创,但能否得以残存,便已是万幸。”
孤阙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落寞。
一共三次雷劫,他倒在了最后一次之上,自然心有不甘。
倘若成功,那可就是飞升仙界,自此寿元无尽,真正的长生久视。
此乃所有修士,无论修为高低,无不追求和艳羡之事。
宋文听后,顿时想起,在‘仙人墓’时,孤阙尸体上那焦黑而狰狞的伤痕,确实乃雷霆所伤。
不对...
宋文眼眸一凝。
那种伤痕,他还在另一人身上看到过。
柳蛇族的碧妩尊者。
如今想来,碧妩尊者应该亦是渡劫失败。
只是,她并未身陨,而是受了重伤。
元容曾言:碧妩尊者已有数千年未曾现过身。
想必是被雷劫伤得太重,躲起来疗伤了。
不过,不知碧妩尊者是第几次渡劫?
“如此说来,仙人墓岂非不是你亲手建造的?”宋文道。
孤阙渡劫失败,肉身被毁,神魂遭受重创,不可能再去费力建造仙人墓。
尤其是,镇守墓穴的那头神兽——巽天神牛。
在那种情况下,孤阙估计也无法降服巽天神牛,为其守墓。
“的确不是我亲手建造的。渡劫失败后,我的神魂伤得太重,且有一抹天罚之力残余,让我的神志陷入了混沌。仙人墓乃是我的一位好友——镜尘所建。那墓穴,连同墓穴之外的整个小世界,实际上是一座大阵,可以缓缓汲取小世界之外生灵的生机,修复我受伤的神魂,以及驱除那抹天罚之力。”
孤阙微微一顿,又继续说道。
“不过,即使有镜尘布下的大阵相助,天罚之力也不是那么容易被驱逐的。我的神魂,在得到一定程度的修复后,便清醒了过来。但意识,时而清醒,时而癫狂。”
宋文双目一眯。
孤阙的话,倒是让他想起,当初在‘仙人墓’时,就感觉整个墓室很奇怪,像是在囚禁孤阙,又像是在保护孤阙。
眼下一切却是说得通了。
仙人墓的确是在守护孤阙残魂不散;但因天罚之力,孤阙的神志会不时陷入癫狂,于是又将之囚禁在墓穴之中,以防他在癫狂时闯出墓穴,最终导致未完全恢复的残魂崩散。
不过,孤阙口中的‘镜尘’,能布置出低等大阵,其修为必然不凡,且有着极高的阵法造诣。
另外,孤阙有一点,应该没有说实话。
大阵汲取的并非普通生灵的生机,而是人族的生机。
当年,宋文离开浊灵界后,与樊康发生冲突,而被迫逃到万余里外的地下深处躲藏。
而他藏身之所的地面上,有着一处大型人族城池的遗址。
那处遗址的形成,很可能是城中居民常年被汲取生机,导致普遍非正常死亡或寿元大减,最终使得城中居民要么尽数消亡,要么被迫迁徙离去。
“历经数万年,那抹天罚之力也未曾消散。但是,在被摄入阁下的识海后,这还没多少年,那抹天罚之力便消失了。甚至,老夫自己都不知道,那天罚之力是何时消失的?是初入时,就消失了;还后来慢慢消失的?老夫对于阁下的识海,当真是好奇至极,不知小友能否解惑?”
孤阙说着,目光深邃,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从宋文脸上扫过,看向不远处的影虚,但却丝毫没做停留,最终落在了上空那神秘莫测的黑洞之上。
他自是能够看出,这处识海的一切神异,皆源自于上空那辽阔无际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