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月伸手摸了一下眼下。
她轻声笑了一声:“这还不简单,你不用操心我了。”
不说其他的,这但凡一个遮瑕都能遮住。
更何况她空间里还有点痣的美容仪呢,她从没想过这东西放在那还有用到的时候。
她的空间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里没有的。
甚至有新鲜的袋装血液,这她为了防止到时候哪身体失血的。
夜鸢只得应了一声是。
——
璃月岛。
这次的修建工程颇大,几乎两三年才完全的建造结束。
这些人都是各地寻来的能工巧匠,甚至有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在何处,无非就是这里给的钱多罢了。
此时,已经彻底完工。
整座隐灯阁依山傍海而建,天然溶洞与人工建筑完美巧妙的结合。
这里周围遍布机关,潮汐机关,只有退潮时才能看见布满的倒刺,整座岛的外围,终日弥漫这雾气,只要不是隐灯阁的人进入,必死无疑。
依山而建的主体,外面瞧着如同巨鲸破浪一般。
一群工匠被蒙着面,正准备送回各地。
伏月脚步停了一瞬。
带着这队人的女子快步踩在青石板上走了过来:“阁主,已经完全检查过了,彻底完工,没有一处差错。”
伏月的目光从她腰间的牌子上划过,点了点头。
随后目光放在了那群工匠身上,这些人在伏月看来都差不多长一个样子。
但她莫名的直觉,放在了第三排的那个少年身上。
此刻眼睛被蒙着,他们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这些机关大多都是他们设置,所以清楚的知道这些青石板下藏着的危机。
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是为什么地方建造了机关,只知道这里临海。
伏月此刻并未带着面具,对着身旁之人说了两句,便把那个少年叫了过来。
此时,伏月只是觉得这人稍稍有些熟悉,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熟悉。
稚奴被带走时,下意识的转向星斗师父那面。
这个生意是星斗师父为了历练稚奴的营造能力,所以才带他来的。
稚奴被带了过去。
“你是哪里人?”伏月问。
稚奴还没有回答,这个声音让他很熟悉。
时间好像突然回到了七年前,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时候。
小稚奴:“喂,小乞丐,我可是救了你,你就一句谢谢吗?”
小小的伏月一脸无语:“我已经说了两遍谢谢了,谢谢,第三遍了,够了吗?”
大半夜的睡不着,伏月看到了被赵上弦批评的同样没有睡着坐在院子里的稚奴。
两个人一合计,带着睡眼朦胧的狗剩,就往河边去抓鱼了。
为什么这次没有观风?因为他睡的跟死猪一样,实在叫不醒啊。
回去的时候,就成了三个花猫,但这也没忘了给家里带上了好几条鱼。
狗剩在中间起了一个烤鱼的作用,他手艺真的还挺不错的。
也有的更多的是互相整对方的时候。
稚奴小时候除了跟爹爹学习,其他时候确实是挺淘气的。
她会给伏月和月奴的屋子放小虫子,期待吓她们一大跳。
然后隔日,伏月骗他们说他们找的东西跑到草丛里去了,结果三个人扒开草丛里面有个好大的蛇,把三个人魂都差点吓飞了。
自此,狗剩和观风,没人在敢跟稚奴去恶作剧玩她了。
剩他一人单打独斗了。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小时候的趣事总是数不胜数,与她认识的一年里格外的多,到了现在……
他连对方在哪都无从得知。
他愣着神没回话,而伏月被后头的人吸引了神情。
望舒……蒯望舒,也就是月奴,这个名字是赵上弦给她取得名字,一身粉嫩,头上扎着简便的包包头。
她从外面快走了过来:“姐姐!我来了!”
腼腆的小姑娘,长大了还是有些腼腆。
不过在看见姐姐的激动,腼腆少了一些。
她和姐姐已经快三四个月没见了。
伏月勾起了唇,隐灯阁的事情,一家子只有月奴知道的最多。
其他人只知道她在外头经常有事情要忙,也没有追根究底问过,伏月自然而然也没说过。
望舒看着蒙着眼的稚奴,心中有熟悉,可她确定自己一定没有见过这个哥哥,但是不知何处来的一股熟悉之感。
伏月问:“望舒?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望舒看向那个少年问:“我想姐姐啊,……他是谁?”
她小小的年龄,在这群人里算小的了。
伏月:“一个工匠,对了,你是哪里人?”
稚奴张了张嘴巴,声音有些沙哑:“江宁府青泉镇人。”
伏月皱眉又问:“青泉镇本地人?”
稚奴斟酌片刻:“是。”
伏月也没再多想了,可能确实是她想多了。
月奴都没有反应,看来这人就是一个工匠而已。
挥了挥手,这一行人便被带着出了岛了。
“姐姐,你有没有好好吃饭?你的伤口还疼不疼?”
她说着就要仔细看看伏月的模样。
伏月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我一切都好,走吧,我们去看看。”
她此次过来是要跟着阁内这一批学生们一同上课的,她最近可能就住在这里了。
两队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走着,有一些割裂的奇怪感觉。
这些人坐着船在附近兜转了一个多时辰,才彻底的离开了这里。
“师父,你说这些人是什么人?”
星斗坐在回江宁府的船上,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星斗猜测:“江湖中人吧。”
稚奴:“真的这么简单吗?我们在那个岛上待了每次一待便是三个月,来来回回这么多次,只知道给钱多,完全不知道这群人的来头。”
兜兜转转,他们打开眼罩时,看到的只是一群戴着傩面具的人们,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些人是什么人。
星斗:“跟我们没有关系,她们在边境那边,也不会跟你的复仇有关系,你只需要在中精进了自己的堪舆建造之术,便是我们此行最大的收获。”
否则,每日在拿着模型,总归是没有那个感觉的。
稚奴点了点头。
之前那两个女声,他也总觉得熟悉。
如果小伍和月奴活着,她们也该长大了吧。
她们也该十四五岁了。
稚奴看着水面,眼底渐渐布上了红血丝。
稚奴捏着栏杆的手指越来越紧,仿佛要捏碎似的,可惜他连一个指痕都没能在栏杆上留下。
眼里看着江面布满了一层雾气。
星斗看了稚奴一眼:“稚奴,情绪。”
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在外面就如此情绪外露,他和高明如何放心?
诶……可他们也只是为他而存在的。
没有办法去让他的想法变化,或者在直白一些,他们不能让他的复仇计划改变。
稚奴嘴角的笑意十分苦涩:“师父,只是江上的雾气进了眼睛而已。”
这个少年确实俊朗非凡,但也没有了一丝一毫当初稚奴的面容,他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星斗嗯了一声便转过身去了,留下一个高深的身影,没再多说也没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