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们已经从沙漠离开到了一个镇子上,大家都开了几间房,准备好好洗漱换身干净衣服。
因为这群人只有伏月这一个异性,晕倒的陈文锦自然而然的先放在了伏月房间。
人就这样丢了。
伏月一问三不知,几人也只能从‘现场’看出陈文锦是自己走的,其他也看不出什么来。
伏月此刻陷入了沉默,她当了好几天的傻子啊。
解雨臣:“有人看见她离开的,而且……”
后面的时候解雨臣声音压了下来:“她伤口已经全部痊愈了。”
这才几天?这样的情况是非常不正常的。
她很大可能是自己离开的。
伏月点头,痊愈才是正常的,她体内的尸鳖不算是什么好东西,但却有让人青春永驻的作用,只不过有很大的副作用而已。
而被稀释过的巫血,足以让她身体素质变强很多很多了,至于副作用?伏月可以保证至少不是变成怪物一类的东西。
只不过……伏月眼眸微微阖了阖。
她也没有继续再问。
之前那几天,就像是识海里蒙上了一层雾气,现在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飞机颠簸几下,开始平稳飞行。
从这里飞到北京是一段不短的距离。
张起灵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还是没醒。
几人互相留了电话,便各回各家去了。
钥匙开锁的声音。
伏月推开门走了进去,迎接自己的是三堂会审的模样,那眼神让伏月觉得自己像是受审的罪人一般。
“你还知道回家?!”
戴着窄眼镜的中年女人,头发是暗红色的小卷,被扎起来,眉眼凶戾,让人看着就胆颤心惊。
“你辞职为什么不和我们商量?!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样子了?”
眉头皱的要夹死虫子,看着进门的伏月。
蓝色条纹衬衫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的把衣服微微撑的鼓了起来,也带着窄边眼镜。
“你这孩子,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工作费了我们多人人脉精力,有多少人挤都挤不进去,你倒好说请假就请假也不管主任批不批,你知不知道要不我我们,你这个工作早就完蛋了!!?”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每个家庭都有这两种角色。
这个家庭更让人窒息,两个人都是红脸的角色。
不过景娜的母亲是温柔和严厉并存的。
而她的父亲是一个古板又严肃的人。
而一个家庭女性的红脸,往往都是有隐晦的被逼疯的迹象,没勇气也没有办法向男人发泄,这个发泄人也自然成了这个孩子。
这也是她母亲矛盾的来源。
屋子里还有一个小女孩,大概十四五的样子,看着就有些胆怯的坐在沙发最角落,看了伏月一眼,咬了咬唇,又成了恨不得把头塞进肚子里的鹌鹑。
双手放在膝盖上,不停的扣着指甲。
这个房子并不算太大,两室一厅的屋子。
客厅沙发墙还有周围的墙上,几乎都是黄色的奖状。
都是景娜的奖状。
各种各样的奖状,屋子里的压抑气息十分重。
“我告诉你,你明天就给我回学校上班去!!明天提着东西去给人道歉!”
伏月看着两人,神色莫名的越来越冷,嘴角抽了抽,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
景父又开口了:“你看看你穿的这像什么样子!!吊儿郎当的!哪里有一个老师的样子!!你还怎么给学生作表率!?”
“我做老师不是你们背着我改的志愿吗?你以为这个老师谁想做?”她语气淡淡,与两人皱眉训斥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两人已经怒极攻心的表情下。
伏月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两室一厅,所以景娜是和表妹住一间屋子的,上下床的那种,伏月准备锁门的时候。
突然看见了门锁的锁舌那里,像是被人硬生生用什么东西撬下来的一样。
那里完全就是一个坑洞。
“谁让你关门的?!”
“你关门了我们还怎么看着你学习?!”
“这还不是为了你好,什么时候去看看山里那些没人要的孩子你就知道感恩了!”
这门是锁了之后被砸开的。
画面仿佛电影一般,划过伏月的识海里。
也怪不得景娜会自杀,有这父母,哪个孩子能在这种打压性的教育下还能心理健康的?
“你看看!看看!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气死我了!”
“她是我一个人生的不成?不是你的女儿??”
外头吵起来了。
伏月手不忙脚不乱的收拾景娜的私人物品。
各种银行卡还有身份证之类的东西。
进房间不到五分钟,她背着小包就走了出来。
外面你来我往的争吵声,声音其实并不大,因为他们在外人眼里是一对郎才女貌的模范家庭。
小孩乖巧懂事学习好,郎才女貌的俩夫妻也是有头有脸的教师,还心软的收养了父母双亡的外甥女。
这在整个小区眼里都是一家模范家庭呢。
“你干嘛去?!你拿户口本干什么?!”声音大了一些。
伏月边往外走边说,每个字都掷地有声:“我已经满十八岁五年了,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而你们的监护权在我十八岁那年就应该终止,你们管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