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扫视了两眼这间小院子。
飞流过去将门关上了。
这个院子不大,一棵树一口井一片空置的地,那边还晾晒着衣物。
也就是一个小厨房,里面有几个房子了,算是很普通的民间院子,这种院子一般是说不上景致二字的,不过梅长苏现在看着,这都是有特别布置过的,竟然看着都还不错。
伏月将帷帽摘了下去:“誉王府里那么多谋士,也不缺我一个人。”
“而且我消失,这不是给苏先生更大的发挥空间吗?”
梅长苏:“哦?难不成秦姑娘竟是如此心胸狭窄之人,竟然容不得一个江湖之士?”
这几日红袖招的突然关门,梅长苏一直警戒着,生怕这个秦般弱又在想什么坏心眼子。
可关门了几天重新开门后,只知道有不少姑娘离开了红袖招,主事的换了个人,其他的也没在打听出来。
而誉王那里最近因为陛下的迁怒,派人叫了好几次秦般弱去府上,都没能叫过去,现在也恼怒这人是不是侍从而娇。
结果是失踪了,誉王可是在梅长苏面前倒了一肚子的苦水,事实如何不清楚,但好像全世界他最可怜了。
阿若去烧了壶热水,俩人坐在了客厅中,屋子里确实要比外面暖和多得多,梅长苏舒服的喟叹一声。
伏月看了他一眼:“只不过是认清到了一个事实,不想为一个虚无的目的而活,而苏先生当真这么舍不得我?是当真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誉王跟前有一个你可以间接利用的人?”
“再说了,我好不好利用两说,那群蠢货总是好利用的吧?我走对苏先生来说应该是好事才对。”
阿若给两人倒茶,这里虽然地方小些,但用具还依旧都是比较讲究的。
梅长苏顿了片刻后笑道:“秦姑娘说的倒好像是苏某将你挤兑走的一般,再说利用二字又是从何而来?”
这屋子里面应有尽有,不像是短时间那布置起来的,一定是有段日子了。
他有件事情需要在秦般弱这里证实,对于当年的事情,还有更早一些的事情。
可是显然秦般弱对他像是有敌意的,明明表面上也是共侍一主,为何会排斥他。
难不成真的只是这种普通的原因?
伏月笑了笑:“南楚的事情总是你传来给我的吧?不过这件事情我已经帮你告诉誉王了啊,关于谢玉一事,你们倒是可以站在同一条线上的。”
梅长苏摩挲衣角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他抬眼看向这个秦般弱。
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了,那种锐利的眼神迎来的只是伏月浅浅一笑。
她抿了一口热茶水,果茶水里里面加了些蜂蜜,是甜丝丝的,这是伏月和阿若昨日在院子里自己研究出来的。
梅长苏眼里带着些探究:“哦?苏某原以为姑娘至少是全心全意助誉王夺嫡的。”
伏月说:“人心难辨,这世上少有所谓的全心全意。”
即使是秦般弱从头到尾也不好是真心相助于誉王的,誉王这个人身边,对他真心的,怕是只有那个王妃一人了。
她的神情中看不出她的谋算。
也看不出她有何意图。
梅长苏说:“这话倒是不错。”
飞流戳了戳梅长苏,指着自己已经空了的杯子。
梅长苏问:“喜欢喝?”
飞流眼睛亮闪闪的点了点头。
梅长苏看了一眼秦般弱。
阿若出去了,此刻屋子里就这三人,整个屋子都是暖哄哄的,地板好像都是温热的。
秦般弱跪着的身子起来了一点,将在她身旁对茶水壶递了过去。
梅长苏:“多谢。”
伏月:“无碍。”
飞流直接拿着茶壶坐在了角落的蒲团上。
梅长苏:“苏某一时倒是真不知该如何说了,我也是担心如果由我提起南楚一事,会引得殿下多想,扳倒谢玉自然于殿下百利而无一害,这才借了秦姑娘的手。”
伏月挥手表示无所谓:“你还有事吗?”
没看她有些不耐烦了吗?
梅长苏笑笑:“可能还得麻烦秦姑娘一会时间。”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本书,从隔着两人的小木几上推了过去。
伏月不看都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是何意?”
梅长苏:“这本书小到街头巷尾都乞丐混混,大到茶馆酒楼甚至官差都有所听闻,秦姑娘想来也是见过的。”
伏月:“所以?”
梅长苏:“苏某虽然是初入江湖,可是手下能人异士也是不少,刚好被人要求写书之人与江左盟有些联系,恰好就查到了秦姑娘这里,苏某有几个问题想要麻烦秦姑娘解说一番。”
伏月:“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也听不懂,这本书我是看过,不过就是庸俗的报仇故事而已。”
梅长苏:“是这样不错,厉鬼杀人古往今来都不缺,可秦姑娘若是书中的常公子,做了这样一件接一件令人愤然之事,还活在世上,你会如何?”
“而且听闻书中有些词汇冒犯了先帝和朝政,有不少言官已经上书要封禁此书,皇帝陛下已然同意了。”
伏月勾了勾唇角:“我若是他自然是担惊受怕,半夜会被噩梦惊醒。”
梅长苏点头:“看来这一切都在秦姑娘的预料之中,皇帝陛下频频噩梦,这也是秦姑娘想看到的吧?”
说着说着,就突然出手就是一击。
伏月又抿了一口茶,看向梅长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