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计划?”
星期日问道。
“很抱歉,黑塔女士…我们博不知道您另有安排。”
“我们抵达空间站时,只发现这里漆黑一片,我和星期日都以为出现了什么紧急情况。我们一路下行寻找事故根源,没想到会在此处碰到您…的正身。”
老杨说道。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黑塔问道。
“那道门没锁。”
星期日说道。
“哈……”
“好吧,好吧…怎么说我也是个讲道理的人,这件事是怪不到你们身上。”
“星穹列车的杨先生我有印象,你旁边这位是……”
黑塔看向星期日,而星期日则看向老杨。
“…看来黑塔女士对银河的新闻不太敏感。”
老杨小声说道。
“请原谅,情急之下我竟忘记了最基本的礼仪——我叫星期日,只是一个普通的搭车客。”
星期日自我介绍道。
“一个默默无闻的旅人…却是[同谐]的命途行者?哼,谁信啊。”
“所以,我猜两位大驾光临,肯定不是为了观光吧?”
黑塔说道。
“虽然眼下的情境与我们设想中大有出入…但无论如何,空间站没事就好。”
“黑塔女士,我们是为[翁法罗斯]而来。”
老杨说道。
“哦,一点都不意外。”
黑塔说道。
“您想到什么了吗?”
老杨问道。
“没有,我都和姬子说了,这事怪得很。机器头曾经向那么多世界投去过目光…它们全都刻在我的脑子里,怎么可能有漏网之鱼?”
“要么就是你们被忆庭的人忽悠了。总之,我先用模拟宇宙检索了这四个字,虽然已经筛选掉了一眼无关的结果……”
“但依旧剩下一份天文数字的清单——什么[『翁法罗斯神王队』下一赛季将使用王者巴维鲁取代队徽]——希望能帮上各位的忙吧。”
黑塔说道。
“…无妨,请给我们看看吧。”
老杨说道。
“不过我还是好奇,星穹列车不是早就出发了么?那世界真有这么神奇,至于让你们特地折返一趟?”
黑塔问道。
星期日和老杨再次对视了一眼。
“因为…我们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尤其是在亲眼见证后,如果翁法罗斯真的与星神、命途,乃至[智识]密切相关,我们需要天才的智慧。”
老杨说道。
“你口中的[进退两难]——要不展开说说吧,杨先生?”
黑塔说道。
“哎,对我们而言十分重要的的两位同伴,在进入翁法罗斯后便杳无音讯。”
“此外…还有另一位同伴,身上出现了我们难以解释的可怕症状。”
老杨说道。
视角回到星这边,星醒来并坐了起来。
“你醒啦~再不醒,人家都怕巨人的光把你给晒熟啦!”
迷迷说道。
之后两人来到了创世涡心。
“[庄严的十二泰坦,支撑世界的支柱——]”
“[我们于此索求神性,以填补世界的裂缝——]”
“[为肉身灌注黄金之血,为神谕甘愿枯竭干涸……]”
前方传来缇宁的声音,两人来到几人身后。
“你邀请的见证人到了,白厄。归还仪式可以开始了。”
阿格莱雅说道。
“万敌阁下没有到场……”
遐蝶看向白厄。
“他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遐蝶小姐。”
“我告诉他,养好伤才是头等大事——好战友一生只会经历一次的晋升仪式什么的,不用太放在心上。”
白厄朝两人点了点头,星点头回应。
“我准备好了。”
白厄来到盆前。
“吾师…请为他展现前路吧。”
阿格莱雅说道。
“哪怕在无边的幽暗中沉浸了万余个夜晚,神谕的指引也依旧如第一缕晨光般明亮,清晰。”
“它说:[倾覆诸神吧]。”
“它说:[归还火种吧]。”
“它说:[承载神权吧]。”
“它说:[铸造奇迹吧]。”
“神谕,请宽赦这迟来的献礼。漫长的万余个黑夜里,我等黄金裔竭尽全力重启[逐火之旅],如今,撒下的种子终于迎来丰收。”
“奇迹渴慕的第七枚火种,曾属于伟大的[天谴之矛,尼卡多利]。而于此交还它的,是我等黄金裔推举出的英雄:一位正直的公民,一名骁勇的战士,一个高尚的灵魂。”
“哀丽秘榭的白厄——请上前来。”
缇宁说道,白厄上前跟缇宁站在一起。
“与*我们*一起——”
白厄闭上眼睛。
“[庄严的十二泰坦,支撑世界的支柱——]”
“[我们于此索求神性,以填补世界的裂缝——]”
“[为肉身灌注黄金之血,为神谕甘愿枯竭干涸……]”
白厄和缇宁一同说道。
“献上[火种]吧,黄金裔。”
缇宁说道。
白厄将火种唤出,火种落入盆中,前方的天上属于纷争的星辰亮起。
“[天谴之矛]的星辰被点亮了……”
白厄看了看。
“为什么涡心如此沉默?你们也面临过类似的处境吗?”
白厄看向阿格莱雅。
“你太心急了,白厄。不要让我们质疑这个决定。”
阿格莱雅说道。
此时尼卡多利的投影出现。
“格奈乌斯…阁下?”
遐蝶看着投影。
“恐怕他并非你认识的人,遐蝶——那是神谕的化身,泰坦神性的回响。它是来检视接替神权的黄金裔的。”
缇宁说道。
“……”
泰坦之声响起。
“[意图接过神明权柄的凡人……]”
“[你的力量与品格均已经受了考验……]”
“[但你的意志仍在动摇……]”
“[若要延续尼卡多利的抗争,与不可名状的黑潮对抗……]”
“[你必须接受神性的试炼……]”
“[证明你拥有无法被摧毁的意志…击溃你内心最根深蒂固的恐惧……]”
缇宁翻译道。
“击溃…我内心的恐惧?”
“那就来吧——不管你打算用什么方式阻挠我前进,我都已经做好准备了。”
“为了预言中的明天,我会成为翁法罗斯需要的神。”
白厄说道。
“……”
泰坦之声响起。
“[随我来吧,哀丽秘榭的白厄……]”
“[…你将在恐惧中抛却凡躯,然后自苦痛中重生为神。]”
白厄和缇宁一同说道。
“等我回来,朋友们。”
白厄和尼卡多利的投影一起消失了。
“白厄阁下…离开了?”
遐蝶看向阿格莱雅。
“他已经走上了战场,那是只能由他独自赢下的战役。”
“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还有相信。”
阿格莱雅说道。
“真是一场…神秘的仪式。除了等待,我们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
“坐等被命运仲裁的感觉,我不喜欢。不知道在场的其他人会如何看待。”
丹恒说道,星去与三人聊了聊。
“宸梦先生,你怎么看待这种情况?”
丹恒问道。
“不好说,但命运就是这样,有很多选择和很多结果,就连干预的结果也不清楚。”
“不过,我觉得白厄并不适合[纷争]。”
宸梦说道。
此时万敌来到了这里。
“还是晚来了一步么……”
万敌说道。
“这下没吃上热乎的。”
星说道。
“[天谴之矛]的星辰已经被点亮了,这意味着……”
万敌看向前方。
“火种的归还已经完成,但对白厄阁下的考验还没结束。”
“神谕降下了它的代言人,它认可了白厄阁下的力量和品格,但对他的意志仍存疑虑。”
“他必须战胜自己的恐惧…向神谕证明自己。”
遐蝶说道。
“…印证了我的担忧。”
“我要正式向你们道谢,异邦人。若没有你们出手相助,与尼卡多利的战役恐怕会艰辛百倍不止。”
万敌说道。
“不得表示表示?”
星说道。
“谢礼?不成问题。”
“悬锋族人慕强、尚武,这不代表我们不懂得礼数。”
万敌说道。
“万敌,你刚才说的[担忧],指的是……”
丹恒看向万敌。
“他们还不知道?”
“那家伙,他始终都在被自己的过去折磨。”
“由我来传达或许不妥…但若要继续和白厄并肩战斗,你们有必要了解他的过去。”
万敌说道。
“万敌阁下…由我来吧。”
遐蝶说道。
“…嗯,也好。”
万敌说道。
“在被神谕选中之前,白厄阁下已经被夺走了一切:故乡、家人、挚友…他曾誓言要守护的一切。”
“少年的他成了一副被挖空的躯壳,只有心中复仇的火焰驱使着他在大地上行走。”
“神谕赋予了他新的使命,让他能以黄金裔的身份重启人生。但那新的使命和复仇的欲望相比,孰轻孰重?”
“恐怕只有他自己知晓答案…不,或许连他自己都摇摆不定。”
遐蝶说道。
“我认可他的力量,但恐惧——再利的剑也斩不断恐惧。”
“希望你已经坚定了决心,救世主……”
“…因为只有顽石般的意志方能击碎最深的噩梦。”
万敌说道。
之后众人开始等待,一段时间后。
“…阿格莱雅,恕我直言。”
“这场试炼,太过漫长了。”
万敌说道。
“感觉过去四十二天了。”
星说道。
“…你怎么得出这么精确的数字的?”
丹恒说道。
“吾师,你对此有何见解?”
阿格莱雅万敌。
“涡心的流向,难以捉摸。只有只言片语,和遥远的战吼……”
缇宁说道。
“是白厄的声音吗?”
阿格莱雅问道。
“不知道,很难听清……”
“……”
“…啊、啊啊!”
缇宁似乎听见了什么。
“缇宁大人?”
遐蝶看向缇宁。
“小白的声音…断掉了……”
“试炼里的东西,就像太阳一样…他要被烧焦了…!”
缇宁说道。
“还是到了这一步啊……”
阿格莱雅说道。
“怎么说?”
万敌问道。
“准备好,迈德漠斯。”
阿格莱雅说道。
“这是要做什么?”
星问道。
“备用计划——一旦发生变故,我们就把他揪出来。”
“阿格莱雅,按照约定,我来介入试炼,救出你们的[救世主]……”
“…但也仅此而已。”
万敌说道。
“当然,眼下我不会苛求更多。”
阿格莱雅说道。
“哼,不错。那么,为做好万全准备,希望两位异乡的勇士也能助我一臂之力。”
“还有异乡的…鸟。”
万敌说道。
“这……”
星看向宸梦。
“没事,我不在意这些。”
宸梦自己都觉得自己根本不在[人]这个范畴内。
“这…恐怕不妥。火种试炼比寻常仪式复杂得多,若错估作业之理,或逆行,或歪曲,后果不堪设想……”
“三位贵客没有为逐火之旅出生入死的义务,还是由我和万敌阁下同行吧。”
遐蝶说道。
“不能大家一起进去吗?”
星问道。
“不行,必须有人待在外面接应。”
万敌说道。
“情势危急,又事关白厄的性命,无名客自然当仁不让。我们该怎么做?”
丹恒问道。
“随我一同踏入试炼,找到那家伙,阿格莱雅的金丝会指引我们回到现实……”
“前提是,你我得在尼卡多利的怒火下保全自身。”
“遐蝶,如有变数,优先确保他们三人的安全——我自有办法杀出一条生路。”
万敌说道。
“…遵命。”
遐蝶说道。
“那就出发吧。感谢三位英勇奉献,由我——”
“——吹响先攻的号角。”
万敌先行进入试炼,之后三人也进入了试炼。
试炼中。
“……!”
星看向前方。
“怎么,感到错愕么?”
“凡有[纷争],必有杀戮…尼卡多利的试炼是这惨状也不足为奇。”
万敌说道。
“就你一个?丹恒和宸叔呢?”
星问道。
“你那两位同伴似乎不在附近…我们先走。但愿他平安。”
“……”
“[心中至恐惧之物]…那男人最畏惧的,竟是这副景色?”
万敌说道,两人朝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