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战野都已经发话了,这个台阶,无论如何璃月都要给。
不然,她今日可就真的太不识大体了。
她不经意地看了司景煜一眼,对方也无奈地点了点头,对她使了个眼色。
“好吧!...”
璃月起身转而对司战野道:
“臣媳初嫁入东宫,还不懂操持内院,今日让陛下见笑了。
这便遵陛下谕旨,给良娣斟酒。”
说着,璃月端起一旁的酒壶,给申凌雪斟了满满一杯酒。
申凌雪看着杯中晶莹的酒液,眼里透着精光,仿佛异常神往,眼前是一杯瑶池的琼浆玉液一般。
她等这一杯佳酿许久了,本以为还不知要磨上多久才能喝到,却没想到,她的皇帝公爹今日如此帮着她,这么快便将这杯“琼浆玉液”送到了她的面前。
“妾身谢太子妃赐酒!...”说着,申凌雪又豪爽地一饮而尽。
璃月紧接着又斟上了一杯,申凌雪又喝得一滴未剩。
“良娣真是好酒量!...”璃月很是惊讶。
今日这酒并非专供女眷饮用的果酒,司战野从看不上那些糖水一般的清淡果酒,他的寝宫只用烈性酒。
可申凌雪竟然一下子喝了这么多,眼睛都未眨一下。
“陛下钦命太子妃赐的酒,妾身...怎敢不喝...”
申凌雪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在场众人皆以为此番烈酒,她喝得又多又猛,明显是酒意上头,并未在意。
可申凌雪只转身走了几步,尚未归座,便全身无力地向地上栽去。
一旁侍候的宫人及时扶住了她,众人皆是一惊。
申凌雪的脸色红得厉害,看着完全是醉酒状。可未过片刻,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喷了出来。
在场众人一时惊呆了。
“怎么回事?良娣这是怎么了?...”司战野惊讶地问。
月婵忙上前查看了一番申凌雪的情况,惊慌地对司战野道:
“启禀陛下,娘娘呕血不止,现下已昏迷,怕是...中毒了!”
“中毒?!...”司战野惊讶道。
申凌雪的症状,在场众人都瞧见了,即便月婵不说,也明白出了何事,可这毒从何而来?
“朕请客设宴,竟有人敢下毒?...”司战野一脸震惊,“来人,快传太医!”
而后,龙御阁外守着的侍卫变多了,今日之事若没个结果,只怕所有人都别想离开。
片刻后,太医便赶了过来。
司战野等不及太医行礼,便着急道:
“快,给良娣医治,快看看她有没有性命之忧!”
太医见殿上诡异又剑拔弩张的气氛,急得额上的汗都渗了出来,自是不敢怠慢。
他忙上前给申凌雪把脉,而后,给她喂了一颗药丸。
司战野见状忙开口问道:“太医给良娣喂的何药,良娣可是无碍了?”
“启禀陛下,微臣只知娘娘所中的是一种热毒,方才给娘娘喂得是清热解毒的药丸,只可暂时压制娘娘所中的毒性。
至于娘娘所中的到底是何种毒,微臣还要查验清楚后,方可配出解药啊。”太医忙如实回道。
“这般麻烦?!...”司战野没听到满意的回复,此刻更焦急不耐了。
“那良娣可有性命之忧?...”司战野忙问道。
“这...微臣不敢向陛下保证,毕竟眼下连何种毒药都不知,微臣只能尽力而为!...”太医有些战战兢兢地回道。
“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想办法!...”司战野急不可耐地大声吼道。
他眼下很恼火,如何也没想到,今日这家宴上会发生眼前的祸事。
所有的酒饮食材都是按照他的吩咐准备的,竟然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下三滥的勾当,简直是胆大包天,完全没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他倒并非特别看重申凌雪的性命,只是今日这场宴席,连念儿在内,总共就他们五个人。
若是有人死在龙御阁内,是对皇权极大的侮辱与挑衅,司战野此时既震怒又不安,只等着太医能查出个所以然来。
太医查看了桌上所有的菜肴和酒饮,最后在璃月手边的酒壶里发现了异样。
查验清楚后,太医忙向司战野禀报:
“启禀陛下,臣在这只酒壶里发现了毒药。”太医将酒壶呈到了司战野面前。
“哦?!...”司战野惊讶地察看着。
“今日桌上的酒,都是朕亲自命人准备的,为何单单这壶有问题,里面下了何毒物?”司战野震惊又不忿地问。
“这...”太医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为难。
“你查到什么照实说便好,墨迹什么?!”
司战野瞧着太医犹豫的模样很是厌烦,怒道。
“回陛下,这酒中之物是毒药,又不是毒药。”太医为难道。
“你这说得什么屁话?!...”司战野更怒了,“人都中毒成这样了,什么叫...是毒药又不是毒药?”
“岂禀陛下,微臣方才验出的药,本该是女子驻容养颜用的,应该是滋补圣药。
据臣所知,此药名唤‘朱颜改’,十分贵重。
只是这‘朱颜改’若加入烈酒中,便可能成为害人性命的毒药。”
“这么玄乎!...”司战野听了太医的话,简直惊掉了下巴。
“什么...‘朱颜改’,朕的寝宫怎会有这种东西,还被下在了酒里!”
司战野越说越生气,一时不知道,是让皇城司介入彻查,还是先让太医救人。
正迟疑间,月婵却扑在申凌雪身上,哭得异常伤心。
“娘娘啊,您怎么这般傻啊,您一片好意,如今竟是将自己害惨了啊!...娘娘!!...”
司战野被这一阵凄厉的哭声惊得头疼,但月婵的话,尽数灌入了他的耳中。
“你方才说什么?!...”司战野忙质问月婵,“你是良娣的贴身侍婢?...方才所言何意,仔细交代清楚!”
月婵闻言似乎哭得更伤心了:
“我家娘娘如今被害成这般模样,性命危在旦夕,求陛下为娘娘做主啊!”
司战野闻言,这才反应过来,事情要查清不知要耽搁多久,可申凌雪如今尚昏迷着,若有个好歹,岂不是结结实实地死在了他的寝殿内?
于是,他忙怒斥道:“太医既已查出是何毒物,怎还不配制解药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