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凌雪被下了逐客令,再赖在明月阁,就只能被生生打脸了。
她顿时气急败坏,却强压着怒意。
“好!...既然太子妃不领情,便只当妾身今日什么也没说。
不过,娘娘日后莫要后悔!...告辞!”
璃月瞧着申凌雪拂袖而去的嚣张模样,一时气急,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她整个人似被抽去了力气一般,瘫软在地。
“母妃!...”念儿吓得连忙跑过来,想要扶起她却始终没有力气,终是无力地撞进璃月怀里哭了起来。
“哇!...母妃你怎么了?那个坏女人欺负你,把你气病了吗?”
念儿方才见申凌雪主仆与璃月纠缠了这么久,你来我往地说了一大车话,他虽不能尽数听懂,但他自从第一次见到申凌雪就很怕她。
小孩子心性单纯却敏感,所以,念儿很清楚申凌雪是个坏女人。
“母妃没事!...”璃月挣扎着起身坐下,将念儿搂进怀里安抚。
“念儿,日后不可这般称呼她,你该唤她‘申良娣’,或者‘申娘娘’,记住了吗?”
念儿无奈地点了点头,却很不情愿,小嘴撅着:
“哼!...她就是个坏女人!母妃,她为什么总是欺负咱们?
因为她是父君的另一个妻吗?...”念儿委屈地问。
璃月被问得意外,一时又有些窘迫,不知这小东西何时懂得操那么多心了。
“念儿乖,她名义上是你的庶母,你日后见到她,尽了礼数就成。”
璃月不知该如何与这么小的孩子解释,只好尽量安抚。
“哦,念儿知道了。母妃别怕,咱们以后别再见那个坏女人了。
她要是再来,念儿就把她赶走!”
念儿举着小拳头,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模样,委实很逗人。
璃月忍不住笑道:“母妃知道,念儿最勇敢了!...”
念儿得了夸赞,下意识地笑了,只是今日笑得不甜,笑着笑着,竟又哭了。
春华出去办差回来,进殿见这母子俩搂在一处,念儿哭得伤心,这情景瞧着委实心酸。
“哟!...这是怎么了?!”春华不禁诧异地问。
“姑姑!...”念儿忙起身扑进了春华怀里,一时哭得更伤心了。
“我刚出去一会儿,这是出了何事?...不哭不哭,快告诉姑姑。”春华忙安抚怀里的小东宫。
“坏女人!...那个坏女人又来了,欺负念儿和母妃!”念儿忍着哭生气道。
“坏...是申良娣,她来过了?...”
春华疑虑惊讶地看着璃月,璃月没回应,便是默认了。
“申良娣不是病重吗?...奴婢就知道她是病给陛下和朝臣们看的。
这殿下刚离宫,她就这般不安分!娘娘,申良娣今日来到底生什么事了?...”春华生气地问。
璃月无奈地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春华闻言大惊,不安道:“娘娘,看来奴婢日后需万分仔细些,这个女人竟然打起了小殿下的主意!”
“咱们都要小心,左右得等到殿下回宫再与她计较!”璃月坚定道。
......
申凌雪一进凌雪阁,那温婉贤淑的模样便彻底没了踪影,见到桌上的物什茶盏便尽数扫到了地上,一时瓷器撞击地面的声音炸裂至殿内的每一个角落。
申凌雪一掌拍在桌面上,殿内的一众奴才吓得身子一震,气都不敢喘一声。
再瞧着申凌雪那狂怒到扭曲的五官,再美艳也如同恶魔一般,此时无人敢近前伺候。
“月婵!...”
申凌雪一通宣泄似是累了,终于消停一些,坐在了桌边,怒意未消地唤了一声。
月婵小心翼翼地上前:“娘娘息怒啊,气多伤身,切莫气坏了身子!”
“你还有脸说?!...”申凌雪的怒意未减,甚至被勾出来不少。
“方才是谁与本宫说,只要抓住那个贱人的软肋,她定会就范。
难道,那小子真的并非她亲生,她并没那么在乎那个小子?”
申凌雪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猜测。
“娘娘莫要多想,依奴婢看,太子妃今日的态度正是因为在乎小公子。
奴婢冷眼瞧着,小公子定是她亲生的,无疑!
娘娘之前与太子妃交恶过,太子妃对您不只没有好感,戒心更大,绝不是三言两语可说动的。
眼下也是因为太子殿下离宫,一时回不来,咱们才这般随意去见她。
今日不过是个开始,咱们小试一下,掂量出太子妃的底气和‘斤两’,日后才好随意拿捏啊。”
月婵果然会说话,丹唇一启,申凌雪顿时平静了不少,全身的“毛”似乎都被捋顺了。
“那你倒说说,咱们今日一番试探 ,你看出了什么端倪?
太子妃底气如何,到底有几斤几两啊?”申凌雪忙问道。
月婵媚笑着回道:“娘娘慧眼,定是早就看清了,哪儿用奴婢多嘴?娘娘这又是在考奴婢呢!
依奴婢看,太子妃眼下是一点底气都没有,至于斤两,她除了小公子,眼下是什么筹码都没了。
毕竟太子不在,且没个数月怕是回不来,眼下正是娘娘的好时机啊!
只要娘娘略施手段,等太子回来,什么都结束了...”
月婵隐晦地看着申凌雪,多余的话便不用再继续说了。
申凌雪闻言大快,立刻怒意尽消,甚至笑出了声。
“说得好!真是句句都说进了本宫的心坎儿里。”
申凌雪的脸瞬间如绽开的花一般,只是嘴里吐出的话却像毒蛇的信子。
“本宫吩咐你办的事可办成了?...明月阁里可有人接应?”申凌雪神情严肃了几分,问道。
“娘娘放心,奴婢早就物色好了人选。
是一个名唤‘襄儿’的丫头,才十五岁,少不更事的年纪,奴婢没费什么口舌就说通了。
她并非乾国陪嫁来的宫女,是太子妃进宫后调拨去毓秀宫的。
襄儿进宫的时日短,是最低等的小宫女,从前只干些洒扫的粗活,从未固定在哪个宫当过差,所以毓秀宫对她未设防。
这丫头倒机灵嘴甜,没过两个月,便得了晋升,时常进内殿当值。
奴婢许了她重金,娘娘放心,您交代的差事,她定能办理妥帖。”
“好!...”申凌雪闻言大喜,眼里阴鸷的光,令月婵瞧着都不禁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