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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盛怒之下,已有锁拿之念,老夫极力劝止,方有公主书信之缓。”

“然若小友拒之,天子之怒,雷霆万钧,非大同村所能承受。”

“届时,纵有苏秦张仪之舌,亦难挽回。”

他点明了最坏的后果,这不是威胁,而是基于他对皇帝和朝局的了解,给出的最清醒的警告。

“小友常怀济世之心,守护一方百姓。”

“今太后之疾,非独一人之生死,亦关乎朝政安稳。”

“若陛下因母病而方寸大乱,做出什么过激之决策,那一定会影响朝局动向。”

“救太后,即是安社稷,护万民之一端。”

他将个人请求提升到家国大义的角度,想要借此打动顾洲远。

最后,他放软了语气,以朋友的身份恳切道:

“小友,老夫知你不喜拘束,然此番非为功名利禄,实为救人于危难,亦为自全之道。”

“望弟权衡轻重,速做决断,火速入京!京中自有老夫与公主周旋,必竭力为你营造施展之机。”

“情势危急,书不尽言,万望慎之!速之!”

“ 镜德手书。”

苏文渊放下笔,长长吁了一口气。

他将信用火漆封好,招来绝对忠诚的心腹家人。

“这封信,”他将信递与对方,神情肃穆,“以八百里加急,务必亲手交到大同村顾洲远爵爷手中,路上不得有任何耽搁!”

家人领命,匆匆而去。

两封承载着不同情感、却指向同一目的的信件,如同离弦之箭,射向漆黑的夜空,朝着北境的方向疾驰而去。

瑶华宫内,赵云澜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中默念:“顾洲远,你会来吗?”

苏文渊府中,老帝师捻须长叹:“顾小友啊,但愿你能明白老夫这番苦心,莫要负了这最后的转圜之机。”

而远在淮江郡,刚刚从伤兵营忙碌完毕的顾洲远,对此还一无所知。

在淮江郡又停留了数日。

顾洲远几乎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伤兵营。

他深知自己能做的有限,时间更是紧迫,于是便抓紧一切机会,将一些最基础、也最关键的现代医疗常识,灌输给那些军中郎中。

他没有讲解复杂的原理,而是直接传授方法和结果。

“记住,处理任何伤口前,必须彻底清洗双手,然后用淡盐冲洗伤口周围,尽可能去除污秽。”

“所有接触伤口的布条、器械,必须用沸水煮过。”

“那些刀剑所伤,难以合拢的伤口,可以用消过毒的针线缝合,等伤口愈合之后,再拆去丝线。”

“……”

他一边示范,一边讲解,语气不容置疑。

郎中们经历了最初的震撼和亲眼所见的“神迹”后,对顾洲远已是奉若神明,学得无比认真。

虽然有些事情他们都不太了解其原理,但“顾神医”说有效,那就一定有效!

他们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些闻所未闻却效果卓着的知识,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看着伤兵营的状况逐渐稳定下来,死亡率大幅下降,许多原本被判定“必死”的伤员情况好转,顾洲远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大同村才是他的根基,他不愿长时间离开。

而且,京城那边的压力,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不得不早做打算。

临行前,他向何清源与侯靖川辞行,并提出了一个让两人都大吃一惊的要求。

“何大人,侯世叔,晚辈准备明日便启程返回大同村。”

顾洲远语气平静,“另外,那突厥右王阿史那·咄苾,晚辈也需一并带走。”

“什么?你要带走右王?!”何清源霍然起身,脸上满是惊愕与不赞同。

“顾县子,此事万万不可!此乃朝廷要犯,更是此战最重要的战利品,理应立即押解进京,献俘阙下。”

“由朝廷以此与突厥交涉,或可换取边境数年安宁,此乃国之大事,岂能由你私自带走?”

他苦口婆心地劝道:“顾县子,你生擒右王,此乃不世奇功!”

“本官与侯郡丞联名奏章早已发出,必当为你向朝廷请功,封赏指日可待!”

“你将右王交给朝廷,功劳簿上更是重重一笔,何必……”

顾洲远静静地听着,直到何清源说完,他才缓缓摇头,目光坚定:“何大人,您的意思晚辈明白,只是,这右王,我必须带走。”

他迎着何清源不解甚至有些恼怒的目光,语气沉稳地解释道:“此人,于朝廷而言,或许是谈判的筹码,是彰显武功的战利品,但于我顾洲远而言……”

他顿了顿,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心悸的力量:“他也是我手中,很重要的护身符,也是我与朝廷……对话的筹码。”

这话已经说得相当直白。

何清源和侯靖川都是聪明人,瞬间就明白了顾洲远的潜台词——他信不过朝廷!

他要用这个突厥右王,来增加自己应对未来可能来自京城压力的底气!

侯靖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作一声叹息。

他比何清源更了解顾洲远与朝廷之间那微妙而紧张的关系,也更能理解顾洲远此举的无奈与必要。

何清源脸色变幻,他身为边郡守臣,自然希望一切按朝廷法度来。

但他也深知顾洲远此次立下的功劳有多大,带来的帮助有多关键,更隐约感觉到京城对顾洲远的态度并不友善。

他欣赏顾洲远的才能和仁心,不愿与之交恶。

“你可知道,私自扣押如此重要的敌酋,若是被朝中御史知晓,参你一个‘拥兵自重’、‘心怀叵测’的罪名,可是百口莫辩啊!”

何清源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顾洲远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却带着几分冷意和自嘲:

“何大人,即便我将右王拱手送上,难道他们就不会参我了吗?许之言许县令,此刻怕已在撰写新的弹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