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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汐月眼珠子转了转,娇声道:“皇帝哥哥你这封赏也太少了些,远哥不仅救回了太后娘娘,还抓了突厥右王,这般的的功劳,就给他升了这么点儿官么?”

她自小常在宫里活动,跟皇帝很是相熟,说起话来要大胆许多。

皇帝赵承岳许是见惯了她这般没规矩的样子,也不生气。

微微笑道:“顾卿的功劳朕都一一记着呢,擒拿突厥右王之功,要等朕见了人之后,再行封赏不迟。”

内殿的气氛终于彻底缓和下来。

太医们纷纷上前恭贺太后凤体安康,说着吉祥话。

赵云澜扶着母后,眼角余光却忍不住瞥向那个淡然谢恩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既有母后痊愈的狂喜,又有情愫暗生的甜蜜与苦涩,更有对未来命运的无奈与悲凉。

苏汐月悄悄挪到顾洲远身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戏谑:“远哥,刚才可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陛下要发飙了呢。”

顾洲远微微挑眉,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回道:“怕什么,要对陛下有信心才是?”

苏汐月忍俊不禁,白了他一眼。

而皇太后,则靠在软枕上,看着女儿与顾洲远之间那无形的牵绊,心中充满了作为母亲的怜惜与作为过来人的无尽唏嘘。

这深宫重重,命运弄人,年轻人的这点情愫,最终又能走向何方呢?

她闭了闭眼,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澜儿往后在吐蕃,能少受些苦楚。

“太后娘娘,您现在气色好了很多了欸。”

苏汐月跑过去朝着太后甜甜笑道。

太后被苏汐月那娇憨的模样逗得脸上笑意更深了些。

她费力地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苏汐月的手背。

“汐月丫头,许久未见了,”声音虽弱却带着慈爱:“你还是这般活泼,哀家觉得松快多了,多亏了顾县子……”

她目光又转向顾洲远,越看越是觉得这年轻人沉稳可靠,心中那份惋惜更浓。

“顾县子,此番真是辛苦你了,哀家这身子不争气,累得你千里奔波。”

顾洲远恭敬回道:“太后娘娘福泽深厚,臣只是尽了微末之力。”

“抛开其他不谈,您是赵先生的母亲,赵先生写信给我,我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皇帝在一旁眼皮子跳了跳,这家伙果然有点不知好歹,这不是摆明了昭华的书信比自己的圣旨还管用吗?

“赵先生?”太后微微蹙眉,转而便恍然,“哦,你说的是澜儿是吧?赵先生……这称呼倒是挺别致的。”

太后精神好了些,也有了说话的心思,便拉着苏汐月和赵云澜的手,问起了她们在大同村的趣事。

苏汐月自然是叽叽喳喳,将些不打紧的乡村趣闻、学堂稚子的憨态说得活灵活现,逗得太后眉眼弯弯。

连带着赵云澜紧绷的心弦也稍稍放松,偶尔补充几句,目光却总是不经意地飘向安静立于一旁的顾洲远。

皇帝赵承岳见母后开怀,心情也舒畅不少,他顺势对顾洲远道:“皇帝顾卿,太后虽已好转,但凤体仍需调理巩固。”

“况且,你擒获的突厥右王,事关重大,朕还需亲自讯问,论功行赏也需斟酌。”

“你便在京城多留些时日吧,待诸事落定再回大同不迟。”

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透着皇恩浩荡,但其中的挽留或者说软性控制之意,顾洲远听得明白。

顾洲远咧嘴一笑,皇帝还是不想轻易放他走。

他恭敬回道:“陛下,太后娘娘凤体已无大碍,后续调理,重在精心护理与对症用药。”

“臣可将后续所需药物留下,并详细告知太医院诸位大人用法用量及护理要点,有胡院正等杏林国手在,定能保娘娘凤体安康。”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突厥右王咄苾,臣已将其押解至京,听候陛下发落。”

“此人于臣而言,不过是恰逢其会擒获,如何处置,全凭陛下圣裁。”

他这话说得极其漂亮,既表达了去意,又显得毫无私心。

带来突厥右王,本就是为了增加自己面圣谈判的筹码。

如今太后已救,皇帝明面上的封赏也已到手,这个烫手山芋自然是早早交给朝廷为好。

他只想尽快抽身,回他的大同村过逍遥日子。

可内殿的人都是知晓,皇帝根本不是跟顾洲远商量,事实上,也没人敢跟皇帝讨价还价。

皇帝闻言,眼神微动,正欲再开口。

一直默默听着他们对话的皇太后,却轻轻叹了口气。

她目光怜惜地看向身旁强颜欢笑的女儿赵云澜,幽幽开口道:“顾县子,皇帝说得是,京城繁华,多住些时日也无妨。”

“再者……澜儿她……今年便要奉旨前往吐蕃和亲了。”

“此一去山高路远,怕是……今生再难回转。”

“你们既是旧识,在她出阁前,能多聚上一聚,也是好的。”

她这话如同一声惊雷,在顾洲远耳边炸响。

虽然他早从苏汐月那里听说过此事。

当时还曾愤然评价“用女人换取和平实乃懦夫行径”。

但此刻,亲耳从太后口中听到,他的心还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顾洲远愕然转头,看向赵云澜。

只见她身形微颤,低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显然是在极力克制情绪。

他想起了在大同村时,那个隐匿身份、在学堂里认真教书的“赵先生”。

虽然带着大家闺秀的清冷,但那份纯粹与善良整个大同村人都是有目共睹。

此刻,她却要像一件物品般,被送往遥远的异邦,一生的幸福就此断送。

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忍与愤懑在他胸中涌动。

赵云澜似是察觉到顾洲远的目光,她慌忙垂下眼睑,将头埋得更低,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翻涌的泪意和深藏的情愫,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苏汐月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担忧地看着赵云澜,又看看顾洲远。

内殿陷入短暂的沉默。

皇帝看着这一幕,眉头微蹙,却并未出声。

太后的突然点破,虽在意料之外,却似乎……也能成为留住顾洲远的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