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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站着 > 第329章 芭蕉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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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薛锐军的父亲吧?”我大爷爷说:“如果因为我们,你要打你堂客,我们更不敢去你家了。”

“放心,你们放心,我不打人,当着你们的面,我绝对不打人。”

没有办法,我大爷爷和卫茅,只好硬着头皮,进了薛家的大门。

我大爷爷枳壳说:“薛家老爷,你家这屋场,当真好风水。”

薛老爷说:“老哥哥,何以见得?”

“你家屋场,后面的朱雀,连绵不绝;前面的玄武,气势如虹;左青龙,右白虎,更是妙不可言。尤其是你家半月塘下的芭蕉林,经寒冬而不衰,足见你家屋场,是至纯是阳的宝地,难怪会大将之才。”

锐军的父亲,听完我大爷爷的话,拈须微笑。突然,对着后院,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客人来了,你还不晓得泡茶?”

锐军的母亲,像老鼠见到猫一样,颤颤巍巍,连个茶盘都端不稳,茶碗里滚烫的茶水,流得满盘皆有。

妇人低着头,将茶盘放在矮桌上,低头弯腰,向后院走去。

锐军的父亲一声低吼,我大爷爷便晓得,这个人,肯定练过内功。

锐军父亲换上一张笑脸,问:“敢问老哥哥,你的尊姓大名是什么?”

“免贵,别称都叫我枳壳大爷。”

“哎哟,您就是三个爆栗子,打死寒婆坳上三个土匪的枳壳大爷?失敬,失敬。”

我大爷爷向卫茅使了一个眼色。

卫茅说:“薛老爷,我是锐军的好朋友卫茅,六月雪的情况,你也晓得了。李廷升的意思,是要你家光明正大地接回来。”

“锐军上次回来,和我说起个六月雪。但我不晓得,她家里的情况如何?”

“据我所知,六月雪的母亲,是江南第一才女宛童,可惜早逝了。她的父亲,是长沙城是的富绅,开着一家沁园春饭店。”

“锐军怎么这样糊涂啊,还没有拜堂,老婆却大了肚子。传出去,叫我的一张老脸,往哪里放啊?”

“薛老爷,接不接六月雪,是您的家务事。我们告辞了。”

锐军父亲,又朝后院发出一声怒吼:“过了中午,你煮好饭菜了没有?”

锐军母亲,端着一个菜盘,菜盘上,摆着两个饭碗,两双筷子,一碗豆角,一碗虎皮辣椒,摆在桌子上。

“你晓得客人来了,这么一点饭菜,怎么够吃?当真是个木脑壳!”

锐军母亲说:“你没有安排呀。”

锐军父亲,恨得咬牙切齿,说:“你呀你呀,又是哪根神筋断路了,又要我帮你疏通了。”

锐军母亲,本能地用双手护住头,赶紧溜到后院去了。

我大爷爷说:“薛老爷,我和新边港的青蒿老子约好了,到他家里吃午饭呢。我们告辞了。”

“你们莫走咯。你们一餐中午饭都吃不到,说我待客不周,传出去,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我大爷爷心里嘀咕,薛老爷,你的老脸皮,如果真没有地方放,就放在茅厕里吧。

我大爷爷和卫茅,走到河边青砖砌的拱桥上,忽然听到薛家院子里,传来杀猪般的叫声。我大爷爷估计,薛家老爷,正在帮老婆疏通筋骨。

我大爷爷说:“善良是最好的风水,诚实也是最好的风水。虚伪和狡猾,恰恰是风水的克星。”

卫茅说:“六月雪姐姐,寄居在李廷升家里,如今有家回不得,怎么办哟。”

“莫这样子急咯,卫茅。即使急得牙齿梆梆硬,舌头急得稀稀软,也没有用的。唉,看机缘造化吧!”

走到青蒿老子的地坪里,我大爷爷大喊道:“青蒿,中午饭煮好了没有啊?”

青蒿老子说:“爷爷,你快点进屋,帮我解危。”

“你有什么危?是不是我干亲家,打了你。”

青蒿老子大言不惭:“那你说错了哒!我表妹妹,爱我都爱不释手呢。”

杜鹃母亲说:“老家伙,快要进棺材的人,说话还这么肉麻。”

小栀子扑到我大爷爷怀里,哭着说:“大爷爷,我这个爷爷,是个大坏蛋,他把那些睡觉的鳑鲏鱼,一锅子煮了!”

“小栀子,大爷爷替你讨回公道,好不好?”

“好。”

“小栀子,我问你哒,你爷爷这个大坏蛋,我把他抓起来,交给警察,关起来,行不行啊。”

“那…那…他被关起来,谁给我抓萤火虫呢?”

“小栀子,我问你哒,到底是把他关起来,还是不关?”

“莫关,莫关。我爷爷关到牢房里,我就没有爷爷了。”

“小栀子,我问你,你爷爷是大坏蛋还是大好蛋呢?”

“我爷爷是大好蛋!我爷爷是大好蛋!”

回家路上,话题又扯到中元节,卫茅说:“大爷爷,我真怕那个平头舅舅,到了中元节,又耍什么花脚乌龟的戏码。”

“卫茅,你怕什么?我谅他翻不船。即使翻了船,也只有脚背深的风浪。”

西阳塅里最好的堪舆先生,是和家村的付氏父子。能吃这碗堪舆的人,必有点真才实学才行。

付谷秋先生,比我爷老子大不十岁,却是一个看风水的大师。谷秋先生个子清瘦,话也不多,但挂罗盘针那份认真的劲头,确实令人钦佩。

谷秋先生问:“卫茅,你平生之志是什么?”

在众人面前,卫茅不好吹牛皮,只是说:“无非是求个人兴财旺吧。”

“卫茅,我帮你定一个坐西北朝东南的方向,大门朝东南巽位,乾金克巽木,利财。”谷秋先生说:“你记住,你这个财向,我今天分文不收,到了我八十岁的时候,或者是我儿子到了八十岁的时候,我要收你一笔堪舆费。”

“谷秋先生,为什么要等到八十岁的时候,才来收?到时候,你要收多少?”

“历史上任何一个新政权产生,必然是其兴也勃焉,怎么兴?与民休养生息,轻傜薄税,是不是?”

“先生,我卫茅虽然读书不多,但我住在长沙城里,也混了个初中毕业。我们学校里,经常听黄士衡先生来讲课,黄先生说,英伦三岛为什么突然发达了?是一个叫瓦特的人,发明了蒸汽机,实现了第一次工业革命。”卫茅侃侃而谈:“黄先生还说过,后来有一个爱迪生的,叫莱特的人,发明了电和动力飞机。我的意思是,以后的新政权,其兴也勃焉,单靠一个农业,怎么能兴焉?”

“啊哟,卫茅,我当真小看你了。”谷秋先生说:“我原来的想法,等到你子孙发达了,你这个屋场的堪舆费,叫我的子孙,收你一百块银元呢。”

我大姑母惊叫声:“付先生,你当真是狮子大开口呢!”

“先生,我和你讲句实话,所谓的风水,我是不怎么相信的。风水,风水,依我之见,就是一个奋斗目标。”

“卫茅,你说得太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