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位置,是安全进入峡谷的唯一的路。”三吱从背后像是小偷背包一样的背包里掏出一份地图,在手上摊开,用抓住边缘且剩余一根没用处的细长手指戳着地图上的某点。
“这个距离......我们应该在即将日落前的......半小时左右出发,对吧?”羊獾双臂环绕,稍微思索了一会给出了大概的时间。
三吱摇了摇头:“需要更早,这是【伯劳】难杀的原因之一。”
说着,三吱用手指着地图上,那一个像是长在峡谷里的大树模样的图案上。
“我需要给你们说明一下【伯劳】的情况。”三吱将音量提高,听起来更尖锐。
“【伯劳】,新晋的【三兽】之一,通过击杀【告死鸟】之后顺利继位。”
确定在场众人都在听自己说话之后,三吱继续往后说去。
“作为目前的【三兽】之一,【伯劳】的能力名为【吊唁之旅】,能够让目标体内生长异物,极大程度的限制行动。”
“只是这样?”羊獾稍微扭了扭脚踝,“用一个没有攻击性的能力,怕是不够站在【三兽】的位置吧?”
“自然不是,”三吱眉头微挑,“所以才让你看地图。”
“【伯劳】处于峡谷的最深处,但她从未主动外出捕食,所以我认为,【伯劳】是存在下属的。”
羊獾挠了挠头,“下属......确实有可能,你觉得呢?”
突然的话锋一转打断了杜宾不能说出来的思索。
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手指指向自己,“你问我吗?”
“那肯定,”说着,羊獾把杜宾拉到身边,对着三吱介绍:“这位是杜宾,我们队伍里最厉害的打手。”
“幸会,”三吱的声音平淡,“你的头儿有些过于宣誓自己主权了。”
而在队伍的角落,响和洛伊两人正扭曲地“眉目传情”,黑鸟则站在两人身前,尽可能装作自然。
响动了动眉头,尝试去专注出接下来要说的每一个字,组织好语言之后话到嘴边。
还没等响说出来,洛伊利用【试错】来得知响的疑惑,再用唇语打断响将说出来的话。
二人靠着这种方式,将所知道的情报进行互通。
现在的情况,杜宾和洛伊二人的身份,一个是曾犯过错被赶出黑森,现在又回到黑森的捕食者,另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捕食者,二人处于同为捕食者羊獾的麾下,刚刚猎杀了三兽之一的【森冉】。
而响的身份则是黑森的外来者,在羊獾的眼里,响是一个能够使用特殊的办法驯服了黑鸟这个同食者作为自己奴隶的奇怪残疾人,目前正和三吱这个捕食者,同时也作为【三兽】之一的【鼠王】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
未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上上个夜晚被怪鸟叼走之后,至此下落不明。
现在,四人+羊獾一队+【鼠王】,准备去对【伯劳】进行捕食。
“这他妈哪跟哪啊?”响在和洛伊“私通”完毕后,皱着眉头看着前方正在互相给对方下套的三吱和羊獾,叹了口气。
低下头,从地上捡起某个熟悉的,散发微光的东西,手中凭空出现一个泡泡,把东西包裹起来,塞进黑鸟的身体里。
“先藏你这,是什么别管,”响给即将回头的黑鸟轻声解释,“你一直把我藏着掖着,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不更新的时间里,你在想什么?该不会要给我来个大的吧?”
......
峡谷的一个与地面垂直的入口, 阳光仅仅倾斜到一角。
未名站在临近阳光的边缘,盯着阳光慢慢向内倾斜。
很有趣,峡谷的边缘会挡住阳光,但随着太阳落山的运动轨迹,阳光的直射角度会越来越斜。
越是临近夜晚,阳光越能接近峡谷深处。
话说回来,明明有能够用走的就能出去的路,这里还能叫峡谷吗?
未名有些想不明白。
“新来的,在想什么呢?”顺着声音看去,是一个长着禽类头颅,背着一把长剑的女人。
未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底的不对劲说出来就更不对劲了。
女人靠近未名,也一同看向地上不断倾斜的阳光。
“你杀了我的三个孩子,但我不怪你。”女人没有看未名,自顾自说着话,“毕竟现在我们才是家人,家人大过一切。”
“你的孩子......”未名思索片刻,将面前的女人和印象第二深刻的怪鸟联系在一起。
“是的,我的三个孩子。”
怪鸟的声音没有波动,就好像孩子死去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当初我花了很多时间将它们捏造出来,可惜了,”怪鸟蹲了下来,用鸟喙挠痒,“如果早知道它们会死在家人的手上,我就没必要这么费心费力了。”
提到家人二字,未名有些不适,“家人”这个词让自己好像过敏一样难受,可脑子里却没有某种能够支持这个难受感觉的原因。
“我是......不对,是你是,你是我的家人?”
“对的,家人,”怪鸟喃喃道,“是我把你带来的,所以和其他家人相比,我们应该更加亲密才对。”
说着,怪鸟站起身,,双手抚摸着未名的肩膀,示意未名坐下。
将脸对准未名的脸,鸟喙也慢慢接近未名的嘴巴。
两瓣喙动作轻柔,先是伸进未名的嘴里,接着慢慢将未名的嘴巴撑开。
细长的舌头也伸进未名的喉咙,将未名的舌头压在下面。
随着喉咙鼓动,被消化了一半的残骸附着着一大摊透明粘液被呕吐进未名的嘴,滑进未名的胃。
哺育的行为,应该是最能表达亲密的动作了吧?
“虽然我的孩子也很亲密,但它们已经死了,”哺育结束后,怪鸟擦了擦喙,缓缓开口,“尸体没办法成为家人,所以我亲密的家人只有你。”
未名呆滞地点了点头,对观点没有反驳,只是不断咀嚼嘴里还残留的食物。
突然,二人一同向峡谷外看去。
太阳只剩下一星半点,黑森的【夜】要到来了。
“你也闻到了?”怪鸟眯着眼睛,随即双手慢慢举起,突然浮空。
“嗯......”未名点了点头,接着将手伸进了自己头上的洞里,从里面拔出一把血肉铸成的脊椎大刀。
“有人来破坏我们的......大家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