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游当过兵上过战场,哪怕是早年杀过人身上的戾气也足够骇人,这一刻,他确确实实是带着杀意奔向自己的父亲。
进来帮忙的人见他这个模样俱是纷纷往后退,高老爷子大急之下忘了自己早已年迈,竟然一个横冲就想去阻拦。
这一下要是被撞到了,最轻也得是骨折。
楚歆未动,周逸尘抬脚横向飞踹,将经过自己身边的高子游给踢退数步。
“该撒的火都撒了你不要再发疯了!”
难道今天还真的想灭自己家满门不成?
高子游一次不成,再次蓄力,还警告道:“周逸尘你抓我我自会跟你走,我处理家事你就不要跟着惹人嫌了,要不然我连你一块收拾!”
周逸尘无言,看他一副强弩之末的样子没将那点威胁放在眼里,招手让退出去的人再进来,要不是想满足楚歆看戏的心,他不会让高子游蹦哒到现在。
被无视高子游心情更加暴躁,大吼一声就要再冲,谁知刚抬起脚下一刻人就两眼一闭晕了。
楚歆擦擦手上蹭到的血迹,没好气地看还站在外面的人,“进来啊,再晚点都死在家里了。”
刚松口气的高老爷子:……
真是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没等他再缓口气,周逸尘看人被抬出去后走到他跟前,眼神坚定地与之对视,用不容反驳的语气道:“人我就此带走,在所有结果尘埃落定前您不可以再见他们两个,是生是死各有天命。”
这是周逸尘第一次用如此不容置喙一言九鼎的语气跟高老爷子说话,不是因为他落井下石,而是基于尊重一个老革命的心前面他该给的方便都已经给了,现在开始只有公事再无人情。
高老爷子颓败地佝偻下背,在今天之前他还是认为自己即便是退下来了,但是脸面还在,总能在关键的时候顶一顶,可是现在,他看清了一切只想快点离开是非之地。
跟自个的老太婆相互依偎着往外走,苍老的手无力地摆两下,“走吧,都走吧,让我们清静清静。”
楚歆耸耸肩,“看来你以后跟我一样都不招他待见了?”
周逸尘回头看她,“我为什么要让他待见我,只要你待见就好了。”
“周逸尘,洗脸的时候还是用磨刀石把脸也搓一搓吧,越来越厚了。”
说完,楚歆自顾出去,对某人偶尔会冒出来的肉麻言论是心累的直接放弃抵抗,爱说就说吧,等她脱敏了看老男人还能再整出什么花样。
医院。
高家今天整的这一出可谓是损失惨重,高父根本没能撑到医院就没气了。
高子游伤重,又经历了强烈的情绪波动,直到医生治疗结束人都没有醒过来。
而高老爷子在楚歆和周逸尘到医院没多久,也因为心绞痛被送了进来。
没想到,一家人里竟然是平日里身体最不好的高老太太在后面赶过来的另外两子和闺女的陪同下撑到最后,并在周逸尘的告知下协助处理了高父的事。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欲绝无人能体会,说完该说的周逸尘即刻就离开了,省得杵在那招人烦。
而且他看得出来,高家老二和老三是恨不能高子游也一块死去的,高家大房是彻底被厌弃了。
等在外面的楚歆此时正和周文说话。
“席从良这个人的来历很正规,甚至还是通过了部队推荐进入军区医院的,我看了当年的案宗,席从良是破格进入的部队,一是他家里有抗战烈士身份得到认同,二是他家里同杨峥一样都是干中医的,恰好当时部队里有伤员留在他们村里养伤全都是他一手救治直到痊愈。
后来养好伤的同志严要去追大部队,他也跟着去了,很自然而然的就留了下来。”
这信息量有点大。
楚歆觉着挺心累的,“也就是说如果当初的烈士是真的,那席从良就是用了手段顶替的冒牌货,你说这些人怎么这么会钻营呢,就没有他们钻不了的空子,也难怪国家对这些玩意抓得那么紧了,我才工作不到一年简直是什么样的都见过了。”
周文赞同地点头,“就是这样,所以我们的工作真的至关重要,为了维护国家安全哪怕是死也要死在第一线!”
楚歆:……
不不不,那是你,我谢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