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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在最前面的二赖子,一把推开虚掩的旧木门,探头往里一瞅,一眼就看到吴浩传靠坐在床头,脸色蜡黄,眉头拧成一团,双手紧紧捂着左小腿,那小腿上还用细麻绳一圈圈缠着几根拇指粗的细木棍,看着就动弹不得。

二赖子顿时乐了,往床边凑了凑,身子晃悠着,一脸幸灾乐祸:

“哈哈哈!吴浩传,你小子夜里上茅厕撞石磙,到底使了多大的劲啊!看你这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怕不是把腿给撞断了吧!哈哈!这石磙可真长眼,居然认得你是坏人,这是故意惩罚你呢,哈哈!”

李大栓也跟着挤了进来,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吴浩传的左小腿上,二话不说,抬起巴掌就往缠着木棍的腿上拍去,嘴里还念叨着:

“我来看看,到底是真断了还是假断了,别是为了躲事故意装可怜!”

“啊——!”吴浩传像是被火烫了似的,猛地惨叫一声,原本蜡黄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鬓角的头发。

他疼得浑身发抖,眼神里满是恐惧,朝着李大栓连连摆手,声音带着哭腔乞求:

“大栓兄弟,别拍!求求你别拍我的腿!我的腿是真断了,一碰就疼的要命,你就饶了我吧!”

李大栓的手举在半空中,没往下落,眼神里满是审视,语气带着威胁:

“不想让我拍你的腿也可以,那你就给我老实交代,你的腿到底是怎么断的?是不是因为偷了我家的毛豆,然后慌慌张张跑过乱葬岗那座小桥时,不小心踩断了桥上的木头,被两边的水泥杆子给别断的?你要是敢说一句瞎话,我这手可就控制不住了!”

房屋门口早就被看热闹的赌徒堵得水泄不通,刘玉娥被挤在最外面,连门框都摸不着。她踮着脚尖往屋里瞅,急得直跺脚,想挤进去护着男人,可身前的人个个膀大腰圆,她推了好几次都纹丝不动。

她心里也发怵,想当年,在吴郢村还能凭着泼辣劲儿跟人耍横,可眼前这些赌徒个个眼神凶狠,哪是吴郢村里,那些老实村民能比的?真要是敢伸手挠人,这些人指不定会怎么对她,说不定真能把她打残废了。

没法子,她只能站在门外一蹦老高,扯着嗓子喊:

“浩传!咱们没干偷毛豆那事,你可千万别乱承认!他就是诈你呢,你可别上当啊!”

吴浩传心里也想硬气点不承认,可眼角瞥见李大栓还高高举着的手,那手背上的青筋都绷着,他立马就怂了。

他太清楚李大栓的脾气,要是自己不松口,这巴掌真能结结实实地落下来,到时候,他的腿怕是更要疼了。他咬了咬牙,声音带着哭腔服软:

“大栓兄弟,对不起!是我们夫妻俩鬼迷心窍,一时糊涂才去偷了你家的毛豆……可是天地良心,我们真不知道那片毛豆是你家的啊!要是早知道,借我们100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偷你家的东西,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这一回吧!反正我们那些毛豆也没有偷回来,还扔在那条河沟里,你直接给挑回去就行了,对你来说,根本没有损失!而且,而且还省了砍毛豆的工夫!”

听完吴浩传最后那两句不要脸的说法,李大栓顿时来了火气,胸口像是憋了团火,烧得他太阳穴突突跳,举着的巴掌没半分犹豫,“啪”地一声狠狠拍在吴浩传的断腿上!

这一下力道十足,疼得吴浩传当场就变了脸色,先是撕心裂肺地喊了两声“啊!啊!”,接着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哭声里满是委屈和痛苦:

“别打了!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呜呜!”

可李大栓看着他这副模样,依然觉得不解气,脚往地上一跺,声音拔高了八度:

“妈的!我真想把你另一条腿也给打断,让你这么不要脸!什么叫我没有损失?还给我省工夫?我李大栓差那点砍毛豆的工夫吗?我那些毛豆还青着一半,离完全成熟还差十天半个月呢!现在被你们偷了,损失算谁的?”

正在这时,院外再次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刘家庄的老少爷们,都被刘玉娥家这吵吵嚷嚷的动静吸引了过来。有人扒着门框往里瞅,有人干脆直接往里挤,没一会儿,刘玉娥家不大的堂屋就挤满了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向二赖子和赌徒们询问,等弄明白前因后果后,纷纷指着吴浩传与刘玉娥数落起来,语气里满是鄙夷:

“这也太不要脸了,偷了东西还敢狡辩!”

“就是啊,真没见过这样的!”

站在一旁的刘玉娥,听见丈夫认错的声音,心里像被泼了盆冷水,从头凉到脚——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要是她的父母知道他们偷东西,还被这么多人堵着抓个正着,肯定不会饶了他们俩!

果不其然,人群忽然往两边分开,刘成义与王近兰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

两人先是扫了眼屋里的混乱场面,又拉着几个村民问清了前因后果,王近兰当场就炸了,抬手就朝着刘玉娥的脸狠狠抽了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在屋里格外清晰。

她指着刘玉娥的鼻子,气得声音都在发颤:“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我们刘家人的脸,都让你们两个狗东西丢尽了!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女儿?偷鸡摸狗的事都敢做,你对得起谁!”

刘成义站在一旁,气得直跺脚,手里的烟袋杆被他攥得紧紧的,烟丝都撒了出来:

“我当初真不该心软,把你们弄到我们村子来住!你看看你们一家子这几年,除了惹麻烦还会干什么?今天偷毛豆,明天指不定还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实在不行,你们就离开我们村子吧,别净给我们老刘家人脸上蒙羞——我们老刘家人可丢不起这个人!”

刘玉娥捂着火辣辣的脸,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满肚子的委屈像是找到了出口,她对着刘成义和王近兰哭喊:

“阿伯,阿娘!你们不能这么绝情!我和浩传今天晚上去偷毛豆,还不都是你们害的!要不是你们家的猪拱了我们家的菜园子,把菜全糟蹋了,害的我们这几天连口新鲜菜都吃不上,不然,我们怎么可能去偷别人的毛豆?”

她的话音刚落,脸上再次挨了母亲王近兰一巴掌,这一下比刚才更重,直接把她打得踉跄了一下。

王近兰气得胸口起伏:

“你个死丫头子!你偷东西还敢怨到我头上!是我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叫你去偷的吗?我们家猪拱了你家菜园子是不假,但我第二天就跟你说了,你们要是没菜吃,可以去我们家菜园子摘,想吃多少摘多少,我们又不是不让你去摘!你自己要走歪路,还敢往别人身上赖,真是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