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伯利安的会客室里,暖黄的灯光洒在铺着碎花桌布的长桌上,桌上摆着秦白果亲手做的樱花糕,旁边还放着一个缠着粉色丝带的礼盒——是爱莉希雅特意挑的樱花形状发簪,伊甸则在角落放了台留声机,轻柔的旋律正缓缓流淌。
秦白果刚把最后一块点心摆好,就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根据普罗米修斯五分钟前的提醒,毫无疑问门外的人就是樱,于是他赶紧拉着铃迎了上去。
休伯利安会客室的门被推开时,樱的佩刀还在鞘里绷着冷意——直到铃带着奶香的小身子撞进她怀里,那点锋利才瞬间软了半分。
“姐姐!你看这个!”铃举着支樱花玉簪,发梢微微摆动,“爱莉希雅姐姐说,这个和姐姐的名字很配!”
樱下意识接住妹妹,指尖触到发簪上温润的玉质,又看了眼桌上精心准备的一切,紧绷的肩线稍稍放松,却还是冷着脸看向秦白果:“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爱莉希雅蹦到她身边,粉色裙摆扫过地面,语气却少了平日的跳脱:“樱,我们没准备什么贵重东西,但这些……都是想让你知道,这里不是让你紧张的地方。”
伊甸走过来,将一本烫金封皮的手册递到她面前,封面上“黄金庭院入住许可”几个字格外柔软:“我问过铃,她说你喜欢有阳光的房间,黄金庭院里正好有间朝东的屋子,早上能晒到第一缕太阳。”
铃拉着樱的手晃了晃,声音里带着委屈:“姐姐,大哥哥有事情要跟你说……能不能先别生他的气啦。”
……
由于父母早逝,外加姐姐经常不在身边,年幼的铃早已独立成熟,相比较其余同龄的孩子都显得聪明伶俐许多。
虽然她还无法彻底搞清楚姐姐身上的谜团,但是她还记得很久以前自己会和姐姐一起洗澡,后来次数越来越少。
直到有一次,她偷偷跑进浴室,看见的是染血的衣服和身上全是伤痕印子的姐姐,而那也是最后一次她和姐姐同处一个浴室。
也是从那天起,姐姐就把自己包裹着严严实实,哪怕是酷暑难耐的夏天,姐姐依旧会把自己全身遮住。
所以,她知道……这一次,是她真正了解到姐姐的机会,一定不能错过。
……
樱看着妹妹期待的眼神,又扫过爱莉希雅和伊甸真诚的表情,冷意里掺了丝颤抖:“为什么要编‘梅比乌斯托付’的谎话?我查到灰蛇带着铃见了世界蛇的人,查到那笔‘特殊货物’的流向——你明明知道真相!”
秦白果心头一沉,深吸一口气,走到樱面前,语气郑重:“抱歉,这确实是我的不对,不过我想跟你说件事情,为此还找到了一位证人。”
话音落下,会客室中突然投屏了一个画面。
【始源之律者】开心地朝着镜头打招呼,看背景似乎是在一个花圃,随后他开始缓缓讲述樱和铃的同位体在异世界最后的下场。
投屏结束,【始源之律者】的话却像根针,扎得满室寂静。
爱莉希雅脸上的笑容没了,手指无意识绞着裙摆——她见过太多离别,却没想过异世界的樱和铃的未来会这么惨烈。
伊甸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温和的眼神里满是疼惜。
铃听不懂“律者”“异世界”是什么,却能从大人的表情里察觉不安,悄悄往樱怀里缩了缩:“姐姐,我不想和你分开。”
就在这时,秦白果发话了。
“异世界同位体发生的事情,命运的轨迹也会让在你们的身上用不同方法进行相似的应验。”秦白果眉眼低垂,语气沉重地说道,“我不想让这一切重演,只能先把铃留在身边,可我怕你不相信,才编了‘托付’的说法。”
随后他说明了自己和梅比乌斯的交易,其实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绑架铃,这完全是弄巧成拙。
过了好一会儿,樱才抬起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没的选。我和铃的身家性命,都被毒蛹组织攥在手里,他们用铃的安全威胁我做了很多事,我们根本逃不掉。”
她眼底是藏了太久的绝望,“我以为把她藏在普通人家里就安全了,可还是被找到……我连保护她都做不到。”
突然……
“那就让我们帮你呀!”
爱莉希雅立刻开口,眼神坚定,“黄金庭院不是普通的住处,千劫的拳头、小白的力量、我的弓箭,还有伊甸的资源,哪一样不能帮你?毒蛹组织敢来捣乱,我第一个收拾他们!”
伊甸也点头,语气沉稳:“毒蛹的幕后首领或许你不清楚,其实那个人就是西奥多,逐火之蛾高层之一。我可以动用资源,帮你们彻底摆脱控制。铃是个可爱的孩子,她本该有安稳的童年,不必活在恐惧里。”
秦白果拍了拍樱的肩膀:“我也会帮你,从此以后只要毒蛹组织敢伤害你和铃,我就可以瞬间捏爆西奥多的脑袋。”
铃从樱怀里探出头,小手抓着她的衣袖:“姐姐,我想住在有阳光的房间里,想和爱莉希雅姐姐学编花环,想让伊甸姐姐教我弹钢琴……我们和大哥哥他们一起,好不好?”
樱看着妹妹亮晶晶的眼睛,又扫过爱莉希雅和伊甸真诚的表情,那道绷了太久的防线终于塌了。
她接过秦白果递来的温茶,指尖传来的暖意顺着血液流遍全身,眼泪没忍住砸在杯沿上:“好……我们一起。”
“太好了!”爱莉希雅瞬间跳起来,抱住樱的胳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啦!我明天就带你去看黄金庭院的房间,保证你和铃都会喜欢!”
伊甸笑着补充:“等你安顿好,我可以教铃弹钢琴,她这么可爱,肯定能弹出好听的曲子。”
秦白果也笑了,拿起桌上的入住手册递给樱:“欢迎加入,樱。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你和铃了。”
樱接过手册,指尖触到纸页的温度,低头看着怀里的妹妹,又看了眼满室的温暖,忽然觉得,那些藏在黑暗里的恐惧,好像真的要被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