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白果在圣芙蕾雅惬意躺平时,他操控的【摆渡人】魂钢身躯,却在这些天却忙得脚不沾地。
第三次大崩坏降临、沧海市坠入裂界的危局里,各个组织可以保存大部分的力量,【摆渡人】堪称功不可没。尤其是他手中那柄天火圣裁,纵使不及【业魔】的劫灭无烬那般炫目,其灼热锋芒依旧惹眼至极。
也正是从那时起,在沧海市隐匿多日的【摆渡人】组织,彻底暴露在各方高层的视野中。
可这组织虽仅有三人,除了天命,任凭各方探查,却始终没人能从其他地方撬出半分有用的信息。
……
此刻,现身的【摆渡人】并非魂钢身躯,而是秦白果亲自扮演的马甲。
他如此行事,只因【摆渡人】收到了一份特殊邀请——换作旁人,【摆渡人】定然置之不理,但这份邀请的发出者,是卑弥呼。
……
卑弥呼便是那个在《崩坏三》原剧情里,前文明姬子同位体、华的恩人与队长,更是炎之律者素体的存在。
当炎之律者降临,祂引火焚烧澳洲七天七夜,摧毁伊甸演唱会,更向昔日并肩的小队挥下屠刀。可不知为何,祂唯独留下了华,临终前眼底闪过的人性微光,成了华心中解不开的迷:律者究竟是否拥有人性?
若没有,为何队长在要杀死她的最后一秒停手?若有,为何队长要屠戮朝夕相伴的战友?自那以后,华背负着“魔女”的污名,一步步艰难成长。
……
回忆戛然而止,【摆渡人】兜帽下的双眼微微眯起。
他清楚记得,卑弥呼是在第三次大崩坏降临当天抵达沧海市的,本是逐火之蛾派来的救援人员之一,却因【天穹游侠】等人迅速斩杀崩坏兽,落得个白跑一趟的结局。
可自那天起,卑弥呼并未离开沧海市,反而留在此地暗中调查【摆渡人】一行人的行踪,且一直居住在太虚山上。
“这个世界的符华,眼下还未与逐火之蛾有任何交集。或许没有我的干扰,卑弥呼依旧会像原剧情那样,再次拯救符华。”【摆渡人】一边颔首,一边接受了邀请,口中同时喃喃自语,“只是,炎之律者的扮演模板至今仍未解锁,不知此事,是否会与她有所关联。”
……
翌日清晨,太虚山下的太虚镇。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卑弥呼\/himeko。”
“当前好感度:21。”
“成功获取——炎之律者!(S级)”
卑弥呼(崩铁姬子更像她)
炎之律者
也就在【摆渡人】黑袍下摆扫过青石板时,系统的声音响起。
他抬眼望去,恰好看到山风掀起呼旗袍的开衩,其素白指尖捏着的竹制茶则悬在半空,氤氲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审视。
或许是因为【摆渡人】在沧海市的表现,所以卑弥呼对于【摆渡人】的感观倒还不错。
两人就此落座,在一番短暂的交流过后,【摆渡人】瞥了一眼桌上显眼的录音设备,话题也步入了正题。
“阁下倒是会选地方,”卑弥呼落足于凉亭栏边,目光掠过石桌上未动的粗陶碗,语调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优雅,“太虚山的晨雾能藏住很多东西,却藏不住阁下的强大——逐火之蛾需要这样的力量。”
【摆渡人】兜帽下的阴影动了动,像是在轻笑。他指尖敲了敲石桌,沾着的露水晕开小圈:“卑弥呼女士,你见过檐下的蜘蛛吗?”
他没接邀请的话头,声音裹在黑袍里,带着磨砂般的质感,“它织网时从不想着加入蜂群,不是因为蜂群不够强大,是因为蛛网能接住的,从来不是花蜜。”
卑弥呼眉梢微挑,将茶搁在桌案上,青瓷碰撞声清脆:“蜘蛛只守着一方角落,蜂群却能护住整片花海。阁下该清楚,第三次大崩坏后,危机如蚁穴蔓延,仅靠一张蛛网,护不住任何东西。”
她身姿挺拔如松,即便谈及危机,语气依旧从容知性,“逐火之蛾的‘蜂群’,能筑起对抗崩坏的长城。”
“长城挡得住风沙,挡不住墙缝里的草。”【摆渡人】的手指划过粗陶碗的裂痕,“卑弥呼女士,你有路过太虚山脚下的农户吗?他家篱笆用竹片扎的,歪歪扭扭却拦得住鸡鸭——你猜是为什么?因为鸡鸭想逃的,从来不是篱笆,是圈养的日子。
逐火之蛾的长城再高,圈住的,不也是‘应该守护’的定义吗?”
卑弥呼沉默片刻,抬手拂去旗袍上的落叶,动作优雅得如同在整理礼服:“阁下总用小事物打比方,却避不开核心——没有逐火之蛾的组织力,单凭个人,再强的力量也只是散沙。就像您手中的天火圣裁,没有适配的能量回路,终究只是块烧红的铁。”
“散沙?”【摆渡人】终于抬起头,“卑弥呼女士,你见过沙漏里的沙吗?”他指了指石桌缝隙里的细沙,“它们顺着缝隙往下漏时,从不会问‘该往哪走’,可每一粒沙的位置,都在改变沙漏的重量。反倒是被装在陶罐里的沙,再满,也只是陶罐的形状。”
山雾渐渐散了,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卑弥呼旗袍的暗纹上,映出细碎的金光。
她端起粗陶碗,指尖摩挲着碗沿的纹路,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阁下是觉得逐火之蛾会磨掉您的棱角?可对抗崩坏从不是独行侠的游戏。”
“逐火之蛾?”【摆渡人】突然打断她,声音冷了几分,“不配!”
他站起身,黑袍在风里展开,像一只收拢翅膀的鸦,“逐火之蛾的‘守护’太‘亮’了,‘亮’到看不见阴影里的东西。而我,恰好需要在阴影里找东西。”
卑弥呼看着他转身的背影,茶碗里的热气已经散了。“阁下要找的,究竟是什么?”她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几分探究。
黑袍的身影顿了顿,没有回头。“找一个家,”他的声音飘在风里,带着哲学般的晦涩,“在下只是一介船夫,姑且是一艘小船的主人。不过小船已经毁了,船上与我一同旅行的船员都像我一样彻底失去了自己的容身之地。”
山风卷着他的话音远去时,卑弥呼低头看着碗底的残叶,收起摆在桌上的录音设备,眼眸微微低垂。
这段录音可不仅仅只是交给逐火之蛾……
难道这就是他给予这个世界的回答吗?
她抬手将茶倒在青石板上,水渍很快被晒干,只留下浅浅的印子,像极了这场谈话里,没说透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