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涅普的喉咙瞬间被殷慕掐住，漆黑的【小丑权杖】化作匕首抵住他的心脏。
即使看不到殷慕的面容，伊涅普也知道他现在的脸色肯定很恐怖。
“别这么激动，我说了只是秘密，而且……你也不想我们两败俱伤吧？”
伊涅普说完，殷慕后背一凉，一团黏糊糊的东西趴在殷慕身后，像是炸弹一般散发着恐怖的能量波动。
殷慕在这团粘液粘在自己身上之前一丝一毫气息都没有察觉到，但他并不惊慌，笑着问道：“这就是你的帮手？妖精？”
背后的粘液延伸出一部分化作一个五官精致的妖精能量体，他像是一尊没有心灵的木偶，不会做出任何反应，只有在伊涅普下达指令后才会行动。
伊涅普问道：“可以松开我了吗？我没有恶意，这个秘密也是我无意间得到的。”
殷慕松开手，站在一旁把玩着【小丑权杖】，浑身散发出说不出的诡异感。
伊涅普没有感到丝毫放松，反而愈发喘不过气，他在面对血祖兽时都没有感到这么强的压迫感。
就像是在面对深渊本身。
伊涅普嘴里的生肉也吃不下去了，把餐盘胡乱丢在一旁，竭力让语气平静：“开门见山，我告诉你秘密，你把我带出吸血鬼领地，怎么样？”
“……”
“这个条件很合理了，朋友的命和无关紧要人的命，本就是没必要衡量的东西，现在，你给一个无关紧要人活命的机会，就能得到救助朋友姓名的重要情报，有必要犹豫吗？”
“我确认一下，只需要把你带出吸血鬼领地，对吧？”
伊涅普不知道殷慕为什么这样问，他说得不够清楚吗？
可殷慕不这么想，他要确定条件的根本是送他离开，还是留他性命，这两个条件可是有本质差别的……
“是，只要帮助我逃离这里就行，带出吸血鬼领地之后，我们之间交易完成。”
“好，我答应你。”
伊涅普愣了下，他准备了好多话术准备和殷慕打一场持久战，结果却这么快？
“你确定？”
“别废话了，我赶着回去睡觉，秘密是什么，说吧。”
伊涅普还是不放心，他示意那个一言不发毫无存在感的妖精用斑驳的光点制造出一张纸，咬破指尖在上面洋洋洒洒写了两句话——伊涅普用秘密交换殷慕送自己离开吸血鬼领地，约定双方不可违背。
“怎么签？”，殷慕看了一遍，问道。
“滴一滴血。”
殷慕直接滴了一滴血，淡淡地道：“好了。”
伊涅普拿过协议纸张，反复确认了好几遍，太轻松了吧？哈哈？果然！果然！一旦有了朋友家人各种乱七八糟的关系纽带，就很容易被威胁！你看！我只需要略露一手，殷慕就不得不帮我铺路！
“可以说了吧？”
“当然。”，伊涅普没有藏着的必要，反正这消息对他而言一点用没有，“芙洛身上有另一个灵魂！”
“……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殷慕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先前给芙洛的蝴蝶发夹，那里面确实可能有另外的灵魂气息，因为顾可能够通过发夹来施展力量甚至显形。
或者是仔仔那位妖精寄居的木头发簪？
“这位妖精发现的？灵魂波动在哪里？”
“是他发现的，波动在体内。”
“体内？”
殷慕皱起眉头，体内的话，就不是顾可了……也就是说，芙洛体内有‘一颗炸弹’？
“有办法把那个灵魂揪出来吗？”
伊涅普摇摇头，“很可惜，我没那个实力，据我的妖精说，那个灵魂就像是个种子，已经和芙洛这棵参天大树联系在了一起。”
“更何况，根本定位不到它。”
“……”，殷慕沉默片刻，轻轻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王选结束后，我来这里找你，送你离开。”
离开地下街，殷慕没有融入阴影，他像是个平常人一样，一步步走回旅店。
他手中翻转着一枚硬币，硬币双面空白，在月光下反射着银白色的光亮。
回到旅店，芙洛已经歇息了。
殷慕想了想，还是没去打扰她，这些事，等王选结束再说吧。
此时，薛之霁已经出了吸血鬼领地。
广袤的森林中，薛之霁挥出一片雪花，雪花无视重力，高高飞向天空中，然后一分为二 各自飘向一轮弯月。
薛之霁的眼瞳变成雪花的模样，空中的雪花变成了她的‘眼睛’，随着雪花越来越靠近弯月，薛之霁能够看到两轮月亮像是奶酪般四处是贯穿的坑洞。
轰——！
两轮月亮上同时迸发强烈的能量，将薛之霁的窥探打断！
薛之霁身躯一震，她眨眨眼睛，眼角落下两滴冰晶，是技能被强制打断的后遗症。
“月亮之上，住有人。”，薛之霁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月亮，飞速赶往妖精族。
所谓的试炼，绝不是【试炼】这么简单。
薛之霁心里升起一股慌乱，他们好像在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推着前进，这种仿佛被操控的感觉让她很别扭。
“藏头露尾的东西，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一刀劈死你！”
薛之霁带着满腔愤怒，像呼啸的雪崩席卷大地，所过之处一片银白。
第二日，殷慕悠悠睁眼，看了眼窗边计时用的沙漏，不多不少，刚好八小时。
睡爽了。
休息够，殷慕推门而出，一推门就看到等着的芙洛。
“起这么早？紧张？”
芙洛气呼呼地道：“紧张个大头鬼啊！迟到了知不知道！还有三分钟王选就开始了！”
“什么！？你怎么不叫我？”
“你房间有禁制，我怎么叫你！？”
“蒜鸟蒜鸟，走吧，三分钟也能赶过去。”
殷慕取下面具，快速洗漱了一番，然后重新戴上面具，但芙洛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殷慕问道：“怎么了？刚刚我脸上有东西？”
芙洛摇摇头，说道：“刚刚好像有一瞬间，我看到你的脸消失了，变成了一摊灰雾，但眨眼就恢复了。可能是灰雾刚好挡住了你的脸。”
“嗯……”，殷慕打开水龙头，接了一盆水，然后取下面具。
水面倒影中，是一张冷漠中带着疏离的俊俏面孔。
“没变化啊……还是这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