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古拉斯看完后像是丢了魂般呆立在窗口，“月亮……月亮……”
察尔纯叹了口气，示意殷慕和他出去，让德古拉斯自己静静。
殷慕跟着他来到尖塔底层，他感觉到两道视线在盯着自己，寻着视线看去，是空中各自高悬的两轮弯月发出的。
它们有恃无恐，正大光明地注视着殷慕，那种视线，仿佛在看好吃的巨无霸汁汁双层嫩牛堡。
“想吃了我？这个副本还真乱啊……”
距离殷慕进入这个副本已经过去很久了，但距离完成攻略，殷慕仍没有确切的把握，这个副本就像是一团乱线，你拼命揪住的一根线头，到头来可能是线尾，还是抽不动的那种。
“也不知道现世过去了多久……小芸现在有没有觉醒？算算时间，也到了吧？”
“啊，时间流速不一样还是挺难受的，可能小芸她们那不过过了一两天，我这里却已经接近一个多月了……”
“完成试炼拿到妖精之血，朝圣路也应该到开启时间了，【众生】任务不能放弃，这个任务如此困难，完全是隐藏任务的标配。”
“奥特莱斯……死河……众生之水……烈阳……疑点重重，进展近乎为零，麻烦。”
察尔纯见殷慕沉默，也没急着打扰，他自己也需要理理情况。
经历这一档事，德古拉斯该认真思考下他的提议了，要想打破这个圆，他们就必须有自己的‘过往’，要有真正能锚定自己的东西！而不是全部依据于这个世界‘赏赐’于他们的一切！
“我们生于虚无，但要葬于桐花。”，察尔纯喃喃自语。
他走向殷慕，眼神坚定，径直开口问道：“你手里有一份【弑神之血】吧？交易一下？”
殷慕一愣，眼中浮现赤裸的寒意：“【弑神之血】？我怎么会有那东西，我在献祭广场发生的事你也看到了，什么都没得到啊。”
察尔纯笑了笑，说道：“不用紧张，血祖兽给我说了，它给了一个人一份【弑神之血】，但奇怪的是，我问他给了谁，他却说不出来，只说是个人。”
“但不用想，最近和【献祭广场】产生共鸣的就只有芙洛和你，所以那个人只能是你。”
察尔纯捕捉到殷慕眼中的杀意，心神一颤，被锁定的瞬间他体内的【控血】之力竟然短暂停滞了一瞬！
他不明白殷慕是怎么做到的，但这种‘沉默’效果毫无疑问是可以轻松致命的能力。
殷慕眯起眼睛，在考虑要不要说个‘谎话’把察尔纯骗过去。
但察尔纯接下来的话让他打消了顾虑，重新变得人畜无害。
“别紧张，我说了是交易，就肯定会拿出让你满意的东西，如果你不满意，大可以不换，没有要强迫你的意思。”
察尔纯可没有与殷慕为敌的想法，且不说小丑的古怪，他的同伴芙洛如今可是吸血鬼的王，他头顶的绝对上司。
“哦？这么有诚意？”
“当然，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月亮，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我需要了解一下你所有的情报。”
察尔纯稍加思索便点头应允，既然要统一战线，那这些事也该让他们知道，外来者本身就是变数，也只有他们才具备打破‘圆环’的能力，但是积蓄的力量还是要靠我们自己。
他们重新回到尖塔，德古拉斯静静坐在窗边，棋盘周围的两具尸体已经不见了。
“尸体呢？”，殷慕问道。
德古拉斯回答道：“交给血祖兽了。”
“血祖兽？所有吸血鬼死后都会交给血祖兽处理吗？”
“是的，血祖兽会吸收他们剩余的血脉，凝聚出新的【弑神之血】。”
“也就是说，只要有足够的吸血鬼血脉，【弑神之血】便可以一直产出？”
察尔纯不知道殷慕在琢磨什么，但理论上确实如此。
见他点头，殷慕脑子中闪过一道灵光。
死后被提取，那妖精之血呢？
他想到一个答案，遍体生寒。
察尔纯将殷慕需要情报的事说给德古拉斯，德古拉斯叹了口气，走到战争棋盘前，伸手摁在侧边的一块凸起。
咔嚓一声，棋盘底座弹出一个暗格，格子中是一滴漆黑如墨的液体。
“这是什么？”，殷慕问道。
“【众生之水】。”，德古拉斯说道。
【众生之水】？
这是殷慕第二次从他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试炼所在的世界泡，果然和中世纪副本存在有必然的联系。
“这滴水中记载了所有的信息，一次完整的轮回，一个完整的圆。”，德古拉斯解释道，“由于其中蕴含的记忆太过庞大，接触时间最多只有三秒钟。”
殷慕问道：“你们都接触过了？各自接触了多长时间？”
德古拉斯尴尬地摸摸鼻子，苦笑道：“我0.5秒，察尔纯1.25秒。”
察尔纯接着道：“在接触【众生之水】后，你将会看到无数时空碎片，那些碎片都是一个存在生灵的全部，一定要分辨清楚哪些是主要的。”
“碎片不会主动接触你，每接触一道碎片，都会消磨你很多很多的精神力。”
“接触过多碎片会使你的记忆产生错乱，所以一定要有选择，长时间接触【众生之水】将会被同化，你在渗透它记忆的同时它有在渗透你。”
“三秒是理论上最长的时间，一旦你情况不对，我们将会把【众生之水】收回。”
殷慕摩挲着下巴，听起来是个危险活儿，这时候接触【众生之水】就相当于把命交给了德古拉斯二人，说实话，他觉得不保险。
“我去找芙洛，等她来了，我再接触【众生之水】。”，殷慕说道。
德古拉斯二人自然没意见，他们也知道殷慕在担心什么，后背交给芙洛肯定比交给他们放心。
说罢，殷慕搜索了下芙洛的气息，朝献祭广场赶去。
察尔纯看着殷慕离开的方位，疑问道：“奇怪，他的方向是献祭广场？可我们回来路过的时候，献祭广场上没人啊？况且广场还在封锁中，芙洛难道进入广场了？你不是把尸体给血祖兽送过去了吗？有没有见到芙洛？”
德古拉斯摇摇头，“不清楚，尸体是血祖兽隔空取走的，我又没出尖塔。但血祖兽表现得挺平常，不像是有人侵犯它领地的样子。”
“也是。”，察尔纯笑了笑，“那家伙可是凶得很，谁敢擅闯它领地就得被炼成【弑神之血】的材料。”
此时，献祭广场地下，芙洛正靠着巨大化的血祖兽悠闲地晃着两条腿，顺带又吸纳了一滴【弑神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