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大人您说得对!可……可我这心里还是有些发毛……”红煞还是有些不放心。
雪月魔尊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再废话老子现在就封住你的修为,将你直接丢下去,摔死你丫的!”
红煞立刻闭嘴,只敢在心里疯狂吐槽。
又飞了约莫半个时辰,下方出现一片云雾缭绕的原始山脉。
李笑天身形一折,如同鹰隼般俯冲而下,落在一处古木参天、相对平坦的山巅空地上。他负手而立,藏青长衫在夜风中猎猎作响,静静等待着。
几乎在他落地的下一秒,红雾敛去,雪月魔尊拎着红煞出现在他前方两丈处。雪月掀开兜帽,露出那张俊秀却带着邪气的书生脸,眼神锐利如刀,上下打量着李笑天:
“李宗主,地方也到了,可以亮真章了吧?你引本座来此,究竟意欲何为?莫不是想单挑?我可提醒你,就算是你巅峰时期都不是我的对手,何况你现在重伤在身!”
话毕!他周身魔气虽未散,但已收敛了不少锋芒。
李笑天没有回答,反而目光直视雪月魔尊,开门见山:“你二人,与秦峰是何关系?”
雪月魔尊瞳孔骤然一缩!周身刚刚收敛的魔气瞬间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轰然爆发!一股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凶戾的杀意死死锁定李笑天!他踏前一步,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令人灵魂颤栗的寒意:
“说!你把他怎么了?!若他少了一根汗毛,老子现在就杀了你,然后再去踏平你的仙药宗,鸡犬不留!”
红煞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杀意压迫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都绿了。
面对这足以让寻常仙帝色变的滔天魔威与杀意,李笑天连忙催动体内仙元力抵挡,脸上却神色不变,甚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释然微笑,因为他猜对了,这两个魔族果然是秦峰那小子安排过来的。
“放心,他是我小师弟,此刻正在天骄殿安安稳稳地修炼,一根头发丝都没少。”
“秦峰是你小师弟?空口无凭!本座凭什么信你?!”雪月魔尊眼中凶光不减,满是怀疑。
李笑天也不废话,直接将秦峰如何设计引牧元春上钩,如何利用分身“林风”布局,以及如何安排他们二人作为“魔族使者”来坐实牧元春罪名的整个计划和盘托出,细节详尽,分毫不差。
雪月魔尊听完,眉头紧锁,眼神中的凶戾稍减,但警惕依旧。他给瘫在地上的红煞使了个眼色。红煞会意,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摸出一枚特制的传讯玉符,哆嗦着输入神念。
片刻后,玉符微光一闪。红煞赶紧将玉符递给雪月魔尊。
雪月魔尊神念一扫,玉符里果然是秦峰清晰的神念烙印:“雪月,仙药宗李笑天是我师兄。若那里的事已了,你二人速回断魂谷待命,等我召唤。辛苦了。”
确认无误!雪月魔尊周身那毁天灭地的恐怖魔气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恢复了之前那略显清瘦的书生模样。他脸上那副择人而噬的凶相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尴尬和敬畏。对着李笑天抱了抱拳,语气缓和了许多:
“原来是少主师兄!方才多有得罪,言语冲撞之处,还请李宗主海涵!”
他心中却是惊涛骇浪:少主有一位仙帝师尊,还有一位仙帝师伯,如今又多了一位仙帝师兄,少主这背景在这仙域中……有点硬啊!
李笑天心中同样掀起巨浪:小师弟到底什么来头?能让一尊桀骜不驯、实力恐怖的九天仙魔心甘情愿称其为“少主”,还如此恭敬?!他面上不动声色,也抱拳还礼。
“无妨,职责所在。仙药宗之事已了,烦请二位依我师弟之意行事即可。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雪月魔尊不再多言,一把拉起还在地上发懵的红煞,化作一道速度更快的红芒,朝着西仙郡的方向破空而去,眨眼间消失在天际。
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李笑天长长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他立刻在四周布下数道隐蔽的隔绝禁制,盘膝坐下,掏出两颗疗伤圣药吞了下去。在此之前与牧元春一战就已受了重伤,还没来得及疗伤,刚刚又强顶着九天仙魔的威压,伤势又加重了。他必须尽快恢复一些,然后再回仙药宗。
两个时辰后,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李笑天缓缓睁开眼,吐出一口带着淡淡血腥味的浊气,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气息总算平稳了不少。他撤去禁制,身形一闪,朝着仙药宗方向飞去。
仙药宗主峰大殿内,灯火通明。
二长老和三长老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踱步,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担忧。宗主独自引走九天仙魔,说是让别人不用担心,可这都几个时辰了还没消息,怎能让人不心焦?
就在两人快要忍不住召集人手出去寻找时,殿门被推开,李笑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宗主!”
“宗主您可算是回来了!”
两人大喜过望,一个箭步冲上前,围着李笑天上下打量,“没事吧?那魔头呢?打跑了吗?”
李笑天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锐利。
“无妨,那魔头已被本帝惊退,短时间内不敢再犯。牧元春关押在何处?”
“在地牢!最底层的玄铁重牢!属下亲自布下的封印!”二长老连忙道。
“好!带路,本帝要亲自审问这条老狗!”李笑天眼中寒光一闪。
主峰地底深处,万年玄铁打造的监牢冰冷刺骨,光线昏暗。
牧元春如同一条被抽了骨头的死狗,瘫倒在冰冷的铁板地上。丹田被废,仙元尽失,曾经仙帝的威仪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枯槁苍老、行将就木的老人模样,连呻吟都显得有气无力。
沉重的脚步声在幽深的甬道中回荡。李笑天、二长老、三长老的身影出现在牢门外。
李笑天看着牢笼里气息奄奄的牧元春,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牧元春,你我明争暗斗一千七百万年,今日你沦为阶下囚,可还有话说?将你勾结褚世博,私通魔族,意图颠覆仙药宗的罪行,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本帝或许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给你一个无疾而终的机会。”
“哼!”
牧元春艰难地偏过头,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怨毒,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不肯开口。
二长老顿时火了,指着牢笼骂道:“牧元春!都到这份上了还装什么硬骨头?宗主仁厚,给你机会,你别给脸不要脸!赶紧从实招来!否则……”
“否则如何?”牧元春猛地扭回头,死死盯着二长老,声音嘶哑,“杀了我?来啊!老夫还怕死不成?!”
李笑天抬手制止了暴怒的二长老,目光平静地看着牧元春。
“你死不足惜。但你的所作所为,若公之于众,你牧家满门将永世背负叛徒、魔族走狗的骂名!仙域之大,再无你牧家立足之地!是身死族灭,遗臭万年,还是认罪伏法,保全家族血脉,留你残生?你自己选。”
“你……!”
牧元春猛地撑起上半身,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冰冷的玄铁栏杆,眼中爆发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
“李笑天!祸不及家人!此事……此事乃老夫一人所为!与我牧家无关!”
李笑天冷笑一声:“无关?你说无关就无关?你觉得仙域之人会相信吗?勾结魔族,引狼入室,此乃滔天大罪!株连你全族亦不为过!你牧家能否保全,不在本帝,而在你认罪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