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志艰难的上了马,带着商家一行人就开始往城郊走,这一路上他十分紧张,泰城和这个县城挨得很近,他生怕城里有人认出他。
不过好在一路都很平稳,商队很快就走到了他预计的地方。
“曹兄弟,你说的那个医馆在哪儿呢?”
商临舟还在傻傻的问,曹志却已经做好了准备。
“医馆就在那个方向。”
众人的眼睛都随着曹志手指的方向看去,可曹志这时候却突然一夹马腹,猛的就冲了出去。
就连刚才帮他拽着缰绳的家丁,都被这巨大的冲击力给拽倒了。
“驾!”
愣了几息,众人才惊觉自己被骗了。
“老爷!他抢了咱们的马!他是骗子!”
“老爷莫慌,我这就骑马去追他。”
商临舟看着曹志远去的身影,一种被欺骗的酸涩感涌上了心头。
他是看他可怜才想着帮一把,却不想被愚弄了。儿子老说自己是老好人,以后肯定会吃亏的,自己偏偏不信。
他捏紧了拳头,又骤然松开,嘴角扯出了一抹无奈的微笑。
“算了,一匹马罢了,就当我送给他了,他卖了马,也够钱医治腿了,这也不算我食言不是?”
家丁们都知道老爷现在肯定很难过,一个个都噤了声。
“不要去追他了,我们下午还要赶路,走吧,回去吧。”
商临舟败兴而归,脸上满是失落。
而抢走了马的曹志也不好受,虽说自己抢了马是为了能尽快去甘州城,给统帅报信,但自己却是利用了别人的善良。
“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遇上这位商人,到时候我一定会把马还给他,并且亲自道歉。”
曹志一路向北,路过任何城池都不进入,坚定的朝着甘州的方向狂奔。
雨并没有停歇,从大暴雨转成了绵绵细雨,黏在人身上非常不舒服。
马儿在路上也多次脚滑,差点连人带马一起摔倒。
但好在有惊无险,曹志在第二天早上凌晨的时候,赶到了甘州城附近。
他想催促着马再快些,但剩下的马突然发出一声嘶鸣,随后轰然倒下,连带着把他也甩了出去。
等他再次跑回马的身边,却发现它已经没了呼吸。
从商兄弟那抢来的马被他累死了。
来不及难过,剩下的几公里路,他只能拖着腿往前走了。
统帅住在哪儿他并不知道,他只能先沿着官道先找到甘州城的大门。
但紧绷了一天的身体,一天一夜没有喝水吃东西,再加上不断流血的右腿,让他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了。
正常人这个时候早该昏倒了,但他硬是顶着强大的意志力,仍旧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一开始他还能摇摇晃晃的走,到后来摔倒了就只能爬着走了。
不知爬了多久,他突然发现前边的一条岔路尽头,似乎是闪烁着微弱的光。
他本能的朝着那个方向爬去,终于在筋疲力尽的时候,看到了希望。
他瞬间泪流满面。
这居然是一个军营!
守门的人穿着笔挺的军服,正在向他跑来。
太好了,他好像误打误撞的找到了甘州的军队。
现在这个地方离左将军那么远。
“你是什么人?”
守门的士兵拿着长矛,谨慎的指着他。
曹志连忙从怀里掏出了泰城守卫军的令牌,举高了给他们看。
“我是泰城守卫军队长曹志,我有要事要禀告统帅大人,快带我去见统帅!快!”
说完这些,曹志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去,随后便直挺挺的昏了过去。
守门的士兵检查了他的令牌,立马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不敢耽误时间,拿着令牌就冲进了军营。
剩下的人则是把曹志扛了起来,安顿在了值班的休息室,等着里边的消息。
……
忙了一天的雷茵,早早地就躺下了。
今天一天阴雨绵绵,搞得她整个人心情都不好了。
还有那个讨厌的霍昭,自从昨天晚上送完饭以后,他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美其名曰是要给自己做培训,可谁知道他是不是要打听甘州机密呢?虽然他的小命现在捏在自己手上,到自己就是不爽啊。
对,就他当过摄政王,就他懂治国呗。
自己就是个只会杀人的憨憨是吧?
雷茵气鼓鼓的翻了个身,然后打开了手机。
“都凌晨两点了,还是被霍昭气的睡不着。我就不明白了,他一个质子是怎么好没脸没皮的待在我们军营的。烦死了,明天就把他赶走。”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可雷茵明天大概率还是不会撵走他的。毕竟这人身上是真有点东西,稍微提点自己两句,就能让人豁然开朗。
“哒哒哒。”有人大脚步的在往这边跑。
雷茵竖起了耳朵开始听动静。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雷茵直接坐起了身,把床头的台灯打开。
“谁呀?”
“小姐,我是今晚的守门士兵,刚才大门来了个手持泰城守卫军令牌的人,说是有急事要见统帅,那人身形狼狈,腿上还受了伤,瞧着真是有急事。统帅不在,我就来问问您。”
雷茵的神经在此刻紧绷起来,泰城,那是甘州和潞州交界的一个县城,离甘州有几百里路,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泰城的人过来?
难不成是泰城出了什么事?!
“快那人带过来!”
“是!”
雷茵匆匆忙忙穿好衣服,拿着灯就去了隔壁帐篷。
“雷韵,起床!有大事!”
此刻正在熬夜玩游戏的雷韵猛的从床上跳起来。
“姐,出了什么事了?”
“还不清楚,但应该不是什么好事。你赶紧穿衣服,我去叫其他人。”
紧接着雷茵就让身边的人分头行动,把军营里大大小小的军官全都叫起来。
还有一部分人离开军营,去通知闻老爷子等人。
原本平静的甘州城,马上就要惊起波澜了。
路过霍昭的帐篷时,雷茵本打算直接跳过,可她想了一下,终是敲响了他的门。
“霍昭,有事,你起来跟我去议事厅。”
躺在床上的霍昭露出来一抹浅笑。
刚才他就听着附近的几个营帐吵吵嚷嚷的,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就在他以为雷茵真的不会来叫自己的时候,她终究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