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被罚了,姑母却没有罚那楚氏,不是偏向是什么?”谢婕妤咬住唇瓣,“姑母一直嫌我蠢,不会讨表哥欢心,如今楚氏会讨好表哥,姑母自然喜欢她。”
琉璃一起被关在这怡和殿中,也不知太后为何没罚楚流徵。如今听谢婕妤这般说,不禁也有些怀疑起来,莫非太后真的不管自家娘娘了?
“看,你跟本宫想的一样。”谢婕妤看着她,缓缓松开攥紧的手,眼底划过冷光,“只有那个小贱人死了,表哥才会恢复正常。”
琉璃还是觉得不该轻举妄动,连皇后都在那楚氏手里吃了亏,更何况自家娘娘?事情成了还好,万一事发……琉璃不敢往后想,劝道:“娘娘,过些日子您就能出去了,还是等……”
“等什么?”谢婕妤打断她,“等陛下忘了本宫,还是等太后忘了本宫?”
琉璃:“可是……”好歹先派人去万寿宫问问呐。
谢婕妤眸光一厉,“本宫如今支使不动你了?”
“奴婢不敢。”琉璃扑通跪下,“请娘娘息怒,奴婢一定替娘娘将事情办妥当。”
“出去吧。”谢婕妤冲她摆摆手。
琉璃忙起身退出殿外,抬头看了眼天。
黑蓝的天幕上,月亮隐在厚云之后,只有寥寥星子闪烁。
她轻轻叹口气,抬脚往外走去。
第二日是个雨天。
楚流徵一觉睡醒,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她抱着被子坐了会儿,雨打琉璃瓦的声音顺着窗缝溜进来,听得她打了个哈欠。
本想再倒回去睡个回笼觉,玄色的帐帘被掀起,辰星的脑袋探了进来,咧嘴一笑,“姐姐醒啦。”
楚流徵又打了个哈欠,问:“什么时辰了?”
“刚过巳时。”辰星将衣裳取来,“陛下说了,天儿下着雨,您若是不想出门就在养心殿待着,午膳也在养心殿用。”
“陛下呢?”
“朝会还没散,陛下留下话来,今儿回养心殿用午膳。”辰星拍拍手,宫人们鱼贯而入,伺候楚流徵洗漱。
楚流徵从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已经习惯了,一边打开系统翻晨起八卦一边熟练地配合,没多会儿便梳妆完毕。
她对着镜子看看。
不错,顺眼。
巳月带着人将早膳端进来,楚流徵一边吃一边继续刷八卦,一心二用非常熟练。
【高丽的瓜一如既往的多啊,不愧是郡主大大,又虐身又虐心,对付动不动就小黑屋的渣男就该这么着!祝大小姐这鱼塘也建得忒大了,竟然还发展了新业务。】
【啧啧,这俩在高丽玩得这么开心,是不是不打算回大盛了啊?】
楚流徵接着往下扒拉,让映入眼帘的消息惊了一下。
【蛙趣!高昌和鞑靼开战了,这跟说好的时间不一样啊,怎么提前了?】
她急忙翻找原因。
【呵呵,花蝴蝶你个废物,这么点时间都争取不来,果然跟暴君说的一样,你丫的包藏祸心,根本就不是诚心跟大盛合作,暴君坑你没商量。】
【战况……呃,因为有了准备,虽然鞑靼进攻得突然,但高昌那边还应付得来,应该能拖到大盛出兵。】
【我瞅瞅啊,战报现在在……下午就能到京城,不耽误事儿。】
楚流徵安心了,继续吃自己的早饭。
下午,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奏报呈到皇帝面前。
皇帝当即召集臣子商议。
雨停了,天空出现一道彩虹。
楚流徵过来的时候,文华殿正殿的大门紧闭,显然事情还没商议完。
周公公正候在门口,见她来,当即笑着迎上前,轻声道:“陛下召了大臣议事,姑娘且去偏殿休息。咱家命人按照姑娘说的法子准备了桂花蜜,您且尝尝味儿正不正,若不好就让下头的人另做。”
“好,有劳公公。”楚流徵转身去了偏殿,刚坐下没多会儿,茉香便端了一盏桂花蜜兑的水给她,“快尝尝。”
楚流徵依言喝了一口,只觉又甜又暖,唇齿间都是桂花香。她笑笑:“姐姐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
“多亏了你的方子。”茉香把一盘金丝卷和一盘剥好的石榴放桌上,“怕你觉得腻,我另加了几个金桔进去。”
“金桔能止咳平喘,解郁消食,秋日的天儿吃着正好。”楚流徵道,“还是姐姐细心,这样搭比我的方子好。”
“我可不敢居功,都是秦大夫教的。”茉香道,“可惜秦大夫就要离宫了。”
楚流徵一惊:“离宫?”
茉香诧异道:“你不知道?”
楚流徵摇头。
她光看冯景和秦淑互动的八卦分析感情线去了,其它都没注意。
她拉着茉香坐下,问:“秦大夫怎的突然要走?”
“秦大夫进宫就是为了跟吴院使切磋针法,如今切磋完了,秦大夫又志不在御医,自然是要走的,区别只在早晚。”茉香道,“况且秦大夫家里还有人呢,在宫里待了小半年没回家,她也想回去看看。”
楚流徵问:“她什么时候走?”
“约莫就在这两日。”茉香道,“我前儿染了风寒,去太医院请她替我瞧瞧,她便说她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之前陛下赏下的药材她全都要带走,还有些零零碎碎的玩意儿,得费些工夫。”
楚流徵压低声音,“这事儿冯大夫知道吗?”
茉香也压低声音,“应该不知道。”
【那我得跟冯大夫说一声去。】
楚流徵着急忙慌带着人往太医院去。
冯景的住处在距离太医院不远的广仁苑,楚流徵到的时候,冯景正带着糖哥儿在院子里认草药。
糖哥儿一看到楚流徵便笑了,肉乎乎的小脸蛋粉嘟嘟,糯声喊:“楚姨。”
“乖。”楚流徵将带来的零嘴儿给他,让辰星带他去旁边树下荡秋千。
冯景把药筐放到桌上,拿了个药枕过来,道:“伸手。”
楚流徵抬手放在药枕上。
“换手。”
楚流徵换了只手。
冯景瞅她:“没伤没病的,这时辰你不陪着陛下,上我这儿来做甚?”
“我是没病,但你很快就要病了。”楚流徵边说边提起桌上的小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冯景:“你什么时候学会看相了?我能得什么病?”
“相思病。”楚流徵摇摇头,“没药可治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