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沨顿了顿，黑眸中的阴郁缓缓散开，搂着怀里人手松开了些，“对不起。”
江听野莫名：“道歉干什么。”
顾长沨声音低哑：“吓到你了。”
江听野沉默半秒，道：“你看我像是被吓到了吗？”
顾长沨顿了顿，敛眸看向怀里人仰头看着他的少年，呼吸不自觉的放轻，随后低头在那双漂亮的眼睛上亲了亲。
顾长沨抱着他，沙哑着嗓音缓声道：“我会努力克制自己，不会伤害你，别怕。”
江听野想起来顾长沨的病，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没有伤害过我啊。”
顾长沨一直说自己的病很严重，秦知熠私底下也会跟他说顾长沨的病有多可怕，可是到现在为止，他最多只是听到顾长沨嘴上或者心里说两句偏执话，实际上根本没有伤害过他，反倒是顾长沨自己伤害了自己不少。
江听野回忆起小人放完狠话然后又扇自己巴掌的样子，眉眼无意识弯了一下。
幼儿园的时候拿走女同学送给自己的蛋糕...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自己也不爱吃甜食。
生日送他小裙子的误会也解除了，是自己忘记了缘由，以为顾长沨送自己小裙子是在挑衅自己，实则并不是，而是顾长沨记得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就算是很小很小的时候，顾长沨也会把他的话记在心上。
这样的认知让正在回忆的江听野耳根又红了一些，心中不自觉的想：顾长沨原来从小就这么喜欢我了呀。
江听野抬手捂脸，通红的耳朵暴露了他的情绪，想完又恼羞，将这句飘在脑海中反复播放的话硬生生剔除。
绝对不能让顾长沨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然他不活了！
脸颊被手掌捧住，皮肤被指尖轻轻蹭了一下，江听野扭头看向身旁的人，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顾长沨的眼神跟以往有些不同。
顾长沨的眼瞳很黑，眼底的情绪很难捕捉到，可现在他的呼吸沉沉，眸子里墨色翻涌，就算江听野再迟钝也读懂了里面的意思。
顾长沨声线哑的厉害，带着浅浅的隐忍，缓声道：“还要吗？”
不要！
江听野最后挣扎。
他不是变态！！
江听野嘴比脑子快：“要。”
江听野：........
话音刚落，唇落下一个吻，没多久他重新倒在沙发的角落里，红润的唇微张，眸子无神的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舒服的后腰麻了又麻，手指尖因为用力抓有些泛白，受不住的挺腰屈身，最后一刻忍不住想：
他现在跟顾长沨一样变态了，顾长沨都没有明确说“要”的是什么，但是他却知道顾长沨表达的是什么。
————
又闹了一次之后，准备抱他去卧室的顾长沨接到了一通急促的电话铃声。
两个小时后，窝在单人沙发里玩奥特曼打小怪兽游戏的江听野脑子时不时会想起顾长沨离开时那个幽深漆黑的眸光，以及他微微喘着气玩弄硬挺时让自己叫他名字的可怕氛围。
“啪——！”
江听野猛地将手机反拍在沙发上，又捂脸又挠头，最后用力捶沙发，耳根红的几乎快要滴出血来。
咋咋呼呼十分钟后，江听野深吸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余光扫了一下处理干净的大沙发，脸噌的一下红透。
他快速移开目光，手拍着胸脯重新自我催眠。
又不是没有亲过，又不是没有看过，又不是没有帮过，又不是没有做过，又不是....小事小事。
小事小事...
三秒钟后，奢豪公寓里从打开的阳台窗户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道恼怒的喊叫声。
“顾长沨——！你个变态！！”
.......
网络上发生了一个大事。
一觉睡醒后，所有关注两大集团商战的网友们都懵了。
他们不敢置信的反反复复阅读两方表达合同的声明，纷纷发出自己的疑惑，没一会儿顾氏和江氏达成共识的词条上了热搜。
【不是，这两家公司昨天不是打的厉害吗？我有朋友在江氏公司上班，他说他们总裁可是放话了，全力弄顾氏啊。】
【我也有小道消息，这两家公司确实打的厉害，上面的人还说顾氏和江氏，最后只有一家公司能在A市存活下来。】
【喂喂喂！为什么不继续打架了？？？顾氏和江氏涉及的产业很多，昨天全都降价，我还等着他们打的更凶一点，好让我低价入手新手机啊啊啊！】
【啊啊啊为什么不打了！楼上的，我们想到一块去了！现在价格不降了！！啊啊啊啊！！！】
【呜呜呜家人们快去买啊，不然晚了就没有优惠了！】
【有人知道这两家公司为什么不打了吗？】
【被上面的人约谈了吧？毕竟这两家公司要是真的打起来，动荡的可不止是A市啊。】
【.......】
————
江听野是被一道敲门声吵醒的。
他迷瞪瞪的翻了一个身，意识还没有回拢，直到敲门声再次响起，他才缓缓睁开眼睛，挠了挠头，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慢腾腾起身去开门。
昨晚顾长沨离开后就没有回来，但是手机上却收到了他不少的消息，隔一段时间还会发自己在干什么，看的江听野心暖洋洋的，第一次觉得原来谈恋爱这么快乐，胸腔被装的满满的，很是满足。
江听野拿着手机回顾长沨晚上给自己发的消息，走到门口后直接打开门，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人，有些疑惑：“你怎么来了？”
梁牧然笑了笑，举着手机在他的面前晃了晃，道：“陈漾在群里说你回来了，我给你发消息你没回，所以想来问问你，中午去吃梦天下吗？我二叔回来分了我一大笔钱，我请客！”
江听野闻言，退出和顾长沨的对话框，快速往下滑消息，找到了梁牧然的对话框，果然看到他晚上九点半的时候给自己发消息。
梁牧然：【听野！我发达了！明天中午梦天下去不去？我请客！】
江听野手顿了顿。
这个时候的他在跟顾长沨打视频电话。
他抬头解释：“没有看到消息，还有谁？我来请，小爷昨天也刚暴富。”
今天就算梁牧然不来找他，他也要出一趟门，去给顾长沨买十条领带。
江听野：“你等我一下，我洗漱换身衣服！”
说完，他扭头跑去卧室，没有看到梁牧然异样的神情。
十分钟后，江听野坐进了mpv车的后排，躺进二排座椅里，目光四处打量。
梁牧然坐在他旁边的奢华座椅里，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道：“这是我二叔的车，我缠了他好久他才让我这段时间用这辆车的！你刚才看到这车的车牌号颜色了没有？我可跟你说，这车白宫都能开进去！”
江听野收回视线，抬手把安全的系好，也来了一些兴趣掏出手机道：“行啊！我给陈漾发个消息，让他约人出来一起去白宫！”
梁牧然笑出声，随后抬手拉下他抬起来的手机，道：“现在给他发消息他也看不到的。”
江听野疑惑。
梁牧然收回手：“陈漾以前是最积极的那个，一大早就会在群里约人一起玩，但自从他跟沈行简在一起后，这个时间点我们都联系不到他。”
说着，梁牧然声音小了些，道：“下午或者是晚上见面的时候，那小子后脖颈全是痕迹。”
江听野：........
梁牧然的神色跟以往没有太大的差别，继续道：“所以现在给他发消息打电话，说不定那小子后面还要怪我们打扰他的好事了。”
江听野眉头皱起看着手机。
梁牧然笑了一声：“开玩笑，陈漾那小子不会跟你生气的。”
江听野眉头松开。
梁牧然看着他一直犹豫看手机的模样，轻叹了一口气：“听野，你跟陈漾的关系真好。”
在思考要不要告诉顾长沨自己出门了的江听野忽然听到这句话，下意识问：“和你们的关系不好？”
梁牧然：“不一样啊，好朋友也有正常好和特别好的，我觉得在我们之中除了陈漾，其他人都跟你是正常好的关系。”
江听野想着出门要给顾长沨买领带，计划买完等顾长沨回来，然后给他一个惊喜。
江听野收了手机，道：“胡说，你们都是我最好的兄弟。”
“最好的兄弟啊...”梁牧然眸色晃了一下，无意识的重复了这句话。
江听野点了点头：“嗯。”
梁牧然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转移了话题：“刚才是我敲门的声音吵醒你了吧？你先睡会儿，到梦天下还有一段距离，等到了我再叫你。”
江听野想说不困，但是车里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加上二排座椅半躺着很舒服，车开的也很稳，渐渐的也慢慢睡着了。
————
网络上，顾氏江氏合作的热搜词条慢慢降下来，另一条商战词条升起。
【我靠！兄弟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厉临公司股票在哐哐跳啊？】
【我才入手十万，我艹了！！！一个小时股票全tmd绿了！】
【啊啊啊啊！还好我昨晚听了我朋友的话，把这支股卖了。】
【楼上的，你朋友是不是知道什么？厉临公司股票这十年的走势总体都在涨，你朋友怎么突然叫你卖了？】
【回答一下，我朋友在顾氏总部上班，上厕所的时候偷听到有人在外面谈话，说厉临公司要完蛋了，他回来就告诉我这个事情。你们也知道，厉临公司这些年的发展大家都看在眼里，怎么可能会突然完蛋？当时我根本不相信，但是我又仔细想了一下，顾氏那是什么地方？整个行业的动向是高是低都看它！所以我宁可信其有，而且就算厉临公司没有完蛋，我后面也可以重新买入，然后我就卖出了，谁知道tmd今天厉临公司还真的要完蛋了！】
【顾氏集团还是出手了！】
【等等，前面的，你的意思这一次厉临公司出事是顾氏集团出的手？可是我得到的小道消息，说的是江氏集团出的手啊？】
【得了吧楼上的，谁不知道厉临昨天才跟江氏合作啊。】
【就是，你这小道消息是下水道消息吗？】
【[截图][截图]你们自己看，第一张我朋友让我卖厉临股票的消息，第二张是我昨晚卖出股票的截图。】
所有人点进截图，对面的人头像被截掉，发的是文字。
——兄弟，江氏要搞厉临公司了，你那几十万的股票快卖了！
【我靠靠！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到底是谁在搞厉临公司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两家公司联合搞厉临？】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谁还有小道消息！！】
评论如同重重高楼快速堆起。
【我应该是半个知情人，我妈在给一个豪门圈里的少爷当保姆，我妈说昨晚他擦窗户的时候听到豪门少爷说了两个人的名字，叫什么具体忘记了，总之一个姓顾，一个姓陆，豪门少爷吐槽说这两人前一秒还准备斗个你死我活，下一秒竟然为了谁谁谁坐在一起谈合作。我妈记性不好，能记住一个姓顾一个姓陆是因为那个豪门少爷一直在说这两人的名字，至于那个为了谁谁谁，我妈是真的记不起来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顾氏现在就是一个姓顾的在掌控，江氏是一个姓陆的在掌控...】
【！！！那个谁谁谁是谁！能扒出来吗？】
【别想了...这么大的两个公司他们的总裁长什么样子我们都不知道，这个能让两位大boss放下恩怨来谈合作的谁谁谁，就更不可能扒出来是谁了。】
【？前面那个说他妈是豪门少爷保姆的评论怎么不见了？】
【？？？这才一分钟！我们连那个谁谁谁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这两位霸总也太护着了吧？】
讨论一茬又一茬，三分钟后这条帖子被封禁，所有评论全被删除。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