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于耀祖,我比同龄人更早熟,并不是因为我天赋异禀,只是因为我有一个弱智的父亲还有一个消失的母亲。
在三岁之前,我的日子过得快乐又自在,我是全家的大宝贝。
但在我父亲带着我们回老家一次,就什么都变了。
干活干净利索的妈妈变得体弱多病,稍微一吹风就生病,甚至不能干重活,人也变得敏感脆弱,动不动就歇斯底里。
聪明睿智前途不可限量的父亲变成痴儿,比那时的我还要痴傻,甚至还要三岁的我照顾他,完全没有自理能力。
不过,转机是家里来了两个女人,一个老的,一个年轻的,一起照顾家。
老的那个自称是我的奶奶,年轻的那个说是我的大妈,我妈是小老婆。
我妈对此只觉得恶心,是她们强行插入这个家,所以经常抱着我哭泣,告诉我,她才是我唯一的妈妈,那些都是坏人,破坏家庭的坏人。
这个时候,我大概还是幸运的,因为不为吃喝发愁,也不用担心大人之间的事情。
我五岁的时候,我亲妈离开了这个家,因为她再也不能忍受养活一大家子,还受磋磨的日子。
家里就只剩下我奶奶,我大妈,还有我那个痴傻的爸。
我爸的补助钱根本不够四个人生活,我妈和我大妈开始轮流出去找活干。
为了养活家里,她们甚至去街上捡破烂卖废品,还拉着我一起。
我奶找机会就和我讲我妈的坏话,我那会儿岁数小,无比期盼我妈回来,因为那样会减轻家里的负担,心里也有一些怨恨我妈,怨恨她为什么要把我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
当我长大一些,开始上学后,我逐渐希望我妈走的越远越好,现在的家里就像是火坑,会折磨任何一个走不掉或者是不想走的人。
我不希望我妈因为我,回到这火坑里煎熬,我希望她幸福。
生活成本越来越高,大院里没有土地,也没地方养鸡鸭,我爸的补助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家里人都是轮流吃饭。
我大妈和我奶终于决定,带着我还有我痴傻的爸回到村子里。
作为土生土长的村里人,土地才是我们赖以生存的资源,农村才是我们的家园。
离开城里后,我爸的补助也没有了,所有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回到村子里后,日子也过得不好,不过能勉强吃饱,日子也不算是太难。
日子好一些后,我奶开始给我爸看神婆,希望他能改了痴傻这个毛病。
城里的时候看的严,村里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限制。
我爸喝汤药喝了一副又一副,符水也是好多次,依旧是不见好。
家里积攒一点钱,都用来给我爸治疗痴傻的毛病了,我上学也没有钱,会干活后就跟着一起劳作赚工分。
年少的苦,会变成中年的糖,这种话都是假的,他们只是精神控制你,让你心甘情愿的吃苦。
日子苦的让我不想说话,但这也没有办法。
村里征兵了,我毫不犹豫的报名了,即使我只有十六岁。
我大妈和我奶很赞同这件事情,因为我是这个家唯一的变动,也是家里的顶梁柱。
我爸不懂离别是什么,他还在不远处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和他一起玩。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我爸,因为痴傻,所以无忧无虑,有人照顾,也不担心自己的存在会给大家造成怎样的困难。
当兵的日子苦,但相比于在家,还是差一点的,我能接受吃这种苦。
我是有工资的,但是我没有邮寄回家里,我想自己攒着,因为邮寄回去,也是给我那痴傻的爸喝药和喝符水。
迷信的东西是不可取的,而且乱喝奇怪的东西很伤身体。
我基本根据要求,全国各地的跑,为人民做贡献,保卫国家。
我后来也见过我母亲一次,她是在一个医院里当护士长,日子过得不错,只是身体不好,我把我攒的钱都给她后便离开了。
于家不能再拖累她,我妈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我有时候就在感慨,我大妈和我奶,把我教育的很好,懂礼貌,知进退,也知道感恩。
遇见我妈之后,我便申请调职了,去一个远离她的城市。
这里我又遇见了一个奇怪的女人,她和我长得一些像,是营地里备受尊重的军工专家,但所有人都叫她熊不凡,没有人喊她于爱珍。
熊不凡抢了我一些粮食,给我一个铁镯子一样的东西,便把我赶走了。
队里的一个老前辈找到我,带我去了边境挖雷,在那里,我知道了很多关于熊不凡的事情。
她好像就是我姐姐,但她和我不一样,她备受推崇,备受尊敬,也足够优秀。
我每个月都会往家里写信,我并没有说遇见于爱珍的事情,我只是简单的说自己在哪,日子过得怎么样。
家里的日子慢慢变好,只是我奶的身体不好,老早便去世了。
我匆匆回家一趟,看见我爹又瘦又傻,现在还不会说话了,我没有管。
在接下来的日子,我慢慢往家里寄钱,希望我大妈和我爸的日子过得好一些。
结果,没超过一年的时间,我的傻爹也去世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由心的感受到一阵轻松,大家终于不用再被那个傻子拖累了,大家终于可以过上好一点的日子了。
我奶和我爸去世的消息,我托人告诉熊不凡了,但那消息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杳无音信。
我明白,那是熊不凡想要和过去的于爱珍告别,想要脱离原生家庭。
是人就会娶妻生子,我也不例外。
我大妈岁数大一点的时候,我便把我大妈接过来一起住,让她享福一点。
除了我爸,他们的这一生都太苦了,苦的让人心疼。
我大妈和我媳妇的相处还算是融洽,并没有人们常说的婆媳矛盾。
我觉得我是幸福的,现在的日子才是自己的,之前的日子像是给我爹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