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扶箬一脸为难的模样。
“我倒是有一样想要的,不知二爷能否做主?”
“什么?”
“十二月银。”
郑保倒吸一口凉气。
“您不能做主?”
郑保摇头:“这倒不是。”
“是这东西我郑家已经很多年没有找齐了。”
“银月川那边早已经生不出银月石。”
扶箬皱眉:“为何?”
郑保:“具体我也不清楚。”
“从我有记忆起,家里长辈便在焦虑这个问题。”
“郑家派人查了很多次,也没找到原因。”
“因为我们自己都找不齐十二月银,所以才放开限制,允许旁人进来。”
只要交够了入门费用,便可自行进去寻找。
郑家自己在银月川找不到,所以才用它做诱饵,收割那些想要寻找月银石的人。
“郑家没有先前存下的吗?”
郑保愧疚道:“曾经有两份,但一份被路家换走,一份上供给言家。”
“都送出几百年,估计已经用掉了。”
扶箬安静地坐在一旁。
望着茶杯上的水波。
“既然如此,郑二爷让我去一趟银月川吧。”
郑保当即眉头紧锁。
不赞同她这个想法。
“我不建议道友去银月川浪费时间。”
“最近几百年,无论是郑家还是其他想要进去搜寻的人,从来都没有找到过一副完整的十二月银。”
“十二月石已经绝迹。”
扶箬垂眸,脑中不停思索。
不经意抬眼间,看到门旁架子上摆着的桃花。
她随手召来一朵。
放置在手心上。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月银石就如同那桃花,肯定不只受时令影响。”
“或许银月川某处,还存在完整的月银石。”
郑保还是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
“道友带了个身受重伤的朋友,找十二月银是为了冒险帮他修复丹田经脉吧?”
扶箬:“确实如此。”
郑保:“为何不考虑寻找其他药材修复?”
自然是因为太慢。
短则几年,长则几十年。
扶箬等不起。
这么久,黄花菜都凉透了。
扶箬窘迫道:“在下初到此地,身无长物。”
“那医修提供的药单太过珍贵,我们出不起。”
说完,她将药单递给郑保。
郑保原本不当回事。
还打算自己安排人帮忙寻找。
看到那长长一列药材名后。
他吓得险些将手里的纸丢出去。
“这……这医修当真不是在狮子大开口,欺骗你们?”
“这些东西,就是我郑家要凑出来,也得消耗半个家底。”
“我全部身家都买不起。”
扶箬怔住。
这郑家如此穷吗?
她记得路家给她的谢礼应该勉强能凑出来。
只是觉得太浪费时间了。
郑保颤颤巍巍将药单子放回去。
他算是知道她为什么执着去一趟银月川了。
起码能撞大运,试一次。
“唉--”郑保叹了口气:“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啊。”
“道友既然想去,我马上去安排。”
“只是郑家在魔石天坑那边过得不易,需要道友早日制作出傀儡相助。”
“不知道友何时能去那边帮忙?”
扶箬微笑:“这个您放心,我踏入银月川之后,无论是否能寻到,十五日之后都会前往魔石天坑。”
她还得去魔石天坑那边打探消息,搅局坏事呢。
银月川。
有了上一次的人贩子事件,扶箬算是见识到界缘地的黑暗和混乱了。
邹和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扶箬便将人带在了身边。
郑保面带笑容,朝着她走来。
身后还跟着八个郑家的侍卫。
“为了防止道友在银月川出现意外,我决定带人贴身保护你。”
扶箬往那几个侍卫丹田看去。
侍卫长金丹大圆满修为。
其余都是金丹后期。
郑保也算是下血本了。
他在郑家并没有多少话语权。
郑家家主,也就是他的大哥,一直在明里暗里排斥他。
扶箬飘在开路的侍从身后。
郑保边走边为扶箬介绍。
“银月川这个地方,名字虽美,实际上满地都是嶙峋怪石,不少带着慢性毒。”
“慢性毒?”扶箬好奇。
郑保便在两旁的碎石里挑了一小块。
他用灵气包裹后才递到扶箬面前。
那块石头有半个巴掌大。
通体血红。
初看像宝石。
可一旦放出力量感应,便能发现,石头正在从内到外缓慢释放毒性。
吓得扶箬当即给自己布了一层金刚罩。
“哈哈哈哈。”郑保笑着将石头扔回去。
“道友不必如此畏惧。”
“郑家做过多次测试,这些石头毒性很弱。”
“对修士的没什么大影响,只会缓慢渗入,到时候逼出来就好。”
“远不如魔石天坑的魔毒厉害。”
“不过它们对妖兽影响力极强。”
“这些年,魔石天坑那边的环境愈发恶劣,许多妖兽都不知道从哪来搬来了类似的毒石头筑巢。”
“一个个被毒性浸染,变得更难对付。”
扶箬给邹和还有她的傀儡贴完金刚符。
随意询问道:“那些妖兽变得更疯狂了?”
“实力也上升了?”
郑保惊讶。
“道友如何知道的?”
“这事也是近来才发生的,除了我们这八个家族,几乎没人知道。”
扶箬想到了碎云山那口灵池。
该不会,又是类似的事情吧?
原本川地该是河流水道冲刷出的平坦地带。
可惜,银月川地质特殊,会自动长出各类石头。
也就导致这里崎岖不平,到处都是乱石。
郑保继续道:“这条道呈现一个倒躺的人字形。”
“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主干道,以往这里月银石最多的。”
“但自从我出世,银月川就开始变了。”
“银月石越来越稀少,它开始肆无忌惮,疯狂无止境地长那些无用甚至有毒的石头。”
郑家当年能起来,成为界城不小的家族。
银月川功劳数一数二。
它出事,就意味着郑家要走下坡路。
郑保目光渐渐变得深沉。
又看到记忆里弱小无助,被烧着祭祀,被抽血还气运的场景。
轻声呢喃:“当真与我有关吗?”
“我的出生坏了这里的气运,吸了郑家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