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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我们这个区域,送鬼的站点只有一个。

位于离我们店,大约十公里外的一个处水塘。

李叔,刘姐,包括江北等人,今晚都将是一个不眠夜。

时间一到,我和师父立刻兵分两路。

七月半,大家都有忌讳。

除了那些在路边烧纸钱的,基本都不过夜生活了。

周围的摊贩,大排档,生意都很冷清。

我左手持幡,右手持铃,在黑夜中的街道上晃着。

普通人眼里,街道上很清冷。

但在我眼里,今晚格外热闹。

空无一人的人行天桥上,挤满了来来往往的鬼魂。

公交站台也是鬼魂排队。

一辆空公交车在站台处停靠。

虽然没有人,但司机还是按照规定要求开门。

司机打了个哈欠,端起茶杯喝水。

他不知道的是,就开门这一会儿功夫,他那辆车其实已经满载了。

游荡的鬼魂,或激动,或交头接耳,或面无表情的晃着。

我时不时的摇铃,嘴里提醒:

“珍惜上来的时光,不要忘记时间,到点儿该回去回去。

不要打架斗殴,不要抢劫。

诶,说的就是你……”

马路边,一个孤魂野鬼在摸烧的纸钱。

另一只看起来很强壮的鬼,一把将它摁在地上。

将所有的钱都往自己兜里揣。

那只被摁住的鬼想反抗。

强壮鬼猛地一变脸,变出青面獠牙的恶相。

将另一只鬼吓的敢怒不敢言。

我此刻指着过去,那男鬼看见我的白旗和铃铛,知道我是阴间临时工。

也不敢放肆,赔笑着松开手。

另一只鬼立刻委屈道:

“我刚是不到三个月,这是我妈烧给我的,他来抢……”

强壮男鬼道:“又没写你名字。”

另一只鬼急道:

“我妈不懂那么多规矩,就是给我烧的。她叫我名字了……”

强壮男鬼道;“同名同姓的鬼多了,叫你就是你的?得写上去才算。”

我打断二鬼:“行了行了,别争了。我不管你们怎么分钱,但是不许打架,”

毕竟今晚事情很多。

我又不是祖师爷,不管断案。

鬼那么多,谁对谁错可轮不着我插手。

我只要维持基本治安就行了。

我继续往前走,摇着铃,嘴里吆喝着:

“不许打架,按时回家。

不许吓人,更不许捉弄人。

不许去殡仪馆,别想着借尸还魂。

这年头,烧起来可快了!

一烧一堆灰。”

就这么溜达到丑时,街上的鬼开始变少。

丑时,鬼魂便要回阴司了。

剩下没有回的,要么是迷路,要么是忘记时间,要么是恶意逗留。

于是接下来,我开始疯狂输出。

揍了一只又一只恶意逗留的鬼魂。

揍完就塞进阴阳袋里。

于此同时,身后也逐渐聚集起一只鬼魂队伍。

我回头看去,目测得有两三百。

我需要在卯时前,将鬼魂送回去。

而离卯时,还有两个小时。

我一路往水塘方向走,途中见鬼抓鬼,阴阳袋很快就胀鼓鼓的。

凌晨的四点四十分,寅时。

我顺利到达水塘的站点。

此时,我身后已经跟了将近上千只鬼。

具体数不清了。

但比我去年的数量,绝对翻了得有两三倍。

去年一夜之间,我功德灌顶,连升两级。

不知道今晚过后会怎样。

如果能又连升两级,说不定就可以去鬼域救蔓蔓了。

水塘边,又一处高高支起的白灯笼。

成为了黑暗中唯一的亮光。

我走到近前,惊喜道:“阿婆,今年还是你啊。”

去年送鬼,有好几个站点,其中一个站点就是烧饼阿婆。

对我相当友好,言谈间都表面。

我和她是‘故人’。

烧饼阿婆和去年一样,依旧用一个简陋的大铁炉子在做烧饼。

闻言抬头看我,也笑了:

“是啊,又见面了,见到你真好。”

我道:“见到你我也很开心。今年怎么就一个站点?”

烧饼阿婆道:“今年回来的鬼少,所以站点开的少。”

我有些不解:“七月半,鬼门开,每年不都一样吗?怎么还有少的?”

烧饼阿婆笑而不语,眼神中却透着一股讳莫如深。

看来,这是阴间的规则和秘密。

不该我这个活人知道。

于是我指了指身后:“我来交接。”

烧饼阿婆点了点头,然后递给我一块烧饼,又指了指不远处漆黑的水塘:

“还是和去年一样,有船来接。

你把烧饼给船头的船夫就可以了。”

于是我接过烧饼。

这烧饼没有任何味道,明明是她从炉子里刚拿出来的,表面还带着焦糊。

我拿在手里,却没有任何温度。

站在黑沉沉的水边。

很快,黑暗中就出现一点光。

隐约能见一条乌篷船。

船上挂着一只青色的灯笼。

一个人影撑着槁,慢慢摇过来。

船靠近岸边,大约两米的位置。

撑船人低着头,带着斗笠帽,看不清他的模样。

我伸手艰难将饼递过去。

撑船人慢吞吞接过饼,然后开始吃起来。

与此同时,我身后的鬼魂开始快速往船上飞去,化作一团团雾气。

不大的乌篷船,如同一个另类的异空间,怎么装也装不满。

等撑船人将饼吃完后,我带的鬼也全部上船了。

撑船人一抵竹篙,船只后退,逐渐远去。

青色的灯笼摇曳,很快消失在了黑沉沉的水面。

我转身,荒野里只剩下我和烧饼阿婆。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她有种莫名的亲切。

可能像她去年提过的那样。

我们其实是‘老熟人’吧。

我道:“阿婆,我是今天第一个来的人吗?”

她手里继续做烧饼:

“不,你是第三个。但你是送鬼最多的一个。”

我呲牙乐。

卷!我就是要卷死他们!

我道:“我师父有来吗?一个穿着,他姓张,一个五十多岁,总是乐呵呵的大叔。”

阿婆道:“张城楼嘛,我知道他呀。十几年了,每年中元节都有他。他还没到呢。”

我道:“哦,那我等等他,和他一起回去。”

烧饼阿婆没再接话。

于是我在附近找了块大石头,盘腿坐下。

烧饼阿婆则继续做烧饼。

不多时,师父也来了。

不仅师父,后面还跟着李叔和刘姐。

三人全都是踩点来的。

再晚十分钟,就到卯时了。

三人到地方,也不寒暄,纷纷去领了块烧饼。

接着,三条一模一样的乌篷船。

一模一样打扮的撑船人出现。

接下来的一切,和我的流程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