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好好一个孩子,硬生生被逼成了什么样子。
她对着罗溶月招了招手,“阿月,你永远都是章家的掌上明珠,谁都不能代替你的位置,包括你娘。”
罗溶月自然知道,这是一个和蔼的小老太太,给出的最大善意。
她靠在外祖母的怀中,半开玩笑地开口,“可是,祖母,您刚才还说,这小娃娃,是家里的小宝贝呢。”
关诗蓝看向罗溶月,笑着打趣,“多大的人了,还和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争宠?”
姜杜若却没有因为玩笑话,就选择忽略了这个问题,她十分严肃地开口,“小宝贝,终究是小,哪儿有你这个大宝贝,惹人喜欢?”
罗溶月紧跟着笑了,“看来外祖母,最近没少偷吃零嘴,要不然这嘴,怎么这么甜?”
“你这丫头,还敢打趣我了。”
这边其乐融融的,罗溶月也没有忘记,还有个恶仆等着收拾呢。
小家伙被哄睡之后,秋后算账的时间也到了。
姜杜若坐在主位,被抓着的婆子跪在下方一个劲儿地说自己没错。
大夫姗姗来迟,但也将准确的消息带了过来。
药粉是会导致人大出血的东西,汤药中更为致命,竟然被放了鹤顶红!
到底是谁这么恶毒,竟然不仅要人死,还要一尸两命。
这件事情,如此明了,姜杜若当然不会认为一个婆子,会有这样的心,那背后之人,才是真正的可恶至极。
姜杜若轻抿了一口茶水,“你若是将背后之人供出来,我也可以饶了你。”
一直将脑袋都快磕破的婆子,此刻竟然停下了动作,她一脸绝望地抬头,看向姜杜若,“老夫人,我的孩子也是孩子啊,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
茶碗被重重放在桌上,“混账,你竟然敢如此说,难道我们章家的孩子不是孩子,还是你觉得我老婆子的孙媳妇,不是人?”
而跪在地上的人,仿佛是疯了一般,她抬头,破口大骂,“没出世,那就是坨肉,哪有我和我儿子的感情深。”
“再说了,一个女人的命罢了,你们没了孙媳再娶就是了,我要她的命,救我儿子怎么了!我有错吗!”
姜杜若气得抓起手边的茶碗就扔了下去,“滚,滚滚,带下去乱棍打死。”
女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害人,还害出优越感了,真该死啊!
“外祖母且慢,她这样无非是想激怒我们,先打三十大板,将人关着。”罗溶月扫了一眼跪在地上了无求生欲望的婆子,“等抓到了真凶,没准她还有用呢。”
被罗溶月这么一提醒,姜杜若,好像也反应过来了,最该死的还是幕后之人。
“阿月,可是有什么想法?”
罗溶月点了点头,“外祖母别着急,我已经有办法了。”
既然她有办法,江杜若也不想过多干涉。
只是温声问道,“阿月辛苦了这么久,用过晚膳了吗?”
罗溶月本来想要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用过了,可她忽视了有一种饿,叫做长辈觉得你饿。
她们没有留罗溶月,而是让人将饭食送到了她的院子。
将军府,一直有个为她准备的院子——如月院,再回到这个小院儿,里面干净如新,包括周围种的花花草草,都养的很好。
婢女看到小姐回来,赶紧迎了上来,“小姐,餐食已经摆到桌子上了,您是现在用,还是沐浴完之后再用?”
罗溶月选择沐浴完之后再用,等她干干净净回来的时候,两人早就将她的餐食大快朵颐了一遍儿。
倒是旁边空着的碟子,各种口味的菜品都有一小点儿。
金瑶对着罗溶月招呼,“小姐,快来啊!将军府的饭菜味道还真的不错。”
罗溶月坐到位置上,随手拿起筷子,吃着两人为自己夹的菜。
时不时还能听到两人因为这菜是谁夹的,而大吵一架。
总之耳朵边的空气,就没有冷下来过。
原来,她以前喜欢这种氛围。
吃好饭后,金瑶话也不说,拽过罗溶月的腕子,把脉的沉默震耳欲聋。
因为金瑶拽着沐雪出去打了一架才回来的,结果肯定是,金瑶占大伤,沐雪收小力。
看着都带了彩的两人,十分不解两人之间的默契,“你们两个干什么?”
沐雪撇过头,不去看她,金瑶则是扯了扯微痛的嘴角,再次摸上了脉搏。
还是和之前一样的脉象,“小姐,你身上的毒不能再拖了,尽早解了吧。”
罗溶月点头,“可是,我还没见到我母亲,这毒不是她下的吗?我回来了,她应该会给我解药的吧?”
金瑶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扫了眼罗溶月和沐雪,“小姐,您现在失忆了,有些事不记得很正常,您这位母亲可不是个善茬。”
沐雪跟着金瑶点头,她以前不知道小姐身上还有毒,她现在真的只希望小姐身体能好起来。
一提到母亲这两个字,罗溶月就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同寻常,“不着急,我还是想见见我这位母亲再做决定。”
金瑶狠狠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放弃了游说,转身出了门。
就在罗溶月准备开口询问,是不是她生气了的时候,金瑶又端着一盆水转身回来了。
清澈的水,在盆中欢快地玩着碰碰车,金瑶拿起帕子,轻轻擦拭着她的胳膊,上面的指甲印已经成为了暗紫色,周围的皮肤,也泛着不正常的红。
“小姐,疼就喊出来,别人才知道啊!”
“小姐,您受伤了!”
沐雪有些惊讶,随后又捂上了嘴,她好像话有点儿多了,因为金瑶瞪自己了。
罗溶月对此见怪不怪,手上这一点儿小伤,如果她们没有发现,十天半个月它也该自己乖乖好了。
当然正在包扎的两人,自然是不会发现,罗溶月的思绪已经跑偏了。
罗溶月看着被吊起来的胳膊,不过是点儿小掐伤罢了,有必要弄成这样吗?
有必要,当有必要了。
因为她很快就要知道,为什么很有必要了。
天一亮,罗溶月因为这被包扎的手,就没睡好觉,整个人阴郁的很。
外加,房门外,那踱步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给自己门前挖地道呢。
她一脸阴沉地将门推开,“有话快说。”
一直守在外面的婢女,似乎也没有想到罗溶月竟然会这么快将门给打开,“小姐,少夫人从醒来一直吵吵着要找……”
她的目光聚集到了,罗溶月的胳膊上,这是受了多大的伤啊!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老夫人知道了的话,不会怪罪她吧?
“小姐,您的手……”
罗溶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毫不在意地开口,“走吧,表嫂不是想要见我?”
她一进入房间,所有的长辈都已经在房间里聚齐了,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看向她。
就连在襁褓中的小家伙,也是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她。
什么时候,她成为了万众瞩目的人?
表嫂陆乔绵半倚靠在床边,脸上带着虚弱的表情,抬手虚虚地对罗溶月招了招手,“阿月,来表嫂这儿。”
罗溶月靠近三人的时候,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她被包扎的很严实的手。
老夫人姜杜若二话不说开口就问,“阿月,你的手……”
被长辈问到,她自然应该好好回答的,她低头看了一眼的手,“哦,没事儿,就是昨天出了点儿意外,表嫂抓的太紧了。”
这只是太紧了吗?
要是只是简单的事儿,怎么可能会需要包扎。
提到昨天晚上,陆乔绵脸上多了些感激,但她现在最想知道的还是她夫君的情况。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表嫂,对不起,我骗了你,我那都是瞎说了,表哥他好着呢,就是托我过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