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里阮玉湖也正在,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前朝的大战还没有开始的时候,这后宫里的女人们就按耐不住寂寞,开始蠢蠢欲动了。
但是阮玉湖是谁啊,作为上一届的宫斗冠军,什么样阵仗她没见过,这些宫里女人们的手段和心思,她又岂会不知呢?
所以在那些女人们,还没有行动的时候,阮玉湖就已经预判了她们的预判,提前做出了措施。
把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及时扼杀在了萌芽的状态,所以后宫看似暗潮涌动,但是其实上,还算是一派和谐。
除了两个特别作妖,被阮玉湖禁了足关了起来之外,其余的人还算是老实。
当沈天娇回到后宫的时候,后宫已经一如往常那般了。
阮玉湖解决完后宫里事务,就一直在毓秀宫的宫门口那里等着沈天娇了。
自始至终阮玉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次的事情沈天娇会失败。
当看到沈天娇出现的那一刻,阮玉湖神色平静,跟往常没什么两样。
“回来了,一切都还顺利吗?”
看着沈天娇不太好的脸色,阮玉湖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嗯,都结束了,一切也都顺利,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
沈天娇说的这个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是指自己这一方说的,跟着李朝晖来的那些人,死伤可是很惨重的。
“那你这是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可不是一般的不好。”
阮玉湖扶住沈天娇,沈天娇的样子明明就是遭遇了不好的事情。
“李朝晖刚刚,从城门楼上跳下去摔死了。”
沈天娇这句话说的很轻,但是听的人心里却觉得很沉重和压抑。
“从城门楼上跳下去摔死了?”
虽然阮玉湖跟李朝晖之间,是有过很大的过节的,但是听到李朝晖以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的时候,她心里也是很不舒服的。
“她怎么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会从城楼上跳下去,把自己给摔死呢?”
“她那么娇气,那么怕疼的一个人,以后却选择从城门楼上跳下去,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阮玉湖此时因为李朝晖的死,也不免有些感叹人生的无常。
她们两个人之间那些恩怨,也随着李朝晖的死,宣告彻底结束了。
“她是为了安平,才会选择从城门楼上跳下去,死在众人的眼前的。”
沈天娇知道李朝晖的选择,都是为了安平。
李朝晖这个人虽然真的不怎么样,但是她却是个极好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女儿,她情愿连命都不要了。
“安平?她怎么会知道安平在宫里的?”
阮玉湖惊的张大了嘴巴,安平在宫里的事情,可是一级机密的,到底是谁说漏了嘴,让李朝晖知道的?
李朝晖如果知道了安平在宫里,那么跟随她的那些人,也会知道安平的存在的,那么接下来安平就要有大麻烦了。
作为反叛军的头一号人物,李朝晖死了她的女儿若还活着的话,那么跟随李朝晖的那些人,要么会拥立安平成为新的主子,借着安平重新实施他们的反叛计划。
要么那些人会因为李朝晖的失败,怕自己被连累,就会把主意打到安平的身上,让安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
阮玉湖这会儿已经明白,李朝晖为什么会选择那么极端的方式去死了。
李朝晖这么做就是为了告诉,跟随她的那些人,自己死了,关于他们的秘密也随之被埋葬了。
沈天娇手里不会有,任何能够威胁到他们的把柄了。
女人果然是为母则刚啊,李朝晖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心甘情愿的去赴死的啊。
想到这里阮玉湖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那么的恨李朝晖了,比起自己,李朝晖这个母亲做的已经很够格了。
“她并不知道安平在宫里,她是临死之前才见到安平的。”
“安平不知道怎么的,是突然冒出来的,是我告诉李朝晖,安平就是她的女儿。”
“所以李朝晖才会选择,用自己的性命来护安平一生的平安无忧的。”
沈天娇并没有告诉阮玉湖,其实是李朝晖想拿安平的命来威胁自己,自己被逼无奈才把安平是李朝晖女儿的秘密说出来的。
不管李朝晖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又做过什么样的事情,她现在死了,过往的一切都变成过眼云烟消失了。
就让李朝晖以一个好母亲的形象,留在大家的记忆里吧。
“安平自己跑去的?”
阮玉湖此时更震惊了,安平在花房待的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跑到出皇城的甬道那里呢?
“是,是她自己跑去的。”
现场并没有搜查到有其他人在场,所以沈天娇也只能认为,是安平自己跑到甬道那里去的了。
“这也许是上天的安排吧,知道这是她们母女两个最后,可以见面的机会了,所以就引导安平到了那里,跟她的母亲见最后一面吧。”
“不过这样也好,李朝晖完成了她的心愿,见到了自己的女儿,如今也可以不带遗憾的安然离去了。”
沈天娇现在已经懒得去追究,事实的真相了,就当是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吧。
如此也算是了却了她的一桩心事,原本她也是打算在李朝晖死之前,让她们母女俩见一面的。
总要让安平知道,她其实是有母亲的孩子,并不是什么没人疼爱的孤儿。
不过现在安平还在昏迷中,看情形应该是被吓到了,也不知道醒来之后,还能不能记得今天发生的事情。
还知不知道,今天将她拥入怀中,抱着她痛哭的那个人,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若是真的不记得了,也好,至少以后不会给安平留下痛苦的回忆,折磨她一辈子,让她不能心安。
要是让李朝晖来选的话,只怕她也会选择,让安平忘了今天的事情,不让她被痛苦折磨,能够平安顺遂快快乐乐的过完她这一生的。
“差,立即让人去查,这可不是小事情。”
阮玉湖如临大敌,要知道她当初把安平安置在花房,就是因为那里不但偏僻,平日里少有人去。
而且她还在花房里安排了自己人在那里看守,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不查清楚的话,这怎么能让阮玉湖安心呢?
阮玉湖也不等沈天娇发话,就把菊若给叫了过来。
“你亲自去查,看看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一定要查清楚,绝不能放过任何细节。”
“是,奴婢明白。”
菊若转身就出去了,她要去办阮玉湖交代她的事情。
“姑姑,你莫要生气。”
看着阮玉湖如临大敌的样子,沈天娇倒是很不以为然,不管安平今日是怎么跑到甬道那里去的,这都不重要了。
宫里现在对于安平来说,已经不安全了,眼下当务之急是必须要给安平重新找一个,可以让她不受任何搅扰,能够安稳过日子的地方才是。
“安平不能留在宫里了,趁着那些人还没有把手伸进宫里来,要赶快立马把她送走才是。”
“对,现在必须马上送她走,若是让她再待在宫里,她就要有大麻烦了。”
阮玉湖此时也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比起调查清楚安平到底是怎么到甬道那里去的原因。
眼下更重要的是,该如何给她安排一个好去处才是。
“娇娇,你那里可有安置她的地方?”
沈天娇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把她安置在哪里,才是最妥当的。”
“镇北侯府是万万不行的,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镇北侯府呢。”
“平日里府里没有什么人,现在突然多出来一个小丫头,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会想尽办法,查安平的身份的。”
“到时候别没把安平安置好,却反而会给镇北侯府招来祸端。”
安平是要好好安置的,但是绝不能安置在镇北侯府。
为了一个安平,把自己的家人陷入险地,这不是沈天娇能做出来的事,她可没有那么的大方和博爱的。
在沈天娇的心里,她的家人永远都是被放在第一位的。
可是放眼望去,除了镇北侯府以外,沈天娇还真的没有别的地方能够妥当的安置安平了。
“姑姑,你那里有吗?”
沈天娇把问题又抛回给了阮玉湖,阮玉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安置一个安平,不是什么难事,但是现在难就难在,必须要选对地方才行。
这个地方必须是要安全,没有人打扰的,既能够保证安平的人身安全,又要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才行。
可是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想找到这样一个地方实在是太难了。
沈天娇现在虽然权势无人能及,但是却有很多人都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就是宫里虽然经过了几次的大清查,也不能保证就是绝对安全的。
一旦安平的行踪被暴露,那么到时候被为难的就不止是安平一个人了。
那些人首当其冲要为难的就是沈天娇,毕竟安平的身份特殊,是李朝晖这个谋逆之人的女儿。
想要将安平除之而后快的,可不仅仅只是李朝晖的那些同党们,更多的还是朝中那些大臣们。
他们想让安平死的原因,无非是站在所谓的正义的角度,用自己所谓的大义来审判一个谋逆之臣的后代,来满足他们作为臣子的忠义罢了。
“哎,娇娇,我这会儿倒是想起了一个人,我觉得暂时把安平放在他们家,就挺合适的。”
阮玉湖在心里千想万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姑姑说的这个人是谁啊?”
沈天娇疑惑的看着阮玉湖,这整个上京城里,还真能找出这么一个人来吗?
“就是那个长远伯巩建州啊。”
阮玉湖此话一出,沈天娇顿时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她可以放心了。
沈天娇刚才还真的是把,巩建州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其实这也不怪沈天娇,主要是这巩建州如今一头扎进了情报网的构建里,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
想想这巩建州的长远伯府,的确是个可以安置安平的好地方。
巩建州是自己人,不用担心他会泄密,也不用担心他会照顾不好安平。
比起让自己或者是镇北侯府来安置安平,长远伯府更为合适。
巩建州自从被沈天娇封了长远伯之后,就逐渐消失在了大众的视线里,成了一个不吸引大家注意的透明人。
如此一来,谁又能够想到,沈天娇会把安平放到长远伯府呢?
把安平送到长远伯府,这样她就可以不受任何的打扰,安心的在那里养病了。
等过段时间风波过去了,再另外想办法安置她就好了。
“夏荷,你去把巩建州叫到宫里来。”
沈天娇是个绝对的行动派,前一秒刚确定下来,后一秒就立马行动。
打发走了夏荷,沈天娇如释重负,毕竟是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啊。
“对了,安平那丫头呢?”
阮玉湖和沈天娇在这里为了安平,筹划了这么久,可是正主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她啊。”沈天娇低头想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她跟李朝晖相认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有一个叛军想要用短箭伤我,被严彧发现了。”
“他当场就射杀了那个叛军,因为安平离得近,所以那个叛军的血,就溅到了她的身上,她就被吓得晕过去了。”
“现在太医还正在为她医治,还不知道她醒过来之后会是什么样呢,是会记得今天发生的事,还是会忘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阮玉湖没想到,这中间竟然还会有这么曲折的一出呢。
“她若是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对她来说反而是好事。”
安平的身份从她一出生,就注定不会是平顺的。
她若是什么都记得的话,那么她这往后余生,一定会过得很辛苦也很痛苦的。
但是她若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她就不必被她的身份所辖制,她就还是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安平,安心的把她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