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那足以焚毁世界的灾厄骤然爆发,你会如何自处?
是希冀着虚无缥缈的“末日系统”降临,赋予你扭转乾坤的超能力?亦或是干脆放弃挣扎,寻一处还算安稳的角落,就此沉沉睡去,任凭天崩地裂?
我们的主角沫白,大抵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毕竟,朗朗乾坤,太平岁月,那些只存在于幻想或屏幕里的末日景象,怎会真个降临?这念头本身便透着几分荒谬。
于是乎,这“荒谬”便顺理成章地化作了此刻他伏在课桌上的酣眠。
窗外阳光懒洋洋地泼洒进来,空气中浮动着粉笔灰与少年人特有的、混合着汗水和书本的微尘气息。
直到那熟悉又久违的下课铃声骤然撕裂寂静,他才像被解除了咒语般,慢悠悠地支起身子,揉了揉惺忪的眼。
并非他存心怠惰。只是这些翻来覆去的课业,于他而言,早已如嚼过千百遍的蔗渣,再品不出半分滋味,简单得令人昏昏欲睡。
铃声余韵散尽,沫白已单肩挎起那帆布书包,晃悠着出了教室。
锈迹斑驳的校门口,人潮正喧闹着散开。
他脚步一顿,目光被角落里的两个小混混给吸引住了。
他们正把一个小胖墩堵在墙根,言语间带着刺骨的恶意,动作也愈发不干不净。
沫白挑了挑眉,今日是他在此地的最后一日,过了这个炎热的暑假,便要奔赴另一座全然陌生的校园。
此刻心头竟掠过一丝无所事事的空茫。
也罢,他信步上前,身形看似随意,眼神却倏然沉静下来,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洞悉世情的淡漠。
没费什么唇舌,只那目光扫过,便如无形的冰锥,刺得那两个小混混心头一悸,讪讪地退开几步,最终骂骂咧咧地遁入人群深处。
沫白甚至没多看那惊魂未定的小胖墩一眼,仿佛只是随手拂去衣角的一点尘埃。
他径直走向自己那辆漆色斑驳的老旧单车,长腿一跨,车轮碾过水泥地,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载着他汇入离校的人流,头也不回。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车轮转动,带起的微风拂过耳畔。
他漫无目的地想着些琐碎念头,关于即将结束的学年,关于未知的新学校,也关于刚才那随手为之的“小事”。
“我把主角原本的剧情改变了.....应该....没事吧?”一个模糊的念头,如同水底的鱼,悄然浮上心湖。
没错,沫白早已察觉,自己置身的这个世界,处处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对劲”。
自那场离奇的“穿越”将他抛至这名为“贝尔市”的地方,周遭的一切——从街角的便利店招牌,到学校操场那棵歪脖子老槐树的姿态,甚至教室里粉笔划过黑板的沙沙声——都与他记忆中某部遥远的动漫画面严丝合缝地重叠。
巧合?沫白对此,始终保持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半信半疑的疏离感。
不过,确有一个法子,能清晰无误地验证这世界究竟是冰冷的现实,还是虚幻的投影。
就在今晚,就在城郊那片沉寂的森林深处。
按照剧情,会有一颗燃烧的流星,挟着破空尖啸,笔直地撞向一个名叫“田小班”的小男孩。
他曾试图寻找这个关键的名字。
可惜,贝尔市茫茫人海,真正的“田小班”仿佛蒸发于空气。
倒是寻到一个同名同姓的孩子。
只是远远望去,那孩子便显得过分安静,甚至有些憨拙。
最古怪的是,每当沫白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那孩子便会像受惊的兔子,眼神躲闪,仓惶地避开视线,迅速隐没在人群之后。
可转头,又能看见他与旁人谈笑风生,并无异样。
唯独对他,沫白成了一个需要躲避的存在。
然而更矛盾的是,有时毫无征兆地,那孩子又会突然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跟前,塞给他一瓶冰凉的矿泉水或一小包点心,不等他张口说出半个“谢”字或婉拒的话,小小的身影便已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混合着汗水和糖果的童稚气息。
这份莫名的亲近与疏离,交织成一片朦胧的迷雾。
不过,这些都暂且无关紧要了。
沫白清晰地记得,那个故事里的“田小班”,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孩(boy)。
而那个总躲着他的同名孩子......显然不是。
思绪如车轮下的光影流转。
不知不觉间,熟悉的街巷已在眼前。
沫白熟练地将单车推进院门,在老墙根下停放稳当。
车把手上,夕阳的余温尚未散尽。
与此同时,在这颗蔚蓝星球某个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
冰冷的白光刺眼地照亮了巨大的无菌实验室。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金属特有的凛冽气味。
穿着严密防护服的身影在仪器间无声穿梭,像一群忙碌的幽灵。
巨大的显示屏上,复杂扭曲的分子结构图如同怪异的藤蔓疯狂生长、缠绕、变异。冰冷的机械臂精准地操纵着试管,将一滴滴散发着诡异幽绿光泽的粘稠液体注入特制的培养皿。
液面之下,某种难以名状的物质正悄然蠕动,仿佛拥有着不祥的生命力。
“实验体稳定性达到阈值....模拟环境适应性参数加载中....” 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他们需要一块“试验田”,一块能完美模拟所有变量、承受任何极端后果、观测生命在终极混乱下反应的场所。
一个.....活生生的沙盘。
浩渺星海,冰冷无情。
冰冷的指令下达,庞大的星舰在虚空中无声地调整着姿态,巨大的阴影如同死亡的预兆,缓缓投向了那颗尚不知大难临头的蔚蓝星球。
它,成了被选中的“幸运儿”之一。
..........
暮色四合,天边的流霞如同打翻的胭脂盒,将最后一抹瑰丽泼洒向沉寂的贝尔市郊。
森林的边缘,树影被拉扯得细长而诡谲,渐渐融成一片深沉的墨绿。
沫白的身影,早已如同融入树根的一块磐石,静静蛰伏在这片被预言标记的林地深处。
选择此地,理由再简单不过——离贝尔市最近的、能容纳一颗“天外流星”的所在,唯有这片莽莽苍苍。
他轻装简行,只带了一支沉甸甸的手电筒和一个半旧的书包。
书包里塞了些应急的创可贴、消毒棉片。
当然,还有维持体力的清水和干粮。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树皮,林间的凉意丝丝缕缕渗入衣衫。
等待,总是漫长而焦灼的,尤其当等待的对象,是足以颠覆你全部认知的“命运证明”。
幸运的眷顾,有时来得猝不及防。
在近乎地毯式的搜寻了将近半个钟头后,当他的目光拨开一丛茂密的蕨类植物——它,出现了。
一辆饱经风霜、漆面剥落、轮毂都透着沧桑的房车,就那么突兀又理所当然地停驻在林木间的空地上。
车身遍布划痕和锈迹,像一头疲惫不堪的钢铁巨兽,在暮色里沉默地喘息。
这辆“老破车”,与记忆中那部动漫里主角们的移动堡垒,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一起。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又猛地松开。
那一瞬间,空气里漂浮的松针气息、远处归鸟零落的啼鸣、脚下湿润泥土的触感......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又无比虚幻。
这不是巧合,这是铁证。
世界图景的拼图,终于“咔哒”一声,嵌入了它宿命般的位置——这里,就是他曾在屏幕另一端窥视过的那个光怪陆离的宇宙。
随之而来的并非兴奋,而是一股沉重的寒意,如同冰冷的溪水漫过脊背。
确认了世界的“身份”,也等于确认了未来那铺天盖地的凶险。
鬼影无踪的死侍大军、动辄席卷整个蓝星的灭顶之灾.....这些曾在故事里惊心动魄的情节,如今都将成为他必须呼吸的空气,必须踏足的土地。
一念及此,他甚至能幻听到那些毁灭能量撕裂大气层的尖啸。
更令他心头微悸的,是那些无妄之灾的可能性。
想象一下,某个寻常的午后,他只是路过某条街角,却恰巧撞上主角们与凶神恶煞的外星怪物激战正酣。
庞大的外星战兽或许正被主角掀翻在地,沉重的巨足胡乱蹬踏着,然后....“噗嗤”一声轻响,把他整成了Npc碎片。
“不知道啊,我还以为是减速带呢”怪物那毫无波澜、甚至带着点无辜的电子音仿佛已在耳边响起。
沫白打了个寒噤,下意识地往树影更深处缩了缩。
一个无比清晰、甚至带着点荒诞的念头,在胸腔里疯狂滋长,最终凝聚成一声无声的呐喊。
“要不明天还是叫老妈逃离贝尔市或者逃到月球吧....”
月球?他自嘲地牵了牵嘴角。
还是现实点,说服老妈搬去一个没有“英雄”也没有“反派”的平凡小城吧。
至少,那里不会被当成战场,更不会被误认为“减速带”。
暂时压下逃离的冲动,好奇心又占了上风。
传说中的omnitrix,那能随意变幻形态的神器,摸起来到底是什么感觉?
是冰冷的金属?还是温润的玉石?在他固有的印象里,那些被魔贾斯派来抢夺手表的小型机器怪,似乎总是不堪一击,往往被“田小班”三两下就拆成了零件废铁。
就在他倚着粗糙的树干,思绪纷飞,目光却牢牢锁在那辆“老破车”上时,车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身影矫健地跃下。
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和依旧硬朗的轮廓。
格子衬衫的袖口随意地卷到小臂,露出结实有力的线条。
那张饱经风霜却依旧坚毅的脸庞,沫白绝不会认错——田马克!
那个驾驶着这辆传奇房车,带着孙辈们纵横星际的祖父,故事里的定海神针。
“田马克.....” 这名字几乎是贴着喉咙滑出来的,轻若蚊蚋。
然而,森林的寂静仿佛放大了这细微的声响。
田马克的脚步顿住了,那颗苍老却依旧警觉的头颅,极其细微地朝沫白藏身的方向偏转了一个角度。
沫白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身体比思维更快一步,猛地向后一缩,整个人紧紧贴在了冰冷的树干后面,连呼吸都屏住了。
几秒钟的沉寂,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他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轰鸣。
终于,田马克似乎只是疑惑地皱了皱眉,将那细微的响动归咎于林间的风声或小兽的窸窣。
他甩了甩头,不再深究,顺手拎起靠在车门边的斧头,步履稳健地朝着森林更幽暗的深处走去,大概是去拾掇些夜晚生火的柴禾。
直到那沉稳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密林深处,沫白才敢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微微濡湿。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身,确认安全无虞,才准备从藏身的树后彻底走出来。
脚跟刚踏上松软的腐殖层,还未来得及站稳。
“喂!”
一声清脆又带着明显质问的女声自身后响起。
与此同时,一根纤细却带着不容忽视力道的手指,精准地戳在了他的肩胛骨上。
沫白像被电到一样猛地转身!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女。
她扎着利落的散发,碧绿的眼眸此刻正微微眯起,闪烁着警惕而审视的光芒。
她一手叉腰,另一只手还保持着刚才“戳”的姿势,周身散发着一种“我逮到你了”的气场。
“你在这鬼鬼祟祟干什么呢?”*少女毫不客气地质问,上下打量着他,眉头微蹙,随即用一种混合着嫌弃和笃定的语气补充道,“你这样子简直比我那大呆头堂姐还要呆!”
沫白的大脑在最初的惊吓后飞速运转。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为自己辩解上,少女的后半句评价几乎是左耳进右耳出。
他连忙转过身,面对着这位显然不好糊弄的田小玟,语速飞快地解释。
“呃....我那个....我是路过的!”
话音刚落,他自己都觉得这借口蠢得离谱。
谁家“路过”会深入到森林腹地,还蹲在一辆破房车旁边窥探半天?
脸上瞬间有些发烫,他赶紧改口,试图扯上一点更“合理”的关系。
“我是田小班的同班....不对,应该是同校同学才对....”
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真诚无害,甚至带上了一点局促的急切。
“总之...我绝对不是坏人!”
就在这时,田小玟刚才那句“大呆头堂姐”才像回音一样,慢半拍地撞进了他的意识深处。
等等,“堂姐”?一丝异样的感觉掠过心头。
然而,没等他抓住这丝疑问深究下去,田小玟已经绕着他踱起了步子。
她那双充满洞察力的碧眸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他,从头发丝到脚上的运动鞋,一丝细节都不放过。
她微微歪着头,指尖无意识地轻点着下巴,似乎在记忆中努力搜寻着什么,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总感觉好像哪里见过你....”
这句话如同冰锥刺入沫白的神经。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林间被无限放大,咚咚咚地撞击着耳鼓,血液仿佛都涌向了脸颊。
就在他紧张得几乎要窒息,脑海里飞速编织着下一个更蹩脚的借口时—
田小玟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她那双漂亮的绿眼睛倏然睁大,仿佛拨开了记忆的迷雾。
她用小拳头轻轻捶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脸上瞬间绽放出恍然大悟的、带着点恶作剧意味的灿烂笑容。
“哦!我就说怎么那么眼熟!”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发现秘密的兴奋,指着沫白,语气笃定,
“我看过你的照片!”
不等沫白从这峰回路转中反应过来,田小玟已经像一只灵巧的鹿,转身就要朝房车跑去,只留下一串带着促狭笑意的话语,在渐浓的暮色中飘散。
“我现在就去把田小班叫过来,她要是看见你,一定会超有意思!”
沫白僵在原地,望着她迅速消失在房车方向的身影....
旁白:“每日小知识,安诺星人具有封锁天外神族无所不能的魔法”
旁边:“当然,那得看谁先玩不起”
旁边:“安诺星人之间也有等级制,高级(老)的安诺星人可以压制年轻的安诺星人”
旁白:“安诺星人有两种攻击方式,一种是魔法,一种是纯能量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