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男人的心神被击溃,崔篱张开掌心,释放出一股无形的吸力将册子收了回来,而这一幕落到长衫男眼里,更是让他毫无血色的脸又白了几分。
“大师,您这可把我害惨了呀!”长衫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脸苦笑地看着崔篱。
他只是一个小人物,如今被迫知道了巫师协会不可告人的秘密,搞不好明天早上护城河就会多一具浮起来的新鲜男尸。
“带我去看桂城来的那几位旅客,然后给我安排一辆回桂城的列车。”
崔篱似笑非笑地看着愁眉苦脸的男人,扬了扬手中的账本,“发车之后,我会把这本册子上面的内容在网上公布出去。”
长衫男眼睛一亮。
“谢谢大师保我小命!大师这边请!”
长衫男先是不知道给什么人打了个电话,随后呵斥了几句,就领着崔篱一路小跑,还不忘回头气喘吁吁地跟崔篱解释。
“大师,120的医护人员束手无策,把人给暂时给隔离到休息室了,就在几分钟前120联系了巫师协会,那边说马上就过来把人带走!”
崔篱停下脚步,幽冥之眼顷刻间发动,目光穿透层层障碍聚焦于楼下某处。
“你说的休息室,是不是在二楼西侧倒数第一个房间。”
“是是是,要绕好几个弯呢!”
长衫男跑了几步发现崔篱没跟上,又吭哧吭哧地跑了回来,一副想催又不敢催的表情。
他生怕巫师协会先一步把病患带走了,到时候这位大师不愿意把巫师协会的秘密公布出去怎么办!
“怕你就闭上眼睛。”崔篱看了一圈四周的监控摄像头,打消了缩地瞬移的念头。
“啊?”
崔篱瞟他一眼,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翻身越过护栏从四楼跳了下去,眸中光芒闪烁,“御风——”
“啊啊啊啊啊~~~”
崔篱的身形如飞燕般轻盈,被她抓着的长衫男却颤抖着发出了类似人猿泰山的嚎叫,整个人都吓出了表情包。
“柱子!柱子啊!!!!”
眼看着两人就要直直地撞上候车大厅中央的擎天立柱,长衫男荡在半空中的双腿拼命地往回蹬,希望可以勾到悬挂着的小彩旗什么的减缓一下撞击力度。
在即将发生碰撞的刹那,崔篱脚尖轻点柱面,侧身翻腾,动作行云流水,毫无阻滞,稳稳地落在二楼的休息室门口。
“wow!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
一楼大厅候车的旅客瞬间沸腾,甚至还有几个白皮肤蓝眼睛的歪果仁满脸激动地握着相机站了起来。
“wow!me这次没白来!”
崔篱回身朝楼下兴奋的旅客挥了挥手,随后踢了踢瘫在地上大口喘气的长衫男,淡淡道:
“开门,如果你不想巫师协会的人看到你跟我在一起的话。”
长衫男现在一听到‘巫师协会’四个字,就感觉到有一把看不见的铡刀悬挂在自己头上,当即腰不疼了脚不软了,非常利索地打开了门,并找了个借口把守在里面的几个120医护人员给骗了出去。
随后把门哐当一声关上,并三下五除二从里面插上了插销。
啊?不是说巫师协会的人来了,要把患者转移出去吗?
外面的医护人员一愣,反应过来后拼命地捶打着金属门,把门板锤得邦邦响,惊声呼叫:
“你们不能碰啊!会传染啊!”
“开门!快开门!”
长衫男对门外的噪音充耳不闻,两手交错着握在胸前,微微躬着身子,讨好地笑道:
“大师,您请便。”
崔篱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解下了围巾蒙住口鼻,整个人站到了距离门口最近的地方,果真是惜命的不行。
她摇摇头,便把注意力重新投注到眼前四位被打了镇静剂的病患身上,仔细地观察起来。
四位病患紧紧地挨着坐在长条沙发上,从面相上看应该是一家人,两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一脸疲倦地把头搁在父母的膝盖上,脖子和四肢裸露出来的尸斑触目惊心。
“妈妈,我身上好痒……”
小一点的女儿痛苦地嘤咛一声,声音虚弱,如同一只病弱的小猫。
“不能抓!朵朵听话,会留疤的。”
母亲猛地按住小女儿的手,不让她去抓挠身上的尸斑,又紧张地看了一眼崔篱两人,把两个孩子搂得更紧。
“问问医生能不能再给朵朵打镇静剂吧,她太难受了。”年轻的父亲提议道,脸上也因为强烈的痛痒而揪成了一团。
“那东西是能随便打的吗!”
母亲怒斥一声,随后似乎是察觉到自己音量太大,忙不好意思地朝崔篱两人笑了笑,试探着问道:
“请问,你们也跟我们一样被隔离了吗?”
“不是。”
“那你离我们远……”一点。
崔篱抬起头打断她,眼中流露出自信的光芒,“我是来治好你们的。”
女人眼神古怪的看着眼前这个面容稚嫩的女孩,反倒是她的小女儿虚弱地从母亲怀里扭过头,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头去够崔篱。
“大姐姐,朵朵难受……”
“姐姐给你表演个魔术。”
崔篱轻声安抚,温柔地握住小女孩柔软的小手,体内回春诀偷偷运转。
一股神秘而强大的生命力开始在她的指尖汇聚,凝聚成一粒红色的小点。
“彼岸回春!”崔篱低吟一声。
顷刻间,一缕如藕丝般细长的红色半透明丝线,从她的手指尖缓缓浮现,穿透小女孩的手掌,无声无息地顺着小女孩的肌肤蔓延开来。
这红色的丝线,如同生命的脉络,所到之处,那些原本令人触目惊心的尸斑开始逐渐褪色,由浓转淡,最终化作淡淡的痕迹,直至完全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