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当时在他体内留下了印记。
只是为何连我都无法看透那秘境内发生了什么。”
“末”跟随着那莫名的指引，模糊的感觉有时让它也失去方向。
冥冥之中，因果已有了安排。
星空中数日的游荡，他的灵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不久，他看到一颗星辰有光芒，却无日月于其身。
降落在那颗星辰之中，没有高山流水、风月柔情。
这个世界没有生命存在，并且没有灵气可以吸收。
荒芜的灰色世界四处都透露着寂灭的气息。
它跟随着光芒。
源头却只有一望无际的荒芜，灰色的大地、天空。
怨念思索，但他的智慧也只有孩童。
一日……
一周……
半月之后，它想到了一个地方。
而它灵力已不多，依靠着肉身不断锤击地面，每一次的锤击都会出现一个大坑。
三个时辰后，它打穿了地壳，随之是无尽的黑暗与坠落。
没有想象中的岩石与地幔。
两日的坠落，它看到了光芒。
那是世界的本源，“末”调转灵力而去。
﹂你为何会来此地﹁
一串文字出现在它的眼前。
它没有回应，而是运转功法。
世界本源并没有反抗。
﹂原来如此﹁
﹂吸收世界本源会受到天罚﹁
“末”并未理会。
﹂我并不是最好﹁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世界本源感受到流失的能量，心情却一如既往般平静。
文字不再出现，死寂的空间只剩下微弱的光芒。
咔。
世界正在破碎。
无数碎片飘荡星空。
天罚出现了，星空之中有能量波动，但转瞬即逝，甚至气息都未出现，也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咳咳咳，有点呛。”刚化回人身的君墨铭剧烈咳嗽着。
“谁让你吃了？打散不就好了吗？”
“我担心我们暴露。”
……
灵力恢复大半，它继续在星空中游荡，但这并不是办法。
两日后。
它来到了一个拥有生命的世界。
就这么静静地停留在星空，无日无月。
它的出现令的这片天地都变得昏暗，宛如末日前兆。
它身上的怨气正在缓慢减弱，而并非人性的出现，而是另一种气息。
它降临在荒漠之中，身上的气息令生灵畏惧。
他的气息在某个时间突然发生了转变。
眼中含泪，彷徨四顾。
行走荒漠的数日后，莹白的光芒降在他的身上。
一片混沌的脑海中，光芒遇到了不可控的因素，最终消失。
“他有些问题……以我方才的魂术，他现在应该恢复正常……”
“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有，有一种极其恶毒的魂术，可以剥离生灵的情感，但此术残缺，一旦剥离将失去灵智。
如果只是剥离现在的两种，他便会永远失去这两种情绪，而我无法保证能够成功，即便成功也不能保证回来的便是他。”
……
“小魂……你该回去了。”
女子擦拭他的眼泪，柔声说道。
“这些虚假的只会困住你，你不是有想追求的吗？怎么能因为我而被困在这里。”
天涯下的浪潮平息，他不曾回应。
“你是我的孩子，我又怎么会不了解你呢？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你愈发痛苦，你能看到自己却不敢直……”
“明天……明天好吗……”
他打断了女子的话，语气近乎恳求。
女子深吸一口气，仰望天空，天光穿透云层，无比刺眼，却无法影响她的视线。
“如果可以，妈希望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
“现在只能等他自己出来了，如果他自己不愿出来，我的手段又都无法对他使用。”
“末”停止的步伐再次迈出。
它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半年间，风沙吹舞着他的长衣，双眼始终湿润，离开了渺无人烟的荒漠，不多日，它遇到了人类，对方却畏惧地逃离。
“末”跟随着他残留的气息而去。
前方出现了村庄，众人汇聚村口，手中拿着农具。
他们的心中恐惧，焦虑。
非常不希望那个口中的魔头出现。
一个时辰后，有些人回去了，而“末”出现了。
邪恶的气息笼罩了身心，那些仍留在村口的凡人身体都在颤抖，紧握的农具纷纷脱落手心。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末”一步步走来，距离越来越近。
它没有抬头看向前方，佝偻着身子，垂头挪步。
凡人的眼中，他是从阎罗走出的亡灵，黑色气体围绕周身。
心中的无力令他们无法反抗。
“末”就这样从他们身旁走过，流动的黑色气体进入了几个凡人的体内，又从中脱离。
如同风中尘沙般飞散，尸骨都没有遗留。
咔。
圆滑的木棍断裂。
“末”停了下来，它的大脑一片空白，却又像是在思考。
它缓缓转过头看去。
眼中只有无尽的悲伤。
那凡人想要说什么，却恐惧的说不出任何话。
“末”的目光只是停留片刻，便又一次垂头离去。
三个月后。
“末”出现在一座灵山下。
一群修士将它围住。
“魔头！短短三月你竟已杀了千人有余！今日我等便要将你擒下，交由那些失去亲人之人处理！”
数座大阵各映光芒，显然准备已久。
一道道神术直冲而去，同时，阵法转动，术法尽出。
大地震动，天穹失色。
烟尘散去，“末”毫发无损。
它没有回击，阵法的阻拦像是并不存在。
见状，他们齐心合力，将一座山峰拔起，“末”走到一个特定的位置，突然，它被转移到了一片空地。
高山遮天蔽日。
无数封印、压制之术刻印于山体，要将它镇压。
“末”抬起头，双目依旧空洞。
它没有反抗，静静地看着山岳盖压而来。
轰。
众人面色凝重，他们从始至终都不认为这样能镇压他，只希望能够延缓片刻。
但很显然，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十分困难。
数名半步乾坤境强者，却连阻拦都无法做到，不由心底生寒。
山体内有细微的声响。
“走吧，他现在魂非一体，否则你们已经死了，虽然我看不透他的情况，但如果他现在处于正常状态，杀你们轻而易举。”
一个月后，“末”的周遭围着许多生灵，皆是神宫境修为。
而在它们的眼里，他是一个木桩，可以测验自己的战力。
一个多月后，“末”忽然停了下来，仰望星空。
“你曾问我，如果你不是我的孩子，我还会对你那么好吗？”
“我记得当初的回答是，不会，你都不是我的孩子了，我可能连认识都不认识你，又怎么会莫名对你好。
可你就是我的孩子，一直都是。”
女子俯下身子，看着跪坐在地的青年，轻轻地拉住他的手，“我们走吧，妈送送你，以后，妈可能就送不了你了……”
她温柔地笑着，却有晶莹的液体滑过美丽的脸颊。
他任由其拉着，跟在身后，前方的光芒愈发黯淡。
直至某个临界。
“好好活下去，答应妈，好吗？”
他垂头，心中混沌。
星越太古。
“好。”
女子笑道：“不要再强迫自己了，做一些你喜欢的事情，枯燥的生活，你要找些有乐趣的事情。”
她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头。
“都长这么高了啊……”
女子刚要收回手，手掌处便传来柔顺的感觉。
她温柔笑着，双眸晶莹……
“还记得我曾经千叮万嘱的话吗？”
“记……”他深吸一口气，“记得，要我像你的名字一样。”
“走吧，再不走你就要哭鼻子喽。”女子调笑。
……
众生灵第一次见到他停下，不由纷纷后退，感知着这个奇怪的人类的情况。
“他要醒了，但执念却没有消散的迹象，真是奇怪……”
阴云缓缓散去，天光照射在他的身上。
“真是让人厌恶的光芒……”
他抬起手臂，阴云再次遮蔽了天光。
“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三息之内，离开我千里之外。
一。”他的声音平淡，却宛如坠入九幽极寒。
众生灵惶恐，三息内逃离千里几乎不可能实现！
其中自然有生灵不屑，并不认为他能做出什么事情。
“此地数万生灵，无数种族，还会怕区区一个人类不成！”
那些原本还紧张逃离的生灵反应了过来。
“二。”
有生灵不再逃亡，但也有许多生灵不曾听其妖言惑众。
第三息。
“太极轮转，天宇倾覆。”
天与地之间有太极图案转动。
轰隆隆。
世界出现了空间涟漪，波动蔓延极远。
天穹倒塌，大地割裂，灭世之威能。
他没有丝毫的留手，那些生灵的精血被强夺而去。
目光扫过之处，大片尸骨。
有大能出手阻止了这场浩劫。
他只是看着。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宏大的声音响彻天地。
“死了便死了，一群没用的东西，我已经警告过了。”
他气场不虚，直面威压说道。
“气焰猖狂。”
“你早就可以救他们，只是等死了一些才救，你与我又有何异，只是这群东西里有你不想让我杀的罢了。
如果你认为你能杀了我，尽管出手。”
不等对方再说，他继续说道。
“我的修为被封印，莫名出现在这里，难道不考虑不和我说说吗？你们到底是想让我为你们做什么？
之前我曾怀疑我被修改了记忆，总是忘记一些东西，现在才敢确定。
我们只是利益交换，有什么需要大可说出来，何必修改我的记忆，又隐藏暗处。”
末在苏醒后，汹涌的记忆不断冲击的脑海，那不是曾发生过的事情，因为他没有熟悉感，但怨念是由人性脱离而出，如今回归人性之中，那无上的术法，强大的修为，他根本毫不知情。
“你怎么猜出来他会恢复记忆的？”
“不，他没有恢复记忆，我追溯了怨念，从而算出来的。
不过现在欠缺了一些引导才能让他暂时遗忘这些。”
“什么引导？”
“我不知道妄苍是怎么做的，但我绝不可能像他一般，他是一个不亚于魂的特殊存在。
现在他的神魂不知因为什么正处于虚弱，只要引出神念我的手段便可以暂时抑制住他的记忆。”
“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一定要封印他的记忆？即便你我联手，也无法横行第四维度，何不直接现身？”
“你的观点没错，但对他并不适用，如果让他知道了我们，那你看到便是诸星寂灭。
以他的头脑，肯定会测试你我的实力，当初你我在他面前出手，如果发现是我们，那种能力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这种打手。
因为我了解他的想法，所以目前并不能现身，如果在第三维度前列或者第二维度，我们可以现身，但第四维度能限制我们的不多。
更何况此界属于第三维度最底层的一列。
你也知道他的实力如何，一旦他肆无忌惮，暴露的风险会极大概率增加，而且我不认为他有这个本事，上维度之所以称为上维度，自然是有原因的，我方才探查，此界到是有些天资不凡之辈，不过我不能保证他能遇到那些生灵。
而且，有最重要的一点，秘境内发生的事情连我们都无法看透，而他出现在这里显然不可能是怨念的原因，但现在我也不太了解是什么情况，至少我们现在要找到这个原因。”
“那个道主交给我吧。”
“好，此次新的纪元让许多本不可能成为道主的生灵突破，辉煌的时代总是应对着什么……”
二人对话许久，但不受光阴影响，从其他视角来看，也只是一瞬而已。
“释放神念让我感知一番实力如何了。”
她的风姿太过绝艳，只是平淡的话，却让人下意识的听从。
末听从了她的话，心中没有抗拒的能力。
“好了。”
清栀遥望远处。
黑衣男子感受到了她的视线，随后，一位道主陨落。
见状，她收回视线。
“你准备去哪？”
“不知道。”
“你在秘境中遇到了什么？”
“一个祭坛。”
“什么样子的？”
“一个暗红色的祭坛。”
“具体一些。”
“尸体，祭坛……左右八柱刻画一种看不懂的语言……”
再后面的话，末已经无法说出，只能看到嘴唇蠕动。
清栀搜寻着脑中的记忆，并没有类似的记忆。
沉默许久后。
“那应该是更加遥远的时代，我族之中并未有过记载，但他说不出后面的话，具体我也无法推断，或许曾是某个灭世时代前的生灵遗留……
将道文唤出，如果不同便是某个灭世时代。”
君墨铭凝聚出一串道文，光芒之璀璨，照耀了整个世界。
“有相似的吗？”
“没有。”
“看来是了，但是哪个灭世时代的呢？”
清栀想让他画出来，但以末的能力，恐怕只是有所意图便会粉身碎骨，灭世时代的道文是禁忌，想要令其出现，某种禁忌力量也会随之出现。
“灭世时代只有两种生灵能够完好无损的度过，想来便是神族与魂灵了……”她心中呢喃。
“我对这个宇宙的好奇就靠你满足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