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帮帮主和贵妇本就上了年纪,一身松垮的肥肉坠得胳膊腿像裹着棉花的铅块。刚往前扑,西装男已像狸猫般侧身滑开,皮鞋跟在地上碾出半道白痕。他虽鬓角染霜,动作却透着股陈年的狠劲——抬肘时带起的风扫得旁边的野草贴地倒伏,出拳时指关节泛白,砸在帮主肥硕的肚皮上,竟发出“嘭”的闷响,像敲在绷紧的鼓皮上。
帮主被这一拳震得踉跄后退,三百斤的身子撞在老槐树上,震得枝桠乱颤,几片枯叶簌簌落在他油亮的脑门上。贵妇尖叫着扑上去,涂着红甲油的指甲直取西装男眼睛,却被他反手攥住手腕,只听“咔嚓”一声轻响,贵妇顿时疼得像被踩住尾巴的猫,肥脸皱成一团,眼泪混着脂粉往下淌。
眼看再这么耗下去只有挨揍的份,帮主突然抹了把脸上的汗,冲贵妇递去个眼神——那眼神里没了先前的嫌恶,只剩背水一战的凶光。“并肩子上!”他闷吼着扑过去,肥硕的身躯像座肉山压向西装男,双臂死死箍住对方的腰,哪怕被对方的肘子撞得肋下生疼,也咬着牙不肯松劲;贵妇也疯了,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的手一把揪住西装男的头发,尖利的指甲狠狠掐进他手背,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西装男顿时被缠得像落网的野兽,原本灵活的拳脚变得磕磕绊绊。他抬腿踹向帮主的膝盖,却被对方死死钳住脚踝;挥拳砸向贵妇的脸,反被她张嘴咬住胳膊,疼得闷哼一声。三人滚在地上扭打,帮主的拳头带着一身肉的惯性砸下去,每一拳都让西装男喉头发甜;贵妇的撕咬带着豁出去的疯劲,扯得对方衬衫碎成布条,露出渗血的肩头;西装男也发了狠,手肘顶着帮主的肋骨,膝盖往贵妇小腹上顶,哪怕自己额角被撞开个口子,血流进眼睛里也不眨眼。
不知打了多久,三人浑身都挂了彩。帮主的肥脸肿成发面馒头,鼻血混着唾沫往下滴,砸在地上洇出点点暗红;贵妇的发髻散了,几缕染血的碎发黏在脸上,身上的绸料……被撕得歪歪扭扭;西装男的领带缠在手腕上,衬衫前襟被血浸透,嘴角淌着的血丝顺着下巴滴进领口。他们都没了力气,却还在用最后的劲撕扯、蹬踹,每动一下,伤口就像被撒了盐,疼得浑身发抖,眼里却都燃着不肯认输的火——那是求生的火,烧得比身上的血还烫……
西装男终究是强撑着浑身的剧痛,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才颤巍巍地直起身子。他低头看着趴在地上、只剩微弱喘息的大哥和贵妇,喉结剧烈滚动了两下,哑声说道:“大哥,大姐头……对不住了,我也想活。”
话音未落,他突然像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猛地扑向大哥。布满血痕的拳头攥得死紧,带着全身的力气砸下去,“嘭”的一声闷响,正砸在大哥的脸上。大哥闷哼一声,口鼻瞬间涌出鲜血,却连抬手格挡的力气都没了。
西装男红着眼,一拳接一拳地往下砸,指节撞在骨头上火辣辣地疼,他却像没知觉似的,嘴里反复念叨着“我想活”。贵妇在一旁看得魂飞魄散,挣扎着想爬走,被他一脚踩住后背,紧接着,同样的拳头雨点般落在她脸上、胸口——直到两人的脑袋歪向一边,彻底没了呼吸,他才停下手,指关节早已血肉模糊。
西装男盯着两具彻底僵住的尸体,突然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笑声嘶哑得像破锣,混着浓重的喘息和血腥味,在空地上回荡。他抬脚狠狠踹了踹两具尸体,确认再无动静,才转过身,脸上瞬间堆起谄媚的笑,看向徐林峰:“你看,他们都死透了,现在……能放过我了吧?”
徐林峰站在雪色三头犬旁,慢条斯理地鼓起掌来,指尖碰撞的脆响在死寂里格外刺耳。他嘴角勾着抹邪魅的笑,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过你?”他朝周围的傀儡小弟抬了抬下巴,声音里裹着寒意,“可他们没说过要饶你。”
话音刚落,那些傀儡小弟便像被点燃的火星,齐刷刷地扑了上去。拳脚带着风声砸在西装男身上,闷响连成一片。他的惨叫声很快被淹没在密集的殴打声里,身体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被踹来踢去。
西装男的惨叫声没持续多久就咽了气,软塌塌地倒在地上。徐林峰看着满地站着的傀儡小弟,眉头微蹙——这么多傀儡,带出去太扎眼了。
他忽然伸出手掌,掌心泛起一层淡紫微光。那些傀儡小弟顿时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齐刷刷飘到半空,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最后化作一缕缕青灰色的烟,争先恐后地钻入他的掌心。徐林峰缓缓攥紧拳头,掌心的微光瞬间熄灭。
他瞥了眼地上黑豹帮帮主、贵妇和西装男的尸体,抬手甩出三道黑色丝线。丝线缠上尸体,瞬间燃起幽蓝的火焰,不过片刻功夫,三具尸首便化作几缕青烟,连点灰烬都没留下。
处理完痕迹,他转头望向黑豹帮据点的方向,侧头对身旁的雪色三头犬道:“寒酥、琉璃、惊棠,跟我去趟黑豹帮。”
“好,主人。”三头犬口吐人言,声音清冽如冰。
一人一兽化作两道残影,风驰电掣般掠向写字楼。
写字楼里的看守小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徐林峰随手甩出的黑色丝线缠上,丝线像有生命般钻进他们的皮肉,眼神瞬间变得呆滞,成了新的傀儡。他指挥着傀儡们翻箱倒柜,现金、账本、囤积的货物……但凡有点价值的东西,全被打包收走。最后,整栋写字楼被搬得只剩空壳,徐林峰才带着浩浩荡荡的傀儡队伍,消失在夜色里……
另一边的酒店房间里,亮着暖黄台灯。唐念念伏在书桌前,握着钢笔在纸上沙沙书写,笔尖划过纸面的轻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谢可可和谢巧巧站在她身侧,一个指着纸上的字迹低声讲解,一个拿着翻页器对照资料补充说明;陆沐雪则坐在旁边,手里转着把小刀,将几支铅笔削得笔尖圆润,削下的木屑在桌角堆成一小撮,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唐念念的进度,随时准备递上削好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