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们先告退了,您也早些回去安歇。”
萧行仲抱着人转过身去与上首位的太皇太后鞠一礼。
说完抱着人径直走出膳厅。
沈秋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抱吓得惊慌出声:
“萧三郎,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大家都吃完了,天色已暗,该回去休息了。”
“你的腿还没彻底痊愈,需要早点就寝,这样才能好得快。”
“啊!婉儿!”
听他瞎扯,沈秋婉一把揪住他耳朵,怒道:
“我都还没发话,谁让你抱我出来的,胆子肥了你。”
“难道娘子还有什么事情?那我抱你回去?”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你腿不是还没好吗?”
“我自己翘着走。”
“那还是我抱着走吧,天黑看不清路,你这单脚跳得跳到什么时候。”
“万一不小心拐伤,那可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情,少说得三个月起步了。”
“给我停住,再动一下试试?站着不许动。”
沈秋婉可不惯着他,勒令他停下后,恼怒地从他怀里滑下来。
萧行仲生怕摔着她,只能将人放下。
沈秋婉朝后跳了一步,看向膳厅,屋内众人已经陆续散去。
萧行严扶着大肚子的温梨就走在他们后面。
看到他们停下,温梨奇怪问她:
“三嫂,怎么停下了?”
沈秋婉朝后望一眼,问道:“宥儿呢?”
“跟我爹走了呀,怎么了?”
“没事,这不是麻烦楚先生这么多天了,我想把宥儿带回去。”
“你这脚还没好,就让他继续在我爹那里住着好了。”
“宥儿很乖的,一点都不麻烦,反倒是墩儿,晚上尿了哥哥两回。”
“有他在,弟弟睡得跟头小野牛一样,别操心了,你先好好养伤。”
“我还是带回去吧,白天再让他过去陪弟弟,省得让楚先生受累。”
温梨瞧她如此坚持,也不好强留,看看夜色,还是劝道:
“今夜要不就算了吧,明日再说,他们已经走远了。”
“这要搬回来,又是大包小包,也麻烦的。”
“对啊婉儿,明日再去接吧,大晚上的,就别折腾楚先生了。”
“弟妹你们先走。”
“那行,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们慢点。”
萧行严搂着人继续往前走,经过两人身侧时,余光瞥一眼他三哥,意味深长。
等温梨他们走远,萧行仲这才又巴巴凑上前讨好:
“婉儿,要不我抱你继续走?”
沈秋婉嫌弃地一把推开他,捏住鼻子嫌弃道:
“一身酒气,臭死了,走开,不要你抱。”
“香云,你们两个过来,扶着我慢慢走回去。”
萧行仲嗅嗅自己衣裳,没闻到啥味。
不过他学聪明了,不敢忤逆自己媳妇的话,立刻讨乖:
“是是是,婉儿说臭,那我回去立刻搓三遍,保证洗得香香的。”
“这不是今晚饭菜实在可口,忍不住也喝了两杯。”
“这膳厅到院子可有不少路呢,一会儿还要过好几道门槛。”
“还是我抱你回去吧,等你脚好了,我想抱也没那个机会抱了。”
“来。”
“啧,都说了不要你抱,你又犯犟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起开!”
萧行仲不敢强来,低头瞟一眼她正常落在地上的脚,抬眼疑惑道:
“娘子干嘛这么大反应,难不成你脚早好了?”
沈秋婉被他噎一嘴,没好气瞪眼。
她肯定不能承认,这两天她假装脚未好磋磨他之事。
冷哼一声,三王妃抬起下巴训斥道:
“我看你是想借着酒胆装疯,香云,走。”
“真不要我抱啊?”
萧行仲看她挂在两个丫鬟肩上,费力地单脚跳着往前,追在身后喋喋不休:
“我保证以后不喝了,你且忍一忍呗,回到院子我立刻就去洗。”
“忍不了一点。”沈秋婉直截了当拒绝。
身后的大男人无奈耸眉,有点懊悔。
见她真铁了心嫌弃自己身上的酒味,萧行仲只得快速改变策略。
“那我立刻回去洗?你真能自己这么跳回去?”
“快滚。”
“得嘞。”
萧行仲还真麻溜地滚了,滚去了她前头。
他的贴身侍卫犹豫了一下,还是追着自家男主子身后先行一步。
沈秋婉见他消失,立马不装了,抬起的脚一落地,正常行走。
身后伺候的嬷嬷和丫鬟们直摇头,无奈暗笑:这两口子。
躲在拐角处的宿夜瞥一眼自家探头偷瞄的王爷,挠挠头有点看不懂。
王爷和王妃这是要干啥?猫抓老鼠?小夫妻俩的情趣?
萧行仲望着她大摇大摆抬脚迈过院子门槛,挑挑眉,转身快步离开。
快到门口时,沈秋婉这才又装上,单脚跳着进院门。
宿夜见到王妃又挂在香云她们身上,嘴角一抽,笑着上前见礼:
“王妃,您到了?”
沈秋婉与他微微颔首,跳着朝房间走去。
宿夜抿嘴赔笑。
也是活久见,他们家这对活宝主子俩也不知是咋想的。
一个使劲磋磨人,一个明知也装傻充愣让她折腾。
就不能像摄政王和王后家那样,夫妻俩和和美美,恩爱有加,三年抱俩吗?
两人成亲七载,他们这一房至今还只有宥世子一个,说出去谁信?
话说,王爷您确定您那一身装扮,真不会被揍?
宿夜望一眼房间的方向,毫不犹豫转身就逃。
反正王爷下了令,吩咐今晚不用人守夜,他得赶紧逃,不然一会儿被王妃一同迁怒。
沈秋婉跳着进了房内,她扫一圈,竟然没看到那块狗皮膏药。
还以为他真乖乖去搓澡,还没洗完。
香云搀扶她坐到软榻上,小丫鬟们立刻端来水伺候她洗漱。
乔嬷嬷撩开帘子打算去铺床,却发现被子已经铺好。
只是床上拱起一大块,她皱眉,转头就要问责:
“今日是谁铺的床?怎么铺成这样?”
沈秋婉已经换了清凉寝衣,打着哈欠朝大床走来。
“没事,一会儿我自己拉一下,扯到身上盖住一样弄乱。”
“一点小事,没必要苛责,下次注意点就行。”
“把窗户锁死,都下去吧,今日起就不用守夜了。”
乔嬷嬷瞪大老眼看着裹在被子里的人,一脸疑惑。
是她家王爷吧?她没看错。
王爷这是要干啥?
“王妃,那个床上........”
嬷嬷本想开口告诉她。
不想沈秋婉还以为她要继续追责铺床小丫头,挥挥手打断她:
“没事,下去吧,把门带上。”
嬷嬷张开的嘴立刻合拢,想了想,还以为是夫妻俩和好的小秘密。
福一礼,她带着人退下。
将伺候的人都遣下去,沈秋婉反锁了房门,行动自如地撩开帘子朝内寝走去。
刚走近,却发现床帘也放了下来,脚步一顿,她竖起秀眉。
“的确是粗心大意了,连铺个床都不会,的确要批。”
哪有主子还没上床就将床帐全放下的道理。
她伸手去撩床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