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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他直接下令屠杀,谢淮序有些慌了。

如果只是加上刚才那些兵力,他带的人手完全能将人带走。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不知为何又突然折返回来。

他带了这么多兵力过来,加上他自己和身边那几个武力都不弱。

这么一盘算下来,他毫无胜算。

所以他们才会设计一个连环套,为的就是将他调离。

他本应该带着人往西去了的,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瞥见他带重兵将河岸全包围,上百弓箭手对准他们。

谢淮序朝船舵的方向看过去,与船老大使个眼色,转头开口拖延时间:

“萧行严,要是没有解药,你儿子必死无疑。”

等自己老丈人也被安全搀扶下船,萧行严轻轻抬眸,眼中的杀机如同飓风。

风吹过,剑穗轻扬,指尖敲击着剑柄,口中冰冷地溢出一句冷血刺骨冰冷的话:

“他留给我,其他的——一个不留!”

话音一落,龙吟剑铮一声刺了出去,瞬间将手持弓箭的死士斩倒。

矫健的长腿如同第二把锋利剑刃,一越而上。

飞起的身体划过箭阵,一个跨腿飞旋,直接将拦在谢淮序身前的死士一击踢飞。

谢淮序没想到他竟然不顾自己儿子死活,上来就直接动手。

见状不妙,他转身就想逃走,一边逃一边大声下令:

“开船,走。”

“杀了他们,全杀了,一起上!”

萧行严侧头一躲,抬手一抓,蜷曲手肘将身后偷袭的死士一击锤端手臂。

夺过他手上的刀一把掷了出去,那刀穿过人群,径直砍到了谢淮序的后背。

‘啊’一声痛苦叫声,谢淮序应声倒下。

萧行严抄过插在一具尸首的长枪,甩起来抡一圈,挡着的所有黑衣杀手全部倒地。

他一动手,影墨和离舟带着一众手下也开始清场。

不留活口,他们也就不再留手,专挑脖子和心口捅。

岸上的弓箭手眯着猎鹰般的黑眸,瞄准船上的死士。

如雨般的利剑刷刷刷落下,精准射杀船上敌寇。

大船牵绳已经被砍断,船夫拉起船帆,大船缓缓移动。

死士倒下一批又一批,剩下的被逼得一退再退。

萧行严对离舟喝道:

“杀船夫,别让船离开码头。”

离舟双剑一抹,穿过两名死侍朝船舵飞去。

谢淮序挣扎着爬起,口中溢出一串血水。

看这形势,大船恐怕难保。

他踉跄着朝船仓下爬。

萧行严一掌又打飞几个,目光冷冽地盯着跌跌撞撞的身影。

拐到一具尸首上将自己的剑拔起,龙吟剑在地上拖起一道火花。

还不等他下台阶,萧行严的龙吟剑从头上猛地扎下来,笔直插在台阶上,阻了他的去处。

谢淮序身躯一震,靠着扶手试图从一旁下去。

萧行严飞身落在他前头,转身高高冷睨着地上的人。

眸光冰冷,凌厉肃杀。

谢淮序不甘地迎上他的目光,眼神中透出一丝疯狂。

“萧行严,你若杀了我,你儿子别说三个月,我一死,他也活不了。”

“听过子母蛊吗?我给你儿子下的就是子蛊。”

“母蛊在我身上,所以,你要是杀我,你儿子就得给我陪葬。”

“所以,不管怎么算,我都不算亏,不是吗?”

目光微眯,两只深邃的眼睛犹如冰窟里射出的寒意。

萧行严忽地笑了一下,那笑意令人瘆得慌。

“放心,我会让你求死不得。”

一个虚影一晃而过,谢淮序眼前一黑,脑袋就被一脚踩在地上,咔嚓一声,失去知觉。

片刻后,船上的死士全部倒地,一个不留。

船板上躺满成堆的尸体。

离舟杀了船夫,将船控制回岸边,把锚绳抛向岸上。

岸边的士兵拉住缰绳捆在船桩上。

萧行仲走过来,呸地朝地上晕死过去的人身上吐口唾沫,问道:

“打算怎么处置?”

影墨收了剑,走过来听命。

萧行严淡淡瞥一眼,下令道:“拎回去,锁到水牢里,别让他轻易死了。”

“好好招待,他要是不肯交出解药,等胥老给招招解了蛊。”

“就去把江湖上能寻到的蛊毒全用到他身上,一个一个挨着试。”

“试完了,再送去酷刑司,让他自己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是怎么被啃食殆尽。”

萧行仲知道九弟的酷刑司,忍不住头皮发麻。

被关进去的,别说死,最后连块完整的尸首都留不下来。

影墨抱拳领命。

扫一眼成堆尸体,他不带一丝温度丢下一句:

“船烧了,不用留一点痕迹。”

“下船!”

“是!”

士兵和暗卫们相互搀扶着下船,受伤严重的,兄弟们便合力将人抬下。

离舟带人巡视一圈,若发现若有还没咽气的,便再补一刀,确保一个活口都不留。

影墨像拎鸡仔一样将人拎下船。

等自己的人全部撤离,岸边的士兵立刻将火药罐砸向大船,然后射出火箭。

顷刻间一艘大船便被熊熊大火包围。

岸边,一暗卫将自己外袍脱下垫在地上。

胥老将小襁褓放在袍子上,蹲下身子给他诊治。

晚上的码头风很大,侍卫们便手拉手,用身体铸成一个人体墙挡住冷风。

胥老捏着尖细的银针给小家伙下了两针。

片刻后,小家伙这才发出微弱的哭泣声。

看到孩子终于张开小嘴哭泣出声,温梨再也忍不住,捂嘴也抽泣起来。

一直紧绷的身体差点没撑住,要是小家伙有个好歹,她今晚估计也会跟着去半条命。

胥老收了针,将孩子包裹好递给她。

温梨小心翼翼接过,心疼地直掉眼泪。

身后宽大的手从身后抱住母子俩,温梨转过脸,埋入他怀中。

身后之人紧紧抱住,眉宇中满是怜惜与痛心。

低沉的声音柔声安抚道:“会没事的,咱们招招一定能化险为夷。”

“爷爷,怎么样?”

萧行严抬眼看向身旁的老人,开口询问。

胥老神色凝重,回头看一眼被大火吞噬的大船,目光严肃道:

“此地不宜久留,回去再说。”

深邃的目光一沉,爷爷没有立刻开口回应,看来是不简单了。

萧行严心口一痛,伸手摸摸小儿子柔软冰凉的小手。

要是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他一定将谢家祖宗十八代找出来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