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声音几乎劈叉:“这……这诗是你写的?真的假的啊?”
“我活了几十年,从没见过写荷花能写出这么清透意境的!”
“太妙了!好像眼前就是一片荷塘,风吹过来都是香气!”
“这水平,直接评甲上等!没得说!”
连苏长青自己也愣住了,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完了。
这场比试,他已经输得彻彻底底,根本不用别人开口裁定。
高鸿志在一旁轻轻一笑,神色不动。
这首诗,是他提前教给太子朱标的。
能压住苏长青?根本不奇怪。
原作者可是清朝大名鼎鼎的晓青先生,那可是文坛里响当当的人物。
苏长青却满脸通红,像被人扇了一巴掌,吼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写出这种诗来!”
“我不信!这一定是抄的!你别想糊弄人!我不服!死都不服!”
县令冷冷哼了一声:“比试到此为止!你输了,苏长青!”
“按你们之前的约定,这地,你们一家不准碰!现在立刻滚蛋!”
苏长青完全失控了,跳起来指着朱标大叫:“不行!再来一次!必须重来!”
“我怎么会败给你这种人!怎么可能!”
太子朱标站在原地,神情平静,慢悠悠说道:“这诗确实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是我老师教我的。”
“但不管你承不承认,你输了就是输了,还想耍赖不成?”
苏长青双眼冒火,死死盯着朱标,咬牙切齿:“就你那老师?呵!也就只会教些废物东西!”
“你们俩加起来都是蠢货!才华差我十万八千里!”
这话刚落,朱标脸色骤变。
骂我可以,谁都不能侮辱他的先生!
他眼神一冷,脑子里唰地蹦出一段话,张口就喷了出来:
“我还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结果说出这种下作话来!”
“你这种溜须拍马的家伙,躲在角落里混口饭吃还差不多,居然敢在这儿胡扯什么才学!”
“一把年纪的糟老头子!白毛贼!你眼看就要进土的人了,将来有什么脸去见祖宗!”
“小人退下!叫你们主子反贼出来,和我正面对决!”
这话刚一出口,全场寂静。
苏长青当场一个踉跄,“哇”地喷出一口血,两眼翻白,直挺挺倒在地上。
高鸿志眯起眼,忍不住多看了朱标一眼——这番话,分明是当年诸葛亮骂王朗的原句。
没想到这小子用在这儿,简直天衣无缝。
县令也看傻了,心里直呼:妙啊!太准了!
此刻的苏长青,跟当年被骂死的王司徒一模一样。
勾结恶霸,替人卖命,活脱脱一个奸臣样。
这些话套在他头上,一点不差。
他已经被气昏过去,身边的家奴们全慌了神,手忙脚乱把他抬起来。
带头那个汉子死死瞪着高鸿志一行人,眼里全是杀意:“好得很!你们今天算是惹上大事了!”
“黄老爷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这辈子都别想安生!”
撂下狠话,一群人急匆匆带着昏迷的苏长青走了。
等人走远,赵大牛和那户差点丢了地的老百姓才敢挪步上前,跪在地上磕头道谢。
县令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三位大人救了我们全县百姓啊!这份恩情,我们一辈子记着!”
高鸿志赶紧扶起他。
这县令虽然没能斗过黄老强,但至少没昧良心,一直尽力护着百姓。
朱棣皱着眉问:“你这个当县官的,平时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黄老强横成这样,你不管不问?”
“朝廷发的俸禄不够花吗?还是你觉得睁只眼闭只眼更舒服?”
县令苦笑摇头:“几位大人明鉴,并不是我不想管,实在是……斗不过啊。”
“您看看我们衙门,加起来不到十个人,人家那边几十个打手,个个凶神恶煞。”
“黄老强的势力早就盘根错节,连州府里都有人给他撑腰。”
“我一次次写信给知州求援,结果呢?信全都退回门口,连拆都没拆!”
朱标听完,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黄老强背后,竟然还牵着知州?”
“一个地头蛇而已,竟然能翻出这么大浪?”
县令沉重点头:“没错。
我们这地方偏远,路不好走,朝廷根本不知道这里成了什么样子。”
“每次上报情况,都被截下来。
我一个人,孤掌难鸣啊。”
朱标叹了口气,本以为只是处理个恶霸,没想到水这么深。
县令低头喃喃:“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了。”
“哪怕你们今天赢了,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不把所有人的地吞光,他们是不会停手的。”
朱棣攥紧拳头,怒道:“来一次我揍一次!砸一次我掀一次!直到他们趴下为止!”
高鸿志却淡淡说了句:“不用那么费劲,这事快收场了。”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听我们的安排,把接下来的事办妥。”
此时,远处山林边上,锦衣卫指挥使蒋球正坐在石凳上疾笔书写:
“今日,太子朱标直面地方豪强爪牙,毫无惧色。”
“提笔成诗,气势惊人,当场镇住对手。
后以武侯骂王朗之辞,字字诛心,竟将对方骂至吐血昏厥。”
“百姓叩首感恩,县令伏地致谢,实乃大快人心之举。”
蒋瓛的笔尖在纸上顿了片刻,像是被什么压住了思绪。
可没过多久,他又接着往下写:“还有,这地方有个地头蛇,怕是要动刀子了!我估摸着,麻烦很快就要上门。”
写完最后一个字,他立刻把信卷好塞给手下,催促道:“快走,送到军营去!”说完转身就朝驻兵的方向急奔而去。
此时,高鸿志、太子朱标和皇子朱棣正跟当地县令躲在一间屋子里悄悄说话。
当县令听完高鸿志的分析后,整个人都僵住了,脸色刷一下白了。
“使不得啊!真使不得!这么做太冒险了!”
高鸿志坐在屋角一张木凳上,抽出腰间佩剑放在桌上,顺手点亮了油灯,昏黄的光铺满了整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