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这里生物投下过多的注视的呢,他不记得了。
好像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这里,一开始他并没有伪装自己,他看见他们对自己流露出了莫大的恐惧还有一丝好奇。
他们喜欢称呼自己为神明,他大概去理解了一下,大概是能力超越他们想象之中,能够通过付出一些什么获取庇佑的存在吧,这么理解也可以。
他为自己捏造了一副和他们相似的身体,只是在面容上他又有些犹豫,在他还没有完全做好决定之前,他选择戴上面具,只是没想到这倒是成为了他的一个习惯。
他希望他能成为他们的一员,一样的身体,做着一样的事情,但是他好像永远无法融入其中,难道是因为自己展现出来的超乎常人的能力吗?
他开始隐藏能力,他选中了一个人去模仿,他已经将那个人的表现模仿到了极致,但是其他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从敬畏变成了惊恐,当晚那个人死去了,他成为了新的祭品,他们觉得他想要他,所以他们把他送给了他。
后来他学聪明了,他不再是单纯地模仿一个人,他学习着不同的人,虽然有时候会被询问表现为什么那么割裂,但是至少这一次并没有那样被排斥了。这一次是因为一句话被视为异类的。
具体的问题他已经不接的了,只记得当时大家看向他的表情都很奇怪,那一晚之后当时的村长就委婉表达了他可能不太合适继续留在村子之中。
学习成为人类太难了,比管理一个生态系统的正常运转要难很多。
他不再执着于一定要获得他们的认可,只是以巡夜者的存在游走在岛上,偶尔会和一些对于他感兴趣的人交流。
直到那一天有一天他收到了他同胞们的消息,他的兄弟姐妹们在一息之间倾覆,留下的信息:小心人类。
他不明白他们都遭遇了什么,他难得陷入了迷茫,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那一夜,他站在山巅,俯视着他这个一直以来倾注相当心血的地方,人类是多么脆弱的存在啊,甚至看见自己的本体都会受到莫大的冲击,怎么可能伤害到他们呢,但是自己的同胞们却是不在了,难道他们身上还有着自己不知道的能力?
但是怎么看似乎他们都是脆相当脆弱且寿命短暂的生物啊,他看着面前两个孩子,其中一个似乎稍微大一些,满脸警惕地看着自己,明明害怕地手抖,但是不肯退一步,他觉得有些无聊,挥挥手他们送去附近的村落。
转折来自于两个特别的人类,他们造访了这座岛屿,也带来了一个麻烦。
那个麻烦来自于深渊,他听说过那个地方,提起那里的时候,甚少拥有表情的他的同族也会露出些许厌恶的神情。
他们其中一个人想要把那个来自深渊的存在封印在这里,他没有拒绝,他并不觉得一个完全被封印地存在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其中一个人似乎对自己很感兴趣,他询问自己的名字,他并没有名字,之前他试图混入人类之中的时候,直接选择继承了其他人的名字。
他们的同胞之间也不会存在一个正统的名字,他默了默没说话。
“我总觉得你们种族其实和我们的存在有些像,我们都在注视着一方天地的发展,不过可能不同的是我们更多聚焦于一个人,一段故事,而你们则是统筹着一方领域,一个世界。”
“这让我想到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我想你们或许是这样的存在。”
他看着对方的笑容,心想自己或许有了自己的名字,那一直以来模糊的面容好像也第一次有了具象化的表现。
好像有什么改变了,但是也有什么没变,改变的是,那个来自深渊的家伙偶尔会醒来一下,叽里咕噜说些有的没的,他觉得吵,一般都不去搭理他,没改变的是他依然好像只是一个旁观者,只是静静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直到那个家伙给这里带来了灾难,那个家伙想要整座岛作为他的踏板,他在犹豫自己该不该出手,其实这里覆灭了也没事,他可以再选中一个地方,虽然可能没这里更令他习惯,但是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灾难中,他听见了众生的声音,他们祈求他的帮助,但是他只是看着,他在犹豫,他们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他们没有放弃,他们拼尽一切去抵抗,哪怕是牺牲自己,只要还能留下一丝希望就好。
这或许是自己和他们不一样的地方吧。
灾难还算是顺利地处理好了,但是这个岛成为了一座只进不出的孤岛,岛上也来了一些特殊的存在,有些存在认出来了自己。
他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说了一些大概规则就没有再去管过。
倒是没想到来到这里的人自己琢磨出了一套生存法则,该说不说人类真的是脆弱又顽强的生物啊。
直到有一个人找到自己,提出了一个能让自己成为人类的办法,我只是看了看封印在冰块中的“老朋友”,他知道肯定是他说的,毕竟也是相处这么久了,能打理他的人也不多,偶尔他也会去和他简单交流一下。
他有点心动,但是完成的条件并不容易了,所以这个想法只是被他放置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真的会有如此合适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甚至心甘情愿地完成交换,他似乎还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决定警告他一下,他不经意露出了几分自己的本体,看着他陷入了恐惧之中,他本来想要离开,却被他抓住了。
他让自己活下去,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他突然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家伙所在的位置,蹲下来握住了他的手:“你真的想好了吗?”
他咳嗽了两声,但是嘴角上扬:“这有什么想没想好的,我也已经答应过你了。”
“此后,你需要承担我的命运,而我会奔赴你的结局,你我命运就此关联。”
……
项封椿身上的血腥味还没有完全散去,他匆忙推开了门朝着外面走来,刚好撞见了站在走廊上的徐树清,水草则是待在走廊的另一端,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他拍了一下徐树清的肩膀:“唉,我回来了,我应该没有离开太久吧?”
“云长生呢?”
“比之前快,他在森林里去找找线索了,要一起去找他吗?”徐树清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先休息一会儿?”
旁边的水草几次似乎想靠近项封椿说些什么,只是徐树清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他就不敢动了。
项封椿有些奇怪地看了一会儿徐树清,退后半步握上了剑:“你是谁?”